这个晚上,整座里约城都在谈论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那两通没有被接起的电话,都在谈论到底是谁舍得拒听安吉拉的电话。 第一通电话最后转成人工系统,按照电视观众口里讲述:那时,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很难得地让人看到他孩子气的一面,就像要面子的孩子他再次拨打电话。 温礼安再次拨打电话的举动用柔道馆楼下姑娘们的话:那一定是打给女生的电话,我看到他耳子都红了。 胡扯,都没有近距离镜头代。 环太平洋集团创始人的第二通电话最后还是转到人工系统。 各大媒体引用了环球频道一名随行女记者的话“当时我距离他很近,在他拨打电话时他显得特别紧张,那么英俊的男人居然会因为拨打一通电话而紧张,看着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心都碎了。” 第87章 莉莉丝 六月中旬,周四上午,贝尔蒙德科帕卡巴纳皇大酒店,简称皇大酒店。 距离酒店员工下班还有十分钟时间,薛贺从酒店熨衣部的两名服务生那里听到这样一则消息,001房昨晚送来了男式衬衫。 001房为皇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约有三十二处海滩,科帕卡巴纳海滩为里约城最美丽的海滩,拥有近百年历史的皇大酒店是科帕卡巴纳海滩标志建筑。 四月末,薛贺成为皇大酒店一名试用员工。 为什么会成为这家酒店的员工可以说差错,也可以说是一时间的鬼心窍。 四月中旬一个夜晚,在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薛贺一路尾随着莉莉丝下楼梯,看着她进了拐角处的深车辆,深车辆最后开进了贝尔蒙德科帕卡巴纳皇大酒店。 几天后,薛贺在网上看到皇大酒店的招聘信息,鬼使神差之下投了简历,酒店的薪金比他在酒吧唱歌拿到的钱还要多。 以前薛贺在酒店餐厅唱歌时曾多次客串过服务生,丰富的客串经验让薛贺通过面试。 四月末,薛贺成为皇大酒店的试用员工,工作时间为早间四点到中午十二点,负责八层到九层的餐厅服务。 优厚的薪金?对莉莉丝的好奇?还是不足于她知道他的一切,而他不知道她的一切? 现在想想,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更加趋向于最后的那个答案。 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薛贺费了很大劲才打听到让酒店职员们忌讳莫深的001房客人就是莉莉丝。 莉莉丝年初住进001套房,进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酒店每个月可以从那位叫莉莉丝的客人手中拿到几十万美金的账单。 对于长期住在总统套房,一个月就在酒店消费几十万美金的客人,酒店内部人员自然会好奇,特别是这位房客还是一名年轻女人。 “出手阔绰”、“格比较孤僻”、“大多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出去时有随从跟着”、“一个月会有一两天不回来,回来时必须在房间睡上几天几夜”和001房贴身管家走得比较近的职员把001房客若干特点透给自己最要好的同事。 这位同事又经不起另外的同事追问,就这样,这些讯息变成酒店内部员工私底下的窃窃私语。 在这些窃窃私语中,还有类似于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没见过和男人有过接触,有一个周末曾经有另外住在酒店的男人企图和那位搭讪,结果没捞到便宜第二天鼻青脸肿离开酒店”、“曾经因为卡被冻结过大发脾气,卡被冻结的当天晚上没住在酒店,几天后才回来,回来时身上有若干伤痕。”这样似是而非的消息。 从四月到六月的时间里,薛贺一次也没有遇到过那位001客人,不仅他没有连酒店的高级职员也没有。 001酒店客人的讯息薛贺是从酒店客户部经理那里听到的,客户部经理是一名古巴人,恰好薛贺在古巴呆过,他在古巴住的地方很巧和这位客户经理小时候住的地方同一个社区。 在薛贺的一再保证之下客户经理给薛贺透了若干:001房客每次出门时有人会提前两个小时和酒店申请,之后酒店为这位001房客准备了特殊通道,所以这位客人每次出去回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每个月月末会有专门人士到酒店来给001房房客结账。 说完这些,这位客户经理拍了拍薛贺的肩膀:“不要对这号人怀有特殊情,不然一不小心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巴人的话薛贺是明白的,但凡有点经历的人靠经验就会知道住在001房的房客来头不小,不仅来头不小而且身份还见不得光。 黑帮老大、大毒枭的情人?某国政要的情人? 但凡世事总有意外,说不定…… 说不定那只是某位被宠坏的任姑娘,恰好这位任姑娘只是比较有钱而已,薛贺总是和自己这样说。 当然,这位任的姑娘目前单身。 只是,随着那支黑乎乎的手机出现了gold master来电显示之后,但凡世事总有意外的机率似乎正变得渺茫。 而现在—— 001房出现男式衬衫。 此时,角落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着,说完男式衬衫之后,嗓音越发的低,低且暧昧“昨晚深夜,001房还向管家服务部要了那种东西,打电话的是男声。” 呼出一口气,薛贺决定停止这无聊的窥探。 从酒店到薛贺住的地方需要地铁转公,路程耗时大约在五十分钟左右,这样导致于他凌晨两点半就得起准备上班。 回家路上,薛贺一直在考虑等试用期一过就离开酒店,而且,他还觉得有必要接受酒店客户部经理的建议,不要和那位叫做莉莉丝的女人搅合在一起。 很明显,那是身份见不到光的女人,冲着那女人的那种架势,说她是天朝国首领的情人之一他应该也不会怀疑。 五个小时之后,让贝尔蒙德科帕卡巴纳皇大酒店数千名员工都伸长脖子一堵芳容的001房客出现在薛贺家门口。 炎热的天气里身着盖住手腕鞋子的黑长裙,雪白的面孔再配上黑长发,在正逐渐变沉的天幕下,咋看还真让人觉到不吉利。 单手拦住想要进门的人。 她抬起头来,脸上表情十分不耐烦,张开嘴—— “不要和我说我可以给你钱,没用!”薛贺抢在那女人之前,用很重的语气说出。 那要怎么才有用?女人问他。 “什么都没用!” 说完,薛贺关上门。 关上门,侧耳倾听,门外没有响起远去的脚步声。 不仅没有远去,还用特属于黑帮的情人们特有的野蛮语气:“如果你想要在这座城市继续待下去的话,就马上给我开门!” 嗯哼!薛贺横抱胳膊。 “不,更加确切一点的说,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对于你来说都不安全,所以,你马上给我开门。” 冲着这么狂妄的语气,薛贺想,他刚刚猜类的似于天朝国首领的情人之一这样的没多夸张。 不过,这还是薛贺第一次从那女人口中听到这么多的话。 环顾房间四周,好像不知不觉中那女人往他房子里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要知道他并不喜她带来的那些东西。 嗯,很好,这下可以让那些他并不喜的东西一一物归原主了。 烤炉上叠着沙发靠垫,沙发靠垫上放着鼠标,这女人连餐纸都给他买了,所有东西加在一起都到他头顶上了,最后是那串麦穗。 打开门,东西一股脑的往天台上丢。 女人似乎被他忽如其来的一招给懵住了。 指着那堆东西,薛贺一字一句:“带上你这些破烂玩意,从我家里离开,从今天开始,你变成我家里不受的人!” 说完,砰—— 门再次牢牢关上。 数分钟后,薛贺听到那串脚步声沿着楼梯离开。 薛贺背靠在门板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 乍然响起的门铃声一下子把疲惫所导致的困倦如数赶走,抚额,真是魂不散。 门铃声还在继续着。 呼出一口气,打开门。 站在门外的女人一张脸被厚厚沉沉的暮、从脖子包到脚趾头的那身黑衣衬托得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了不耐烦,没有了理所当然,那张脸…… 那张脸显得如此的楚楚可怜。 如此楚楚可怜的一张脸,再配上这么一句低低的、怯怯的“我没有得罪你啊。” 那句话如面而来的一记重拳,并不是很疼,但心有裂开的痕迹。 “我在下楼梯时,把最近有可能惹你不开心的事情捡起来想,想了又想,然后我确信,我没有做出特别过分的事情。”她怯怯说着。 是没有做出特别过份的事情,但是—— 但是,尊贵的客人,你房间出现了男人的衬衫,甚至于……那个穿着那件衬衫的男人打电话向酒店要了避孕套。 中午从那几名熨衣部的工作人员口中听到“那种东西”时薛贺还可以如是告诉自己,也许那是类似于吃了会让人亢奋的药物,酒店为了留住尊贵的客人会暗中给予某些特权。 此时,房里的灯光清晰照出印在她左边颈部处的吻痕。 那记吻痕所产生的过程画面:灯光很幽暗,落地窗外是一览无遗的星空,星光落于安静的海平面上,房间光线幽暗,凌的单垂落在象牙的地板上,女人横躺在上,男人的吻落在女人眼角处,细细碎碎一路往下,男人的手也没闲着在女人身上游离着,迫使得女人仰起颈部,男人的落在女人左侧的颈部上,女人有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肌肤配上如天鹅般优美的颈部,情不自间,用最为热烈的气息,深深地深深地一。 于是,它变成一种充着占有的宣告:她是我的。 薛贺相信类似这样的印记一定不少,所以,她在炎热的天气里穿起从头包到脚的长裙,自以为万无一失。 目光从她左侧处的印记拉离,凝望着那张脸,淡淡说着:“你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作为这个房子的主人我有权利对每一名来访者提出拒绝。” 现在的他已经过了冲动的年岁,也明白每个人或多或少会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学会放下不顺心的事情才能重新邂逅快乐。 而且,爸爸妈妈留给他的房子要住近的不仅是和他情投意合的人,还是适合彼此的人。 所以—— “你第一次给我的一千欧元我捐给巴罗那当地的慈善机构,至于你让人送来的那些钱我也捐给了住在棚户区的孩子们,那次狂节,我想那应该算得上是一种乐于助人的行为,”嘴角扯出浅浅微笑弧度,“所以,我想我是有资格和你提出,请不要打扰我的要求。” 顿了顿:“我只是想过平凡生活的普通人,我不想被卷入个别非常事件中,你懂吗?” 女人垂下头。 “再见。” 往门里退了半步,握着门把的手加重力量,那条门从四分之三渐渐缩小为二分之一,二分之一门还在收缩。 在最后一点门即将消失时—— “没人我。” 手停顿下来,身体一动也不动。 从那道小小的门处渗透进来的声线哀伤、脆弱。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我。” 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下子找到了倾述对象。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