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袍呢,给本王拿来!” 大红的喜袍穿上身,卫子楠安自己,秦傕再怎么草包,好歹是个好看的草包。她在军中见过各各样的男人,面前这位,算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勉强原谅他的无能吧,希望未来秦傕还有更多优点被她发掘。这么一想,觉得往后的子也并非毫无盼头。 只能如此安自己了。 那就拜堂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对拜。高堂没在场,拜的是做见证的百姓,新人一鞠躬,把大伙儿拜得是心花怒放。往后出去走动,忒有面子,您看怎么着,恒王殿下,兵马大将军都拜过老子! 今的主婚人闲得只差在旁嗑瓜子儿了,新人自个儿拜了天地,不必他唱喜词,末了一句“礼成”,便没了他什么事儿。 昏礼进行到这里,暮悄然降临,黑夜逐渐笼罩,却鲜少有人散去,个个宁可饿着肚子,也要把这场好戏看完。想当初太子娶太子妃的时候,办的也差不了多少,论热闹程度却是没办法比的。 不知又是谁,扯着嗓子飙了一句:“新娘子得抱着入房啊!”再一次点燃了围观看戏的看客们内心的小爆竹。 对,抱着入房,那才叫喜庆嘛!谁不想看看,那威名远播的大将军,是如何一个小女儿样。 卫子楠黑了脸。 “好!本王如你们所愿!”不怕死的秦傕,却不知哪里来的好心情,起袖子,顺应民意,一手贴着她的背,一手托在她脚弯子上,打横那么一抱。 没抱起来。 这女人纹丝不动,地盘大稳,任他使出吃的劲儿也撼动不了她分毫。别看她身玲珑,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擂台的常胜将军,能是轻易受人摆布的么。 卫子楠只觉有人在挠她。 “给点儿面子。” “……”被抱起来,她的颜面又往哪儿搁。堂堂大将军,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她往后在军中还能有什么面子。 “夫人在外给点儿面子……为夫在家都听夫人了……” 她一时想起长嫂炮仗似的唠叨,心有余悸,不管长嫂是真心实意为她好,还是求她别丢镇国公府的脸,都说得有几分道理。 “算话?” “算话!” 她倒也不是存心戏耍秦傕,转念一想大昭往后确实不太需要自己这位将军,军威不军威的,都是枉然。再低头一看,见秦傕低声下气的模样有几分逗趣,略一犹豫便松了腿上的力道。 秦傕打横将她抱起,总算是挣回了面子,三步并做两步,一路小跑,仰天撂下一句:“入房咯——”便一头扎进府门,直奔婚房去了。 入!!房!听得这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看客们一时便又沸腾起来。 “你瞧,大将军嫁了人,也就是个小媳妇儿。” “哟呵,卫将军……呸呸呸,恒王妃,是上得战场,下得厅堂!就是不知下得厨房,上得了不,哈哈哈……” “嘘,小声点儿。” 今儿大喜的子,王府里早摆好了筵席。等了这么好一会儿,宾客们早已饿得前贴后背了,既然礼成,便要速速开席。可正主一头扎进了婚房,只好是傅泽志代为招呼,这座的贵人们哪一个都不敢怠慢,忙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今被人看够了热闹,生怕再被喝喜酒的狐朋狗友调侃,王爷大抵是不会再出来跟人敬酒的了。一堆烂摊子,全丢给下人,可愁煞了傅泽志。 那头卫子楠被秦傕抱着穿过前院,走过长廊,约莫在他身上逗留了半盏茶才到了婚房。这家伙却不累似的,半点没有放下她的意思,竟生生做到了有始有终。 她虽说不胖,但身上肌紧实,比普通女子多了好些重量。还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神来一股力,直接将她抱进房门。 好了,她现在是恒王妃了。入房这事儿吧,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能不当回事儿。昨晚长嫂翻了她当年箱底的玩意儿出来,红着脸丢给她,让她自己好好琢磨。 于是,自觉悟很好的她不疑有他,认真琢磨,没一会儿,也把自己的脸琢磨红了。怎么说,太羞人了……要她做这种事,不如把她丢去九死一生的战场,马革裹尸也好啊。 她忽然开始琢磨,人,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 “都出去,不必伺候。” 秦傕说话略带薄,一听便知是在逞强,他将两个伺候的丫鬟和端饺子的嬷嬷轰了出去,一边快步往边走,一边颇为自豪地说:“如何,谁说本王弱不风,不也把猪一样沉的夫人抱回来了吗!” “……” 敢情是想证明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猪一样?他说得高兴就好,经历过大小骂战的卫子楠,觉得这点本算不上挑衅。又或者说,秦傕在她眼里,只能算个不懂事的小孩。谁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对不对。 站到边,秦傕终于要解了,手上力道骤然松开,将她往上一抛,自个儿顺势扑将上去,将她结结实实在身下。 接着便应是水到渠成,一场快活…… “你大爷的!” 却听卫子楠撕心裂肺,狂吼一声震耳聋,仿佛被扎了刀子似的。 装了老半天的乖媳妇儿,终于在这一刻破功了。他娘的上都是些什么!再被秦傕这么一加,咯得她整张背都痛麻了。 亏得她忍住了,没一脚把这家伙踢下去,只顺手一把将他推到墙角,扎了针似的立刻弹坐起来。 上一堆桂圆花生,铺了……为讨好兆头,还撒了几个核桃大小的金石榴。那些花生和桂圆倒是不碍事,金石榴此等硬物,却险些咯断她的骨头。 “你存心的是不是!”她扬起手,脸黑得能掐出墨来。 “夫人别打!”被夫人一声狮子吼震住的秦傕,赶紧护住自己的那张俊脸,恨不能再往角缩些,抖得跟筛糠似的,“打、打了府里明天就房小妾!” 卫子楠扬着手,倒不是真的要打他,不过是把这金石榴送到这家伙面前,让他好好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结果人以为要揍他,怂得更上一层楼了。 “谁说要打你,你小子自己看看这金石榴。今被你扑上的好在是我,倘若换了别的女子,不死也残了。” 秦傕放下挡脸的手,小心翼翼地瞅她。 面前的卫子楠微蹙浓眉,一壁说话一壁着自个儿的背,手里捏着个核桃大小的金石榴,倒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跳跃的烛火光线映照在她脸上,衬得她那种棱角分明的脸生出些许柔和来。 也对,当过将军的,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气度必然是有的,这点儿小事哪能揪着不放。想来醉月楼里揪他耳朵,也是被气得没办法了。 如此大气的媳妇儿,他秦傕应是捡到宝了。 于是他便蹬鼻子上脸了…… “夫人伤得不轻啊,快快了衣裳让为夫看看!” ☆、第7章 房花烛二 “夫人伤得不轻啊,快快了衣裳让为夫看看!” 秦傕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素来以速度闻名。因为仅凭他这张脸,多数女人不必他调戏,恨不能早早宽衣解带来伺候。只是卫子楠这样的女人,想是不懂得如何伺候男人,只能他这个做丈夫的来调教了。 他不及说完,便伸出两只咸猪手,趁着她正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地解下了她扎得紧实的带。 卫子楠此时却是思索着一个问题——姓秦那家伙吓得发抖,自己真的凶残到了那个程度了么。她正在背,只道秦傕胆小如鼠,故而并未防他,却忽而觉间一松。她立时回神,当即明白这家伙演得一手好戏,速速扣住他疑似要更进一步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忽然沉下来的声音,像冰凌似的扎进耳朵,把心存了侥幸的秦傕寒了个够呛。她的手很是冰凉,一触便知是重伤过后气血不足所致,手心有因长年习武,遗留下的厚厚一层茧子。 再看她的表情,不急不躁,不羞不恼,冷冷的表情叫人顿时一点开荤的胃口都没有。这哪是个女人,准确的说,哪是个新婚之夜的女人。 太、太、太不解风情了! “房花烛夜,夫人说该干什么?”他反问,脸上出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干? 什? 么? 那当然是“干”咯! 卫子楠有那么片刻的犹豫,悻悻然把手缩了回去。她心中分外忐忑,觉得有种上了贼船的觉,偏还不能跳船。 其实她心里清楚。 房花烛夜嘛,当是颠鸾倒凤,鱼水尽,夫俩宽衣解带,坦诚相待才是……秦傕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她总不能反驳一句:你大爷我只是拿你当趟水过河的垫脚石罢了。 说句男人惯用来骂女人的话——装什么贞节烈女,又或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之类的。明明是她毁了秦傕的姻缘,这会儿若妞妞捏捏非是不同意圆房,连她都瞧不起自己。再说了,这世上能有多少女人嫁的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呢,不也传宗接代,恪守本分么。所以,她纠结个什么劲儿。 虽然她嫁秦傕的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却不能堂而皇之地拿来做挡箭牌。这子总是要过的,否则她又何苦在一众看客面前,定下不许秦傕纳小妾的约呢,为的便是以后的安生子。 可怜她卫子楠,空有一颗做男人的心,到头来还不是得妥协。 于是,秦傕惊奇地发现,他的夫人在……在解衣裳? 绛红的喜袍是蓬莱阁上等的绸缎裁制,丝滑如水,微微斜一斜身子便能顺势滑落。喜袍之下,是一层薄薄的绯红中衣。她冰冷着脸,心中别别扭扭的,举着手费劲地把戴在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她不常用头饰,故不得章法,扯得头皮一阵阵的痛。好在是没有费什么周折,很快叫她取了下来,顺手丢在头的柜子上。再然后,她默然用手掌扫开一的花生桂圆,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声音,东西落了一地。 她垂下眼睛,稍稍一犹豫,绯红的中衣也解了,出里头鸳鸯戏水的水红肚兜。肚兜看起来偏小,包裹着姣好的身材,美好的曲线。 风光之旎啊…… 卫子楠的脸上悄然飘上了红云,却固执地维持着冷冷的表情,似乎女人该有的羞涩对她来说是种辱。她这回是豁出去了,因着对秦傕的歉意,便主动了些。要不怎说她没有教养呢,哪里有人会告诉她,其实躺着就好,男人比你想象的还要猴急。 对方也许看呆了,她也不知该做到哪一步才该打住,便把心一横,细长的手臂主动往前一探,拽住他的衣襟,拖着他往后一仰,两人叠在一处滚到了上。 秦傕被她拽着,不可控制地在她身上趴了下去,膛顿时觉到她的柔软。因无处借力,不可避免的将手掌趴在她的肩头,觉到她细腻的肌肤,一时掌心如烈火灼烧。 四片嘴正对,之间堪堪空了一指来宽,彼此温热的鼻息在脸上,酥□□,叫人心神漾。 他只消轻微把头一埋,便能含住朱,然后在这千金一刻的*里,一如他在醉月楼里所叫嚣的,抵死绵。 可,这女人究竟在做什么…… 无疑,卫子楠不会讨好男人,故而走了两个极端。要么摆着一张爷们儿脸,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么主动出击……但她不明白,会害羞的女人才讨男人喜。 她这样宽衣解带,邀君入帐,脸上却冷似一团冰,生硬如斯,叫人着实没有胃口。 笫之事,一定要男人主动的。起码他秦傕,堂堂大老爷们儿,是绝对接受不了主动变被动的。 所以,以风闻名的他,这回不得不做了回正人君子,即便身下着的这个女人很漂亮,很姣好,而且是他可以名正言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媳妇儿。 可觉……他这是在和一个男人房。 “停!”他撑起身子,匆忙坐在她腿上,慌慌张张地大口呼,脸上浮现着浓浓的懊恼之,俊脸都快憋紫了,“本王……实在下不了口。” “……”卫子楠心头一滞。该做的她都做了,是对方自己猴急要房,到头来说下不了口?存心耍她不是! 难得软下一颗心,拿清白做了补偿,结果人家到头来却说嫌弃,这不是狠狠呼她一巴掌么。 秦傕瞥见她脸上越发沉的表情,心中暗道不好,赶紧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大丈夫能屈能伸,惯是他的原则。 “别打!别打!听我先说。” 卫子楠这些年受的辱,比吃的盐还多,早已是习惯了,当下倒也没有暴躁,耐着子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他解释。 “我秦傕,虽恋花丛难割舍,风债数到下辈子怕是也数不完。只是我却有原则,从不会强人所难。夫人虽然主动,却十分勉强,强扭的瓜必不会甜,如此实在没意思。” 说完,从她腿上下爬来,怕被揍似的,缩到角去了。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