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命人进来将那颗血糊糊的人头收走,萧千夜才脸惨白晃晃悠悠地走了回来。那模样比游了整个江面的南墨还要难看。挤出一丝笑容,萧千夜道:“南小姐,这人头……”南怀道:“是林榭。” “林榭?”萧千夜一惊,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南墨道:“南姑娘……” “派去的死士被人杀了,正好她遇上了就带回来了。”南怀不容置疑地道。 萧千夜扬眉,淡笑道:“原来如此,辛苦南小姐了。”不管萧千夜相不相信,至少在这个军营里他都得表示相信。而且他现在也还不想得罪南怀和卫君陌。南墨微笑道:“举手之劳,越郡王你没事吧。” 萧千夜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顿时觉一股酸意又涌了上来,连忙忍住。有些哀怨地望了一眼卫君陌:有一个这么凶残得媳妇儿,你未来睡得着觉么? 卫君陌眼观鼻子鼻观心,完全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父亲…父亲…听说…”南晖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南怀顿时大怒,“放肆!进来也不通报还有没有规矩了?又想挨军是不是?”南晖顿时哑声,苦着脸低声道:“我是听说…卫君陌抱着个姑娘回来么。” “二哥。”南墨淡笑道。 南晖一呆,这才回头看到站在旁边的南墨。 “墨…墨儿,你怎么在这里?唉,你是来看二哥的么?” 南怀忍不住掩面,为什么他的儿子和女儿会差这么多? 南墨微笑,“大哥让我带了一些东西给你,一会儿我让人送过去。” 南晖连连点头,很快又想到,“墨儿你要留在军中么?你住哪儿啊?” 南怀沉声道:“她暂时留在军中。就住在…碍着我的大帐吧。” 南晖连忙点头道:“我去让人给你准备住处。”说着就匆匆地往外跑去,看得南怀直皱眉头。 萧千夜打量着南墨,凝眉道:“大将军,南小姐住在军中,是不是有些……”南怀淡淡道:“此事本将军自会向陛下禀明,不必不言。”萧千夜眼神微沉,点了点头道:“是。”从南怀大帐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南墨抬头偷瞄身边的卫君陌,才发现卫世子的神十分不善。虽然对于能够从卫君陌的面瘫脸上看出不善来南墨也自觉神奇的,但是长期对危险培养出来的直觉还是让她觉得这个时候离卫君陌远一些比较好。想到此处,南墨十分机智地退出了四五步远,引得走在前面的卫君陌侧首看她。 南墨赔笑道:“呵呵,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 卫君陌神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番道:“我看你神还不错,还能再横穿江面游个来回的样子。” 南墨有些无奈,走到他跟前抬头仰望着他冷冰冰的俊脸道:“你生什么气啊?我那个时候要是不游回来就会被驭宸给抓住啊。”难道她喜大半夜的游过整个江面么?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大晚上的畅游大江也是很恐怖的好不好? “驭宸?”卫君陌眼眸微眯,一把拉起南墨往外面走去。连人一路快步而行,路过巡逻的士兵停下来行礼卫君陌也没有理会,一直拉着她到了大营外一处安静的小山坳边上才停了下来。卫君陌低声道:“你遇到驭宸了?怎么回事?他有没有伤到你?” 南墨摇摇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卫君陌道:“你们真的有仇啊。”看驭宸提起卫君陌那个模样就知道,两人的仇只怕还不浅。 卫君陌皱眉,有些不悦地道:“驭宸是个疯子,你离他远一些。” “没看出来,他是张定方的军师。”真的有点累,南墨挑了一块平坦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伸手拉卫君陌要他也坐下。卫君陌犹豫了一下,还是挨着南墨身边坐了下来。对于驭宸跟张定方有关系的事情,从南墨说起见到驭宸他就猜到了。 南墨有些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脸,道:“你怎么不着急?那个驭宸,很厉害吧?” 卫君陌道:“着急也没用。驭宸未必就是真心帮着张定方的。” “咦?”张定方看起来对驭宸十分的信任,若是驭宸想要坑他的话,那可比她坑金凭轶后果要严重得多。卫君陌轻声道:“将你去对岸的事情仔细说给我听。” 南墨偏着头,笑地道:“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我想知道。”看着她是笑意的眼眸,卫君陌觉得有些无奈,伸手轻抚着她已经干了大半的发丝,道:“这几天,我很担心。”卫君陌没说,如果这两天还没有南墨的消息,他就会亲自渡江过去找她了。只是,这么多天连紫霄殿在对岸的据点探子都丝毫没有找到她的痕迹,不得不说论隐藏踪迹无瑕确实是很拿手。 “我不说呢?”南墨眨眼。卫君陌扬眉,淡定地道:“那我只好威胁你说了。” “你有什么能威胁我的?”南墨不信,现在南怀也知道她的能力了,她不认为卫君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威胁她的。 卫君陌道:“在丹的时候,王承恩是你杀的吧?” 啊哈?南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王承恩是谁?” “太子侧妃的亲弟弟。”卫君陌提醒道,他不认为她忘了。 南墨呆呆地瞪了他半晌,终于有些挫败地低下了头,“你怎么知道的?”她居然被人发现了自己的踪迹,而且看卫君陌的模样知道的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她真的出了很多马脚? 卫君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因为那天我也是去杀他的。无瑕,你抢了我的生意,你怎么赔我?”摊开手,手心里是一极为普通的银针。看上去似乎跟外面卖的每一银针没什么差别,但是南墨就是知道这是自己的银针。忍不住咬牙,“你早就知道了,一直看我笑话是不是?”她上次居然拿银针做暗器打他?! 这一次,南墨清楚地看清了他眼底的笑意。不自觉地一股怒火冲上脑海,南墨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狠狠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 骤然被咬了脆弱的部位,卫君陌不由吃痛,却并没有挣扎或者推开她。而是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抬手轻抚着背心柔声道:“无瑕,告诉我你去对岸发生的事情。” 面对如此温柔包容的态度,南墨有些沮丧地放开了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红了脸颊,她居然……难道她真的有这么好,无时无地都在心里准备着伺机沾他的便宜么? 虽然嘴里嘟哝着不悦,但是她确实有些累了。舒服地靠近他的怀中,慢地说起了这些子发生的事情。开始声音还平稳清晰,渐渐地却变得微弱断断续续起来,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卫君陌低头,怀中的少女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清丽的容颜依然有些苍白,明明显得柔弱娴静的女子却毫不犹豫地去做着许多男子也不敢去做的事情。这是个奇怪的姑娘。 盯着她沉睡者微微抿着的朱,卫君陌心中一动。低下头轻轻在那嫣红的朱上落下了一吻,愣了一下之后不由得摇头暗笑自己的失常。 一阵步履声匆匆传来,卫君陌抬手安抚了一下将要醒来的南墨抬头看向来人。沉睡中的少女皱了皱眉,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南晖有些震惊地看着坐在地上得两个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卫君陌在他心里的形象却总是冷漠自持,不苟言笑的。平里就连坐都必定是坐得直的,哪里会想过会有这样随意地坐在草地上的模样?何况,他怀里还躺着一个沉睡的美丽少女,这样的画面实在是让人觉得很具有冲击。难怪不过一会儿工夫,卫将军抱着个姑娘的消息就在军营里传的绘声绘了。 但是,墨儿跟卫君陌的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不小心撇到卫君陌脖子上的牙印,南晖年轻的脸腾地红了。 “有事?”卫君陌扬眉低声道。 南晖摆摆手,有些有气无力地转身准备往回走,“也没什么…就是说一声墨儿的帐子准备好了。” “知道了。”卫君陌点点头。抱着南墨起身,往回走去。 南晖走在他身边,有些好奇地看着南墨道:“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卫君陌道:“她累了” 南晖并不知道自家小妹做了什么惊人之举,只当她是一路赶过来累着了。连忙点头道:“那就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那个…嗯…”南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你们还是注意一些,毕竟还未成婚,对墨儿的名声不好。” 卫君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直接抱着南墨越过他身边走了。 这是对小舅子的态度么?! 等到南墨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南墨从上坐起来摇了摇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头,再摸了摸额头,十分悲催地发现自己居然冒了。难怪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帐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嘴里面也觉怪怪的。刚刚坐起身来,帐子的帘子就被人拉开了,卫君陌端着一个药碗从外面进来,看着他淡淡道:“你醒了?” 南墨有些惊讶,“怎么是你送药过来?” “军中没有女眷。”没有女眷自然也没有人照顾南墨,于是南墨只能给身为兄长的南晖和身为未婚夫的卫君陌来照顾。其实南晖更加名正言顺一些,可惜智商不足被某人支开去城里买据说病人十分需要的药品和补品去了。 “喝吧。”将药碗送到南墨手里然后在边坐了下来。南墨接过药碗闻了闻,“真是羌活胜汤?哪个大夫开的药?” 卫君陌挑眉,“军中的军医。”他怎么会知道对方开的是什么药?卫世子擅长的东西不少,但是不擅长的也不少。至少医术就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南墨撇过头将药碗还回去,“不喝。” “你病了。不喝药怎么能好?”卫君陌道:“难不成你们学医的人还有不用别的大夫的药的规矩?” 南墨摇头道:“喝了也好不了,你去跟大夫说这药里防风再加两分,独活再加半钱。甘草再加一钱。”卫君陌知道南墨的医术极好的,点了点头就去了。不过军中的老军医却不依了,怒气匆匆地冲过去就要跟南墨理论。等到进了大帐的时候却发现南墨正在给自己扎针,顿时口腔里的怒吼生生地憋住了。要是惊扰了行针,那后果可是可大可小。 好不容易等到南墨悠然地取下了银针,老大夫才忍不住吼道:“真是胡闹!胡闹!” 南墨翻了个白眼,“怎么就胡闹了?” 老大夫指着她的手指头都在发抖,“你…你真么就敢自己往自己头上扎针?” 我还敢自己往自己背后扎针呢。南墨心里默默道。 “还有,老夫开的药方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加药?药下的太重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么?小姑娘学了点医理就胡闹。” 南墨也不生气,笑眯眯道:“现在不用了,我好了,喝点桑菊饮就行了。” 老大夫瞪了她一眼,“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南墨伸出手示意他把脉,老大夫将信将疑地伸手把脉,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小丫头中午还烧得红扑扑的,按说这会儿醒来也该全身无力才对,但是看脉象竟然真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南墨笑眯眯道:“大夫,我学过内功,身体很好,就算药稍微开重些也受得了。你开那些给千金小姐用的药方子,是要我躺几天啊?” 老大夫轻哼了一声,道:“那你加那么多甘草干什么?” 南墨一脸正直,“那不是药太苦了么?” 老大夫胡须抖了抖,狠狠地瞪了坐在上的某人一眼,拂袖冲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他身后的卫君陌一眼。看到被老大夫甩得不停摇晃的门帘,南墨莞尔一笑。再看到漫步朝自己走来的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蓦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都没想就往上一躺拿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我还要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看着把自己裹成了蝉茧的人,卫君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出来,不嫌憋气么?” 76、无能为力,失踪 大夏的第一个叛臣被铲除,是一件皆大喜的好事。林榭的人头被高高的关在了江边的伫望台上,对岸的人眼力好一些的甚至都能够看清林榭人头被挂着的模样。一时间,朝廷大军自然是士气大振,南怀也趁此机会发动了进攻。 南墨跟着房和危站在江边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江面上的混战。虽然同意她留在军中,但是南怀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真的跑到战场上去挥剑杀敌的。自从南墨回来,房和危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生怕再一次被这位大小姐给甩了,那他们就真的只能羞愧自刎了。 但是想起南墨这段时间的壮举,房也只能自叹不如。 一边看着江面的混战,南墨瞥了一眼旁边频频打量自己的房,忍不住道:“我有什么不对么?” 房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很佩服小姐。” 南墨笑眯眯道:“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尽量不做这种事情。何况…这次的事情之后你总该明白,其实不需要太过为我担忧。”房苦笑道:“难道属下不担心就可以了么?”重要的是,公子会担心啊。 原本还以为公子一辈子都是那么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了。没想到真的有了在意的人其实也跟世间大多数男子是差不多的。明明知道对方并不比自己弱,却依然会忍不住到不安。这些子在军中,房可是切身的受了一下公子的情绪波动。虽然看上去和平常一样的冷漠淡定,但是那一身生人勿近的底气,让每一个面对他的人总是想要绕着走。 南墨同样想起某人,倒是难得的没有对对方管得太多到不悦,反倒是心中多了几分淡淡的暖意。这个世上,除了师父师叔和师兄,还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的安危。不过…若是一直不放心可不成。她可不想真的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两个大尾巴。 心中一边盘算着,南墨将视线放回了战场上。不得不说,这一场水战朝廷大军并不怎么占优势。张定方的兵马都是湖广本地的人,许多靠近江边长大的将士本身就擅长水战。而朝廷的大军却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哪怕其中有一部分水军,却也远不如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悉。两军锋,战事打得十分烈,一直打到了中午才双双鸣金收兵各自清点兵马回营。 每一场战事下来,留下的不只是目疮痍,还有无数的伤病。若是高等将领还好,普通的士兵若是受了重伤致残,将来的子是非常痛苦的。每一个伤残的士兵朝廷只给三两银子的遣散费,或者叫还家费。阵亡一个士兵也只有十两银子的抚恤金,这还是在太平盛世并且保证主将不贪墨的情况下。若是遇到世,别说是抚恤了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而那些伤兵,老兵大多数的未来都是充了凄苦和悲凉的。所以民间才有那么一句话: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一场战事结束,最忙的大概就是军医了。但是这个时代的军队中军医却是严重不足。南怀这次率领的大军共二十万人,但是太医院随行的医官却只有十五名,学徒也不过三十多名。若是再遇到有将领受了伤,自然要先顾及将领。如此一来能够分到普通士兵中的医官就更少了。今天只是一场小战,但是受伤的却也有七八百人,随军的军医们本忙不过来。更不用说若是遭遇全面开战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种局面了。 南墨是杀手,但是她并不是没心没肺。看着这些士兵鲜血淋漓的倚坐在地上低低地呻着,南墨脸更加沉起来。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房低声道。其实他也没见过这种场面。说起来江湖中人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但是那只是一个两个,那是他们的敌人。当你一眼望去目都是伤痕累累的伤者的时候,当你觉得他们是你的同伴的时候,那种心情实在是不会太美好。房只能在心中庆幸,他不是他们的同伴。他们不是紫霄殿的兄弟。看到南墨神难看,房以为她心中不舒服,轻声劝道。 南墨摇头。沉声道:“你去跟世子说一声,我要四十个人帮我做事。” 房有些不解地挑眉,站在旁边的危却已经一闪身朝着南怀的大帐方向而去。 危回来的很快,身边果然跟着四十个士兵。这些都是今天没有去参战的,所以身上也都很干净。他们都是卫君陌麾下的士兵,原本在自己帐中休息,被突然叫到这里都有些好奇地望着南墨。南墨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一指不远处得伤兵,问道:“看到那些人了么?今天受伤的可能是他们,明天或许就是你们。” 众人神顿时有些不善起来,身在战场的人是将头挂在上的买卖,其实多少是有些忌讳的。此时听到南墨的话,顿时许多人眼中都燃起了怒意。南墨并不将他们的怒火看在眼里,沉声道:“现在,去帮他们。如果你们希望将来有人能帮你们的话。” 众人有些不以为然,在战场上受伤就等于去了七成的命了,就算是好命被捡回来的,能活下来三成就算是不错。不只是重伤,有的时候就是轻伤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是谁啊?咱们凭什么听你这个小丫头的?”有人不高兴地嘟哝道。 房脸微沉,上前一步想要说话。南墨抬手挡住了他,身形一闪危抱在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霍然出鞘。剑锋直指着说话的男子,轻声问道:“我再问一遍,去不去?” 男子正要反驳,却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眼眸,心中不由得一颤。不知怎么的就将到了口中的话了回去,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懒洋洋地抱着手道:“去就去呗,兄弟们大不了辛苦一会儿。谁让人家是大将军的千金呢?”南墨的身份本就瞒不住,南怀倒也没有打算瞒着。如今开国不久,许多规矩也并不森严。比如说就没有止女眷入军中的规矩,只是南怀素来治军森严,不喜女子随行所以这军中才没有女子罢了。开国之时,诸如已故的皇后,长公主,甚至许多国公郡王夫人,多多少少都是上过战场的。 南墨淡淡地扫了那中年男子一眼,道:“很好。你们都是老兵不用我教你们。二十个人两人一组将只是普通皮外伤的士兵分出来,来我这里领药帮忙包扎。十六个人同样两人一组,将需要急救的分出来,送到各位医官那里。剩下的四个人,跟我来。” 那中年男子耸了耸肩,摞动脚步就要走。南墨道:“等等,你跟我走。” 中年男子这才认真地看了南墨一眼,道:“南小姐,小的这是……” “你跟我走。”南墨淡淡道,回头吩咐房,“你看着他们一些。” 说完转身要走,那中年男子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危手中的剑顶上了背心。只得无奈地耸耸肩跟在南墨身后走了。 南墨带着几个人走到医官地方,里面正忙成一团。十几个医官几十个学徒忙得团团转,帐篷里是惨叫声,帐篷外地的伤员,有的死了有的还活着。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