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难道她府中没有轿子么? 管事她不为所动,只得祈求地看向南墨。南墨问道:“管事,可知舅舅所为何事?” 管事苦笑,“小的只是个跑腿传话的,哪里能知道这些。郡主恕罪。” 南墨低头思索着,也没发现最近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燕王让她过去。难道是边关的事情?就算真的边关告急,她现在也帮不上忙啊。想了想,南墨还是道:“母亲,我过去看看吧。说不定舅舅真有事儿呢。” 长平公主轻哼一声道:“就是你这么好说话,才让他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堆,累坏了怎么办?” 管事连忙赔笑道:“公主放心便是,郡主的公子不也要称王爷一声舅公?王爷岂会是不知道心疼晚辈的?断然不敢让郡主累着。” 南墨莞尔笑道:“母亲放心,我去去就回。” 长平公主无奈,只得命人给南墨又加了衣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才放她出门。 南墨忍不住嘴角搐:虽然师兄说她现在不宜动用内力,但是她抗寒的能力还是要比寻常女子好得多的。穿这么多…真的很热啊。 ------题外话------ 宝宝叫啥?几个?男的?女的?(* ̄3)(e ̄*) 286、萧千夜出手,齐王府来人 南墨走进燕王府书房的时候,书房里已经坐了人。不仅是南墨看到众人愣了一下,就是书房里的人看到披着厚厚的披风进来的女子也不由得怔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燕王。 燕王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表情,正靠在椅子里神端凝不知在想些什么。南墨往里面扫了一眼,出了如今正在边关打仗的将领,以及前些子被燕王给灭了全家的人以外,燕王麾下称得上是心腹的都到场了。南墨也算是掌管过燕王府一些时候,与这些人多多少少也是打过一些道的。含笑朝着众人点了点头,上前见礼,“见过舅舅。” 燕王抬起头来,“无瑕来了,辛苦你走一趟。坐下说话。” 前面的萧千炽的旁边留着一个空位,显然是个南墨准备的,萧千炽朝着她一笑,示意她过来坐下。南墨谢过燕王,走到萧千炽下首坐了下来。南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在座的众人凝重的神也知道不是小事。 燕王将手中的一封密函递给身边的侍从,对南墨道:“你先看看吧。” 南墨接过信一看,心中也是一沉。萧千夜终于决定对藩王动手了。其实这削藩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对,身为皇帝谁会希望有藩王威胁到自己手中的权力?无论是换了谁都一样。但是问题是,她们现在不可能站在萧千夜的立场去考虑问题,燕王府现在就是即将被“削”的那个藩。即使是单论南墨和卫君陌,跟萧千夜的立场也只能是两相对立的。 燕王以及燕王府麾下众人自然也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燕王经略幽州二十多年,麾下的文臣武将对燕王府的忠诚更胜于对皇帝。更何况,燕王被削了,身为燕王的心腹亲信,他们能得到什么好? 但是现在,如果萧千夜要对燕王府动手的话,情况对燕王府也不太妙。燕王府数十万大军全部都在边关跟北元人纠,一时之间可调不出来多少人马。不过,南墨觉得萧千夜先削燕王的可能不大,毕竟燕王现在正在跟北元战,若是萧千夜在后院放火传出去了名声丧尽不说,若是真的让北元人趁机闯入关内,那才是要遗臭万年。想通了这一点,南墨也就不怎么着急了。 燕王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沉声道:“陛下下旨削藩,各位有何看法?” 众人一片沉默,说顺从陛下旨意肯定是不行,但是谁又敢真的说反了?雷霆雨皆是君恩,因为陛下要削权就反?那就是臣贼子。 燕王府到底只是个藩王府邸,身为镇边亲王燕王麾下的文臣武将的质量显得有些不太平衡。武将不少,而且各个能征善战。文臣…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毕竟燕王手下的文人也就是些王府管事而已,民生政务自有幽州布政使和各地衙门负责。你一个藩王府一堆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想干什么?若真是这样,燕王不用等到萧千夜继位就要被他爹给收拾了。 现在燕王是怎么想的南墨不敢保证,但是先皇还在位的时候燕王肯定没有想过什么不该想的事情。所以现在…燕王府能用的谋士奇缺,也难怪燕王如今跟方外之人的念远大师“眉来眼去”了。 燕王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为难人,但是真看到一群人哑口无言心中也还是难免到不悦。轻哼了一声道:“无瑕,你说。” 受到在座众人投来热情的目光,南墨无奈地摸了摸鼻子,道:“这个…舅舅,我觉得不必太过着急。” “怎么说?”燕王问道。 南墨道:“陛下就算要削藩,总不可能一次就将所有的藩王全部拿下,自然是有先后顺序的。” 燕王眯眼,望着南墨道:“你觉得,皇帝现在不会对燕王府动手?” “至少…在跟北元的战事结束之前,陛下不会明里的向燕王府下手。”至于暗地里要做什么…之前没说要削藩做得也不少啊,有什么差别? 燕王漫不经心地轻叩着扶手,良久才道:“如果你猜错了呢?” 南墨笑容浅淡,“就算我猜测了,就算我猜测了,想必舅舅也只有应对之策,何须无瑕心?” 闻言,燕王不由得一愣,“你倒是会推。” 南墨渣渣眼睛含笑不语,若是没有应对之策,燕王又岂敢屡屡试探挑衅萧千夜。这一年,不只是萧千夜明里暗里的在试探自己的皇叔们深浅,这些藩王也没有对萧千夜多客气。身为侄子的萧千夜想要控制他们,至少要让他们看到他有令人臣服的能力吧?否则,这些高傲的皇叔们凭什么对着一个能力不如自己的侄儿底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燕王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追着南墨问。看向在座的众人淡淡道:“都下去吧,该怎么做诸位心中想必是有数,就不必本王多说了?” “是,王爷。属下等告退。”众人松了口气,连忙起身道。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三个人,才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白衣如雪,神情悲悯,清俊尔雅,不是念远是谁?南墨刚刚进门来就听见里间还有人在,倒也没有惊讶。只是萧千炽看到念远愣了一下。 “郡主,世子。” 念远双手合十,向两人见礼。 两人连忙还礼,燕王挥挥手道:“念远大师不比多礼,坐下说话。方才的话,大师也都听见了?” ,大师也都听见了?” 念远点头,朝着燕王道:“王爷,小僧也赞同郡主的意见。皇帝陛下生多疑,遇事犹豫寡断且惜羽,绝不会先向王爷发难的。” 燕王皱眉问道:“以大师之间,皇帝会先像谁动手?” 念远垂眸,沉声道:“齐王。” 燕王脸一沉,只听念远继续道:“齐王殿下是的封地距离燕王殿下并不算远,而且又是燕王殿下的同胞兄弟。拿下了齐王殿下,一则,可以借此警告王爷不得轻举妄动。二则,可以借此试探王爷的态度,可进可退。王爷若是因此而轻举妄动,便可以给王爷扣上一个谋逆之罪。而王爷若是束手就擒…自然是最好。” 听完念远的分析,燕王冷笑,“好一个萧千夜,真是父皇选的好皇孙。” 念远皱眉,沉声道:“王爷,齐王殿下那边只怕是……”齐王的封地距离金陵比燕王府近,就算燕王府安在金陵的探子收到消息第一时间送回燕王府,现在再想去救齐王只怕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本没法救,萧千夜又不是想要杀齐王。就算他们更早收到消息,派人过去也是师出无名。” 念远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启禀王爷,青州急报!” “进来!”燕王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握起,眉宇间一丝杀气腾起。 侍卫带着一个身风尘的人快步进来,南墨看到来人却是一愣,“大哥?” 来人并不是旁人,却是被发配充军的南家大公子南绪。南绪看到妹妹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会在燕王府的书房这样的地方看到小妹。 燕王沉声道:“你是南怀的长子,南绪?” 南绪回过神来,顾不得南墨连忙取出一块令牌道:“启禀燕王殿下,草民真是南绪。”燕王微微眯眼,示意萧千炽将南绪手中的令牌送过来。萧千炽上前接过,送到燕王手中,燕王摩挲着令牌沉声道:“这是六弟随身的令符,说吧,你来此所为何事?” 南绪定了定神,沉声道:“启禀王爷,三前金陵派人携带密旨进青州,从齐王府将齐王殿下和王妃世子诸人全部请去了金陵。这是齐王殿下写给燕王殿下的信函。”南绪从贴身的衣物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呈上。燕王看着信封上悉的自己,已经信了八成。 “六弟怎么会将信给你?” 南绪道:“草民被发配青州,多蒙齐王殿下照顾,招为王府讲学。齐王殿下先一步收到消息心知不妙,便将令符和密函于草民。草民离开王府后不久,就看到朝廷的密使带着中卫进了齐王府,未几…齐王殿下门都被遣送回京。因消息尚未传出,草民有齐王殿下令符开路,才一路无阻的赶来幽州。” 燕王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显然是在平息心中的怒火。良久才道:“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 南绪松了口气,朝着燕王拱了拱手看向南墨。南墨淡淡一笑,朝他微微点头。 等到南绪离开,燕王猛地起身将跟前桌上的砚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萧、千、夜!” “王爷息怒。”念远平静地道。 燕王深了一口气,方才道:“看来果然不出先生所料,只是…六弟那里先生有何良策?” 念远摇摇头道:“王爷现在想要强行救人是决然不可的。非是燕王府无力而是无能。” “此话怎讲?” 念远叹息道:“陛下将齐王门请入金陵,但是绝不会动手杀了他。以小僧揣测,最大的可能是令划封地安置齐王,收没兵权,裁剪亲卫。只是,封地只怕不会是什么好地方,齐王殿下…恐怕要吃苦了。” “不会有命之忧?”燕王问道。 念远摇头,“只要一天没有真正鱼死网破,皇帝陛下绝不会轻易动齐王殿下。毕竟,若是令别的藩王生出了兔死狐悲之,再往后,皇帝陛下的计划只怕就要事倍功半了。” 燕王点点头,“那就好。后面的是,大师怎么看?” 念远淡定地道:“且看谁熬得过谁罢。” 事到如今,就是藩王和皇帝之间胆量,定力的博弈了。看谁忍不住先行差踏错,或者看谁敢真的先动手。萧千夜若是忍不住对皇叔们举起屠刀,最后自然是萧千夜身骂名,别人想做什么也算是理所当然了。或者哪个藩王忍不住起兵,萧千夜顺势出兵平。又或者…所有的藩王都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萧千夜成功撤藩。 燕王沉思良久,方才点头道:“本王明白了,也好…本王也想看看本王这个侄儿这一年来长进了多少。” 出了书房,书房外面的院子里一片萧瑟,寒风面而来,望着天空翻滚的乌云南墨轻轻叹了口气。 “墨儿。”不远处,南绪站在走廊里望着南墨开口道。南墨回头,含笑了上去,“大哥怎么没有去休息?” 南绪摇头道:“还不累,近一年不见,你看上去倒是气不错。” 南墨无奈,“我每被她们管着什么都不做,哪里会气不好?” 见南绪面带疑惑,跟在南墨身边的知书掩笑道:“大公子不知,郡主已经有了快四个月的身孕了。” “原来如此。”南绪脸上也是一喜,“ 是一喜,“如此说,来得倒是时候。” 南墨看看南绪,将近一年不见南绪比起当初在金陵的时候倒是少了几分郁气。虽然身形有些消瘦,神却不差。显然在青州确实是过得还不错。 “大哥在幽州城想必还没有落脚之处,不如随我一起回清墨园吧。” “这……”南绪有些犹豫,虽然他是替齐王送信来的,又是南墨的亲大哥,但是南绪心中有数燕王现在绝对不可能完全相信他。这种情况下,只怕是要暂留燕王府好方便监视。 南墨笑道:“大哥不必担心,舅舅那里不会有意见的。” 南绪莞尔一笑道:“看来你在幽州过得确实是比金陵自在得多。如此就有劳墨儿了。” 南墨淡淡微笑,侧首命知书进去跟燕王禀告。知书很快便出来了,燕王果然对此并不在意,让南墨随意安排便是。 南墨带着南绪去给燕王妃请过安之后便转身离开燕王府回到清墨园了。 长平公主早收到了下人传回来的消息,令人先一步收拾了院子给南绪住。 “见过大长公主。”南绪恭敬地朝着长平公主一拜。长平公主点点头道:“你是无瑕的兄长,这些虚礼便免了吧。”长平公主虽然是南墨的婆婆,说来跟南家是亲家,但是对南绪这个南家的嫡长子却不怎么悉。毕竟也只是数面之缘而已,那时候南绪也没有资格专程跟长平公主说话。长平公主对南怀的印象并不好,自然也不会有多代价南家的两兄弟。之后听说了南绪算计南怀的事情,倒是有些慨。既惊讶于南绪的心机狠绝,又不由得有些同情他。遇到南怀那样的爹,不得不说年长的南绪远比年幼的南晖和南墨更可怜。一个才不过十来岁的少年,要在楚国公府那样的人家隐忍,保护弟弟,还要谋划出那样的报复计策,南绪的心中不知道忍下了多深的仇恨。 而且最后南绪居然完全没有牵连一双弟妹,将提前送走了南晖又将南墨完全隔绝在这些事情之中,犯上逆父的骂名他一个人背了。因此这次长平公主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主宾落座,长平公主才询问起南绪的来意。南绪看向南墨,南墨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现在消息还没有传到幽州,但是最多再过几天长平公主不想知道也要知道了。 将萧千夜削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听得长平公主也是脸苍白。 “那六哥那里……” 南墨道:“母亲尽管放心,齐王舅舅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萧千炽想要以怀柔之策拿下所有的藩王,就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齐王舅舅下手。” 长平公主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但是很快有担心起来了,“那君儿在谢将军那里会不会有危险?”长平公主虽然对政事并不在行,但是身为公主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至少,谢笠并不是燕王府的人她是知道的。想起还在边关的儿子,怎么能不担忧? 南墨微笑道:“君陌武功高强,身边高手如云,就算真有什么突变身还是来得及的,母亲不必担忧。” 长平公主叹了口气,“父皇身前一直担心…只怕如今,父王的担忧就要成真了。无瑕,这些子,你若是出门也千万小心。虽然身边有高手护卫,但是千夜……”想起萧千夜这个侄儿,长平公主在心中暗暗摇头。想想太子哥哥和父皇的死,再想想萧千夜对付平川郡王和追杀他们的举动,长平公主对这个侄儿的看法十分不好。 不是说帝王不能用这些狠的手段,而是,如果将这些不入的手段当成了正道,这样的帝王真的能成事么?众藩王不服萧千夜,未尝没有他惯于暗地里下手,明面上却全无建树的原因。 南墨轻轻点头笑道:“母亲放心便是,我知道的。” 长平公主这才放心,只是淡淡地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之意。 287、出关,易 边城军中主帅大帐里,卫君陌神平静的坐在谢笠下手垂眸不语。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