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天下午,所有人都到山上去过“泸定桥”。 不管胆子大胆子小统统都被教官拎上去,只有身体不适的人才能从山路走到对岸。 “泸定桥”是一座搭在山崖之间的铁索桥,是大渡河上那座泸定桥的真仿制品。 桥全长五十米,碗口大结实的铁链构成这座让人闻风丧胆巨蟒般的大桥。 大家在教官的指挥下一个接一个过去,第一次只过五个人,是五个自告奋勇胆子大的人。 站在岸边观望的人随着铁桥每晃一下,心也跟着揪一下,从桥上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更是叫人听了后怕。 第一趟走完后,教官大声喊道:“接着两两上去,实在怕得不行就轻轻拉一下手,别扯,听到没有!”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响起,教官不意,皱着眉头“啧”一声:“没吃啊还是吓得腿软,听到没有!” “听到了!”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地往上走,时典站在最后一排,拳头握得紧紧。 还未上阵就胆战心惊,仿佛前面的人不是在上桥而是在跳火坑,而很快就轮到她跳了。 当俞玥和仇安颤颤巍巍地走了一段路后,教官示意时典和叶澄铎:“上去上去,咋又是你俩?” 时典顾不得窘迫,一站上那摇摇坠的铁索桥,神经就紧成一弦。 尽管大家都知道桥很安全,但看着脚底下的山崖以及踩在铁链上晃晃悠悠的双腿,没有人敢说自己可以坦然无惧地走过去。 时典看了叶澄铎一眼,只见他小心地抓着铁链扶手,垂着头一步一步踩到大的链子上。 许是瞥到她的目光,叶澄铎低声说了句:“专心走。” “好。” 前面一段走得尽都顺利,只是到了中间部分,桥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前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时典原本逐渐沉下的心一下子又骤然提起,这一下魂也飞了魄也散了。 就在她失去平衡前俯后仰时叶澄铎及时伸出手去,抓住她不知所措的右手,紧紧地攥在掌心里。 时典的脯剧烈起伏着,惊魂未定眼泪差点飙出来:“吓、吓死我了!” 叶澄铎镇定一下,忍不住笑了。 桥上的人像被吊在半空中秋千,而手中的力道却一阵紧似一阵。 直到恢复平衡后两人的手才慢慢松开,脸上染上一抹红晕,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叶澄铎……”时典谨小慎微地走着脚下的路,轻声问道,“你喜坐过山车吗?” “喜看别人坐。” “跳楼机。” “也喜看别人坐。” “那我们改天一起去坐吧,”时典说着,心脏“嗵嗵”跳得飞快,“我们一起坐!” “好。” 到达对岸,时典的腿都要软了,和俞玥勾着肩膀搭着背,难兄难弟险些抱头痛哭。 程飏和谭松苑是早一批走完的,这会儿脸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着站在一旁轻拍着她们的手背。 等所有人缓过这口气后,陈泽勋召集大家把队伍排好,按照来时的两列纵队走回去。 * * 叶澄铎和时典的第一次牵手发生在忙不知所措中,而镇定过后来的却是另一番心神不定。 那天晚上轮到两人洗盘子。 吃饭时不允许讲话,即便如此,食堂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依旧时大时小。 同餐桌的人很快吃罢收拾自己的碗筷走了,时典和叶澄铎面对面夹菜扒饭默默无言。 餐盘里还剩许多菜,装饭的不锈钢盆里还有一些饭。 时典看了一眼,拿起饭勺给碗里了点饭,把剩下的推到叶澄铎面前,低声音道:“你的。” “你不吃了?” “不吃了。” 叶澄铎把饭盛到碗里,时典一面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一面抬起头悄悄看他。 彩服是深绿的,按照艾琳的话来说就是“是最丑的颜”。然而,颜再丑,别人穿着再丑,到他身上却显得很合身很神。 此时的他头发已经长长许多,但还只是短短的一小截。 趁着他低头喝汤周围没人注意时,时典贼兮兮地举起手,手脚地揪了一下。 痛从头皮传来,叶澄铎一下子把手盖到头上,捂着被袭击的地方,也捂着她的手。 时典急忙把手出来,叶澄铎抬头,腮帮子鼓鼓的,没等他开口,时典先发制人:“刚有只苍蝇,我……”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鼎沸的人声织,食堂里嘈杂喧嚷。 叶澄铎又平静地喝了口汤,拿起手边的纸巾擦擦:“真的?” “假的……” 时典率先站起来看了看他的头顶,看了看刚刚揪过的地方,小声嘟哝:“还好没肿。” 叶澄铎一怔,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说吧,用了多大力。” “一丢丢。”时典举起手指比了个针眼大小的距离。 叶澄铎目光如炬,眼看着她拇指食指之间的距离逐渐扩大,最终宽到可以放进一颗豌豆。 “骗你的!我用了一点点力!要不我让你揪……” “算了,你很勉强的样子。” “不勉强不勉强。”时典连连摇头。 叶澄铎就等这话,不由分说地揪了揪她的头发,随后淡然道:“手油的。” 时典看了眼桌上的骨头,眼睛骤然瞪大,手中的汤匙差点挥舞过去。 叶澄铎淡漠的脸上绽出得意的笑容,他接过她手中的汤匙放进盆里,装模作样地说:“别闹了,收拾收拾。” 洗碗池边聚集了许多人,时典拿着两双筷子跟在叶澄铎身后。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