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开始,他只是觉得她和别人不太一样而已。 那是他们还在上小学时的事。 说来好笑,两人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从小到大就没有在同一个班级上过课。 不过和之后的中学不一样的是,小学那几年,他们好歹在同一个学校。 小时候的梁盏身体不太好,几乎每个月都要请假去打针挂水。 这样一个时常缺勤,又格外漂亮的小姑娘,在班级里算是很特殊的存在,tzzl加上她那时候成绩格外出众,以至于整个小学期间都没什么人愿意亲近她跟她做朋友。 老师们倒是很喜她,因为她成绩好。 于是从一年级开始,她的学习委员地位就完全没有动摇过。 不管是班会课还是家长会,各科老师都会拿她当正面典型来表扬。 小孩子之间那种无意识的孤立和隔离是很可怕的,据纪同光了解,当时梁盏他们班级,愿意跟梁盏说话的人只有几个因班务不得不与其接触的班干部。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格多少要出点问题,可梁盏却没有,她对她那些同班同学毫不在乎。 她甚至完全没试图去打入那些人的小圈子。 大概就是因为她表现得太淡定太不在乎了,等年级高了之后,这种孤立和隔离忽然变了味。 班上有几个男生开始合伙招惹她,或是揪她辫子,或是藏她的书,就想看她发火生气。 然而梁盏还是很少发火,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表现得非常平静,仿佛那些无聊的人和事对她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其中最夸张的一次,也正是纪同光对梁盏“格外注意”的开端。 那时他们已经临近小升初考试,学习相当忙碌。 合伙捉梁盏的是班上几个成绩很差的男生,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条刚死没多久的小青蛇,趁午休期间到了梁盏书包里。 当时纪同光所在的班级正好有两个男生见到了这一幕,便随口议论了两句,顺便猜测了一下他们口中的“隔壁班花”可能会有的反应。 纪同光听到他们议论,有些担心,便放下笔出了教室,打算去提醒梁盏。 结果他刚走到隔壁班门口,就看见梁盏已经发现了她书包里的蛇。 但她既没有尖叫也没有后退,只皱了皱眉,旋即提起那条蛇,直接甩到了坐在她隔壁隔壁的一个男生桌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几个干的。”她说,“一条死蛇也想吓我?” 在她面不改地把蛇提出自己的书包时,整间教室就瞬间安静了下来,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班的人面面相觑,而放蛇的那几个男生,脸已难看到无法形容。 纪同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忽然就笑了。 没一会儿,梁盏从教室里出来,看样子大概是要去洗手。 她看到了他,也没提自己的书包刚被人了一条死蛇的事,只像平时一样跟他打了个简单的招呼。 这一系列反应连起来,着实令纪同光无法不惊讶。 惊讶过后,他对梁盏的注意也直线上升。 当然,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忙学习的小学六年级男生,完全没有喜不喜的概念。他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的小青梅真的是个很不一般的女孩子。 不过“格外注意”和“很不一般”加起来发酵一番,也足以产生一些无法为外人道的少年心事。 尤其是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普遍发育得比男孩快,读完六年级从小学毕业,又过了一个暑假后,常年板着一张脸的小丫头竟也有了亭亭玉立之相。 她这么特别又这么漂亮,而且还会对他出格外真诚的笑。 纪同光便是想不心动也难。 可惜心动过后,接他的就是几乎与她见不到面的初中三年。 那三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隔了半座城,偶尔见面,也是匆匆说过几句就互相道别。 她摆了那种因为优秀而被孤立的环境,到了朋友,过得相当快乐;而他就枯燥得多,业余生活除了做题还是做题。 他想以她的聪明,肯定会上市里最好的高中,那么他也要去到那才行。 结果三年过去,中考成绩一下来,他状似无意地跟父母打听梁盏,却得知她没有考上省实验。 “就差一点点,蛮可惜的。”纪妈妈说。 “那她是要去二中?”纪同光又问。 “我听你梁叔叔的意思,他本来是想出钱让小盏上省实验,但小盏自己好像不太愿意。” 纪同光听到这个回答,一时心无比。 然而再心,他也只能接受他们只能继续不同校的现实,然后收拾收拾心情,准备开始自己的高中生涯。 他在理科上天分很高,上了高中后,这种优势更加凸显,很多人想破头想不出解题思路的难题,在他这可能只需要费一些运算的功夫。 加上省实验是一所讲究让学生全方面发展,而不是死读书的学校,于是高中三年,他的业余时间陡然多了起来。 同班男生第一次问他周末去不去二中打球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结果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还一去就是两年半。 因为几乎每周都去,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几个男生甚至还看玩笑地问过他,是不是为了那个每次都给他送水的大美女去的。 纪同光:“……” 他否认过几次,也为此去明确拒绝了谷心的示好,结果谷心完全不听,依旧每个周末雷打不动下来。 有一次,她大概心情不好,送完了水后直接没有回去,逃课在篮球场待到了傍晚。 队友起哄让纪同光送她,还一个溜得比一个快。 他没办法,只能把这姑娘送到二中校门口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前,谷心忽然回头叫住了他,问他是不是很不喜她。 “没有。”他诚实回答,“但我有喜的人。” 他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像谷心这样从小受捧的女孩总该放弃了才对。 结果她却追得更猛烈了,还贼有自信。 谷心说:“你有喜的人,那就代表你不是对谈恋完全没兴趣,那就行啦,我一定能追到你!” 纪同光哭笑不得:“还能这么算的?” 她踌躇志:“当然。而且不管你喜谁,肯定没我好。” 纪同光实在是不理解这小姑娘的脑回路。 但有一点他还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谷心说错了,在他眼里心里,梁盏都是最好的。 任何女孩都无法撼动也无法超越。 可惜这心思太过隐秘,不仅没叫旁人看出端倪,就连梁盏本人,大概都从未想过,他其实是喜她的。 而且还一喜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年读书工作,他一直不乏追求者,但他始终没有对别的人动过哪怕一瞬间的心,反倒是越来越喜她。 时间长了,他自己也终于认命。 他想这真的没办法,他这辈子大概只能一直这样喜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盏的格,小时候就看得出一二(。 第18章 梁盏的第二场直播定在一周后。 按照市场部安排的“剧本”,纪同光是她的一位老同学,虽然牙齿长得很标准,但还是想往更好的方向调整一番,所以上回才会特地过来咨询。 梁盏:“……” 行吧,也不算全在骗人,直播就直播吧。 市场部那边知道她不太乐意,也知道他们这事做得不地道。 所以在梁盏给纪同光安排正畸方案的时候,他们主动表示,所有的材料都可以直接用最贵的,反正费用全部从市场部的营销支出里走。 如此,梁盏也就没跟他们客气。 虽然她还是觉得纪同光的牙齿没什么整的必要。 直播时间是周六下午,和上次一样,开始之前,运营会代替梁盏简单介绍一下今天的病人状况。 不过这一回梁盏在他说完之后自己补了一句。 梁盏说:“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位病人不整也完全没问题。” 运营:“……但病人强烈要求,梁医生当然也尽心为其制定了方案。” 开场白到此结束,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梁盏站起来检查了一遍工具和仪器,确认无误后,才正式进入工作状态。 要调整纪同光那口没多大正畸余地的牙,其实还考验正畸医生的专业水平。 所以之前安排方案的时候,梁盏特地打了个电话请教自己的硕士导师,请他给自己拿一拿最终主意。 她这位导师除了在读书时格外严格,几乎没什么缺点。 凡是从他那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遇上搞不定的病例回去求他,他基本都会出手帮忙。而梁盏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有胆子打电话的。 她做了三个方案给导师参考,说希望他老人家能帮忙选一个最好的出来。 导师看了一眼,也很无语:“这人为什么还要整牙?” 梁盏想了想,把新单位老板在搞的事如实相告,末了放软语气又求了一遍。 最后他老人家不仅大发慈悲帮她选出了方案,还在那方案基础上做了一些更合理的修改。 梁盏千恩万谢,表示等这事搞完了一定请他老人家吃饭。 “吃饭就算了,你要想谢我,帮我代两节实验课,就下周的。” “……好的。”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