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那个一直稳稳的在她心上的墨景深究竟哪去了。 可话到了嘴边却忽然问不出来了。 在男人冷漠的眼神下,季暖在茶几后边站了好半天,说:“我不能理解你现在对我的态度究竟是厌恶还是防备,又或者是……我不懂的其他什么意思……但我从一开始都只是想要好好生活下去,没有要攀着任何人,过往所有的一切你都记得,就更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情和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就像你曾经对我那样,都很纯粹,我……” 她话没有说完,却听见男人笑了一声。 是发自腔里的那种,冷嘲一般的轻笑,很轻,但她听见了。 男人站了起来,绕过茶几和茶几上那杯醒酒茶,走到她面前,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味道混合着酒的味道,季暖下意识的浑身的孔都因为他这样忽然主动近距离的靠近而紧缩了下,她抬起眼看他,男人同时俯首凑在她跟前,呼近在咫尺,都落在她脸颊的肌肤上:“纯粹?你跟我说这两个字,不觉得脸红么?” 季暖仰首看着他,以着不会被他的气势倒的倔强又认真的表情看他:“我当然不脸红!我只是吃到了教训所以学会了要怎样去珍惜,又要怎样去避开所有的伤害去好好的活下去,我担得起纯粹这两个字!对你也一样,墨景深!我对你的情足够纯粹!你不相信可以,但你不能这样全盘否定我!” 她定定的看着他:“我深过的男人,我不可能轻易割舍!一个连命都能为我豁得出去的男人,现在就算是你把刀子直接在我身上,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毕竟你受过的痛比我痛得过千万倍。婚姻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家也是我要守护的!你没有权利让我放弃!” 墨景深抬起她的下颚,嗓音低柔轻慢:“这么执着?这么深情?” 季暖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浓浓的嘲讽,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沉黑深邃,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淡。 可是她抬眸看着他冷漠的脸,除了冷漠,再也捕捉不到其他的情绪。 季暖别开眼,不想被他的目光刺到,直接在他面前走开,俯下身将茶几上的杯子拿了起来:“已经不烫了,你先把这个喝了。” 第3卷 第387章:墨景深抬起眼看向十八楼台上的季暖…… 季暖昨天在御园摔下楼梯的时候虽然没受多严重的伤,但额头靠近发际线那里多少有一点点的红。 她平时除了涂个的口红之外几乎不怎么用粉底,所以额头上的那一处没有遮住,在她这样一低头一抬头之间,头发上散下来的那些发丝都向后去了一些,出了额头上的那块红。 她端着杯子在他面前的动作,因为男人瞥在她额头上的目光而僵了一下,两人都没有说话,偌大的空间里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只是季暖的心跳声莫名奇妙的格外明显。 男人看着她,低低沉沉的道:“季暖,我从来都不会开玩笑,离婚二字既然已经提了,就该断的彻底。”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没有接她手中的水杯,只是低头淡淡的看着她,客厅里的灯光落在她的头顶,仿佛铺上了一层淡银的边。 清冽,冷贵,即使身上酒气很浓,却也没有影响他半分的英俊与动人。 墨景深。 他是墨景深。 季暖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无论他现在对自己有多狠多绝情,当他开着那辆黑宾利冲出来将她护在他生命背后的那一刻,她就不能对他发任何的脾气。 也许只是梦碎了而己,也许只是走进了现实,看见了真正的他。 “别再纠,我不喜纠。”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手去接她的水杯。 眼见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季暖仿佛瞬间浑身都充了无力,心脏里是阻。 听见门声开启的刹那,季暖手中的玻璃杯瞬间落地,男人在门前没有回头,却有一瞬间的停滞。 看见他站在那里没再动,看见他停顿了的那一下,季暖才转身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死死的盯着看了很久,才缓缓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在他背后去抱住他。 她以前想要抱他,何曾这样小心翼翼过。 她看不见男人的眉眼深邃,只能觉得到男人的手残忍无情的要将她扣在他身前的手拉开,季暖死死的抱着他不放,她没有说话,他也没说话,无声间两个人像是一场安静的搏斗,她的两只手臂与他的手在纠在争斗。 可季暖的力气还是敌不过他,他直接将她的手扯了开,同时毫不留情的将她向后甩开,季暖的身子向后连退了几步,撞到墙边的酒柜,里面为数不多的几瓶酒哗啦啦的都掉了出来,碎了地都是,红的白的各种颜的酒夜混合在一起,淌到她的脚下。 觉到脚下淌过来的凉意,季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眼神看着地面,再又抬起,看向门前的男人。 血仿佛在身体里凝固,一点点化成冰血一样的温度,然后再一点点凝结成冰。 冷的彻骨。 她不发一语,忽然直接俯下身踩着地的碎片要去将那些碎片捡起来。 墨景深转过眼就看见季暖光着脚踩在那些碎片上,眼皮淡淡的没有掀起,冷声道:“季暖,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是最愚蠢的行为,你脚下多出的伤口不会让我有所动容,只会让你可能会连续几天无法工作,耽误正事不说,也只会让我看见你的愚蠢和无趣。” 季暖蹲在地上,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脚下避开那些碎片,但多少还是被划伤了一些,她向旁边躲了躲,然后去捡碎片,捡去了一部分后,才平静的说:“我没有伤害自己。” “是么?”他看着她脚边那些不算多但也算明显的血迹:“好自为之。” 话落,直接出了门。 听见门声开了又关,季暖的手仍然有些机械又麻木似的捡着那些碎片,踩在碎片上时也仿佛觉不到痛一样,起身去拿了拖把和扫帚过来,将碎片扫了一下,转身却发现地面上被她踩出了一长串的血迹。 她干脆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墙角,然后就这样坐在还有不少碎片的地面上,坐在一旁看着有几瓶酒在掉下来时只有上面一半部分碎裂了开,下边还有少半部分的酒依然在瓶子里。 季暖拿起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酒,总之能被墨景深放在家里的,都不会便宜就是了。 她避开碎裂的瓶身,仰头喝了一口。 很怪的味道,居然有点苦。 她拿起另外的半瓶,依旧以着避免会割伤自己嘴的方式,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 啧,还是苦的。 连续尝了几瓶都是苦的。 她砸了砸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嘴里苦涩难挡。 擦了擦嘴之后,她看着地昂贵的酒,实在是不舍得浪费,那些洒在地上的就算了,这些瓶底还有的一些,喝了起码还值当一些。 又喝了一口,这回不那么苦了,但是有些发涩,继续尝其他的一口,一样的味道。 酒量不好的女人光着两只白白的脚坐在地上,一瓶接着一瓶的拿起,最后将几个碎了的瓶子都喝的见了底,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安静紧闭的房门,看不见墨景深的踪影,再又回头看看窗外。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