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珍下了马车,恨不得连奔带跑得不顾任何淑女形象。陈益和就是不松开子的手,换来了娘子无数的白眼。沈大夫人听了下人来报,笑道,“咱们的新姑爷来了,老爷可别等上火了。” 沈大老爷摸着美须,点了点头道,“总算没有太晚,不然我可要好好说教说教,倒是出自礼仪之家,怎的做事就不守礼了。” 沈大郎因为父母不在身边,颇有身为兄长的自觉,也在前厅正襟危坐,只等着新婚妹妹和妹夫的到来。一看到沈珍珍和陈益和进门了,是眉开眼笑,杨氏在一旁看着丈夫,倒觉得有趣非常。 沈家人一看沈珍珍四颇好,整个人洋溢着光彩,看来这小子开始过得还是不错的。陈益和给长辈们是一一请安,众人都对这个新姑爷很意。沈大郎作为陈益和多年的同窗好友,如今看着这好友变成了妹夫,觉得陈益和与自家还真是缘分不浅。 不一会儿陈益和就被沈大老爷拉到书房去了,美其名曰聊聊。沈珍珍则被沈大夫人跟苏姨娘拉到了房内说着女人们的悄悄话。沈大郎看看两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杨氏笑道,“你还是去跟大伯和妹夫说说学问去吧,看书这么多天也累了,我去厨房看看熬的下火的梨汤好了没,大热天的喝了还能润肺清燥。”沈大郎不忘喊道,“别忘了跟我的梨汤里加点蔗糖。”杨氏没好气道,“忘不了!” 苏姨娘见到女儿气如此好,自是放心了不少,悄悄地问了问沈珍珍和陈益和的闺中事。沈珍珍一听可是臊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小声道,”这让人家怎么说嘛,多难为情。”苏姨娘听见沈珍珍这娇羞的语气,倒是放下了心,看来是琴瑟和鸣。沈大夫人道,“那有甚难为情,无非就是问问你好不好,看你这样子,倒还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 沈珍珍气倒,只得闷闷道,“人家出阁也还是不好意思说,大伯父快别问了,他哪里都好的,对我也颇为体贴,生怕我不自在,倒叫我觉得很是窝心。” 另一边,陈益和在沈大老爷房中听听沈大老爷谈谈为官之道,倒也是受益匪浅,虽然他为武官,沈大老爷为文官,但是总是有想通之处的。沈大郎在一边时不时也加入对话,这三个男人倒是也说得热火朝天。 待新婚夫分别被问得差不多了,杨氏到了女眷这边道,“门外有人来传话,说是给咱们珍珍和苏姨娘下帖子。“ 苏姨娘一听忽然愣了,很是诧异,“还有我?”杨氏道,“说是大长公主府的帖子,这是接还是不接啊。” 沈大夫人立即道,“当然得接,是丁是卯,你们随我去看看。”沈珍珍想起了大长公主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又看了看苏姨娘,果然如自己所猜测,姨娘怕是与大长公主府的人有旧,但是姨娘明确说过自己生长在陇西,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误会?” 几人走到前厅看个究竟,来人正是大长公主的心腹董婆子的儿子,王天保。天保在王府因为他娘的关系也算是颇受重用,加之又是个机灵懂事的,所以大长公主喜使唤他给自己办事。 天保当然以前也是常见驸马的,这一看见苏姨娘直接愣住了,真真是太像了。沈珍珍看见此人奇怪的反应,更加坚信这事不简单。王天保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将大长公主的吩咐说了一遍道,“大长公主见了沈娘子觉得颇为投缘,想邀沈娘子和其姨娘一起,明丑时去大长公主府做客。”沈珍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明就带着姨娘赴大长公主府上,王天保完成了任务这才离开,表面看着正常无异,但是内心却如惊涛骇浪一般无法平静,“这。。这小户人家的姨娘竟然长得如此像驸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未完待续啊,这才两折! ☆、一波三折的回门 (二) 且说这大长公主的下帖来得莫名奇妙,还就在苏姨娘马上南下之前。待陈益和等人走出书房一听,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沈珍珍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道出,上次见到大长公主时,她说自己的眼睛长得像故人,可是她这双眼睛真真就是跟苏姨娘的一双眼一样,她才会猜测苏姨娘跟大长公主有旧,因此便旧事重提再问了苏姨娘一遍。 苏姨娘的确也是一头雾水,自己从小在陇西,哪里见过什么贵人,更别说是大长公主这种级别的。何况依照她家当年的状况,真不像是跟富贵人家有所牵连的,否则何至于到了那种家破人亡的地步。 沈大老爷只得安众人道,“大长公主虽然贵为皇家公主,但是还没听说过仗着皇家的身份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的,你们放心地去吧,不会有事。” 陈益和在一旁道,“我明下午寅时左右就去大长公主府外等着,若是你们迟迟不出来,我便进去要人。” 苏姨娘在一边看着陈益和对沈珍珍在乎的样子,心里一时之间百味陈杂,高兴的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找了个好归宿,何况她一直也颇为看好陈郎君;可惜的是这种被人捧在手心而珍惜的觉,她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体会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本就是为夫人分忧才嫁给了老爷,当年夫人生了双生子后伤了身,夫人怕老爷家有说辞,才抬了自己。而她这一辈子最大的恩人就是夫人,就是做牛做马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没有非分之想才会获得平安喜乐。这么一想,苏姨娘本来有些起伏的心情又变得淡定沉着起来。不管前方在大长公主府等待她们娘俩的是什么,她都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一家人一起吃了个晌午饭,有说有笑,倒是没有太刻意地再提起关于大长公主的事情。到了下午,夫二人就该离去了。沈大夫人看着陈益和笑得有些狡诈,陈益和可被大伯母这目光看得有些,连忙问道,“大伯母可是有事?”沈大夫人笑道,“哎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我在那甄选书局也是投了钱的。这不,去年印的美郎君图册卖得太好了,又要加印,发售那天,你要不来个脸?” 沈珍珍一听立即反对道,“大伯母,他现在可是我夫君,你。。。这是叫我如何啊?” 沈大夫人一听笑了,“珍珍啊,不过是叫你夫君去个脸而已,又不是做别的,再说你可别小看我们甄选书局啊,你看看你那丰厚得嫁妆可都是靠它啊。”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沈珍珍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说出个一二三来,只得伸出手指道,“仅此一回,大伯母。”沈大夫人笑得跟一朵花一样道,“一回就成,就成。” 夫二人在亲人的目送下离去了,坐在马车上的沈珍珍没得笑话陈益和人红是非多。陈益和无奈地说,“还不是人家大伯母给你出了嫁妆啊,我这可是为了娘子而去。”沈珍珍一时词穷。二人正说得兴起,忽然马车停了,陈益和掀开车帘看个究竟,原来这道本就窄,面来得马车十分得大,一时之间两辆马车都拥在路中央了。只见那辆马车的车夫道,“怎的你们还不给我们让,快让让。” 陈七道,“明明你们的马车后退一点就能到路口,待我们过去,你们便可行,我们后面的路口距离甚远。”那对面的车夫竟然破不耐烦道,“就凭你们那马车,也是我们府上的马车让的吗?”这话说的是狂了,陈益和伸出手按住陈七的肩膀,笑道,“今儿这情况在西京还真不多见,若是你这马车不后退,我们还真就卡在这了。” 沈珍珍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连忙探出头问道,“相公可是出了什么事?”这声音一出,对面马车的车帘立刻被掀开,出一张悉的脸来,原来竟是久未见面的萧令楚!陈益和一看是萧令楚,连忙放下车帘,把沈珍珍的头按了进去,笑道,“原来是萧郎君,这是从扬州到了西京?” 萧令楚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故作平静道,“不过来了几,也是备考明经科,没想到在这里碰见陈郎君,这是去往何处?” 陈益和连忙答道,“今儿是携内子回门的子,刚刚从内子的大伯家而出。萧兄不知在扬州可曾听说,我那内子便是沈家四娘子。” 萧令楚点了点头,命令车夫道,“退回路口,给他们让路,都是旧识。”萧令楚一发话,那车夫哪里还有半分狂,连忙点头哈,一边嘱咐萧令楚坐好,一边驾着马向后退去。 陈益和连忙抱拳致谢,笑道,“今多谢萧郎君,某和内子都铭记在心,若是哪萧兄有空,咱们再好好叙旧,我们先行一步。” 萧令楚面无表情地目送陈益和的马车离开了,眼光久久不愿收回。在扬州,初听到陈益和要娶沈珍珍时,他的心痛如刀绞,如今看到反而觉得不那么心痛了。陈益和的确是配的上沈珍珍的好儿郎,至少他愿意为沈珍珍做的,他做不到,就凭这一点他已经输个彻底。在来西京前,他已经自觉将所有事情想了清楚,并且忘记了沈珍珍,却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还是一耳朵就能听出她的声音,可惜的是佳人已作他人妇,叫人如何不唏嘘。直到陈益和的马车再也看不见了,萧令楚才放下车帘,吩咐车夫继续赶路。马车的轱辘又开始转了起来,他和沈珍珍也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坐进马车的陈益和看了看子,沈珍珍嘟着嘴道,“你干什么那样使劲按我的头,不知道人家痛!”陈益和连忙捧起子的头,吹了吹道,“还疼不疼嗯?跟我假装娇气是不是?” 被识破的沈珍珍一脸无赖道,“就是假装娇气,我都没来得及跟萧阿兄打个招呼,怎么说也是旧识。” 陈益和捏了捏沈珍珍的鼻子道,“说我小气也好,就是不准你跟他说话,我看着难受。谁叫我这么在乎你。” 沈珍珍的脸忽然就红了,一拳捶上夫君宽阔的膛,娇嗔道,“小气鬼,不过看在你这么在乎我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 二人在马车上说笑,一会儿打闹成一团,陈益和不有些情动,可是这大白天的还是在马车上,只得恨恨地揪着沈珍珍的袖子,一脸坏笑道,“到时候可有你哭的时候!”沈珍珍打肿脸充胖子,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果然晚上在房中,被某人化身为,折腾到哭的时候,说以后再也不敢不听夫君的话了,此为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这就是二人回门的三个小曲啦。灰常谢各位看官的支持! ☆、大长公主的旧事 沈珍珍与陈益和刚回到府内没多久,就听留守在侯府的夏蝶汇报了府内大事。今自从小夫离开后,众人也没闲着,家中是飞狗跳了好一阵。 先是二房夫人率领两个膀大圆的婆子,来势汹汹,二话不说右手啪啪甩上去,就给了香雪几个耳光,赵舒薇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二房夫人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既撒泼又打浑,口口声声说赵舒薇仗着自己是侯府夫人的身份,叫他们二房没脸芸芸,可把一干人等的眼珠子都惊到了地上,这。。。这。。。闹得也太过了,本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赵舒薇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的确授意香雪去捣来着,可是这怎么就被这难的弟妹知道了?她本想着等弟妹不哭了好好说话,再提提条件,此事便可了解了,结果二房夫人这回可不像上回那么好说话,跳起来就直奔陈克松的书房,口口声声是要个说法。结果就因为香雪,这后宅的事事非非还闹到了侯爷那里。 陈克松本就不待见香雪,知道其不是个省油的等,就知道兴风作浪。再一看赵舒薇心虚的样子,心里厌烦至极。他也就毫不顾忌赵舒薇的脸面,直接训斥上了,这侯府夫人就被夫君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说了一番,真真是又怒又羞。而主角香雪更惨,被陈克松直接叫人打了二十板子,奄奄一息地被拖了下去,不知是生是死。 沈珍珍听了慨道,“这都叫什么事情啊,七八糟的,都是贪心不足蛇象。每个人都在算计,却不知在别人眼中都是闹剧,何苦来得哉?不过夫君你今这小计,可是能让夫人喝一壶了。” 陈益和笑道,“谁叫她专门挑这个子来找咱们的不痛快呢,我原本一直敬她,却没想到变本加厉。我看我那嫡母就是个核桃,要被父亲定期敲打敲打,才知道收敛一些。不过你的话也是没错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还真都是贪心热出来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世道能有几个不算计的,且不说官场上的而与我宅,就拿这这后宅来说,这里可是你们女人的天下,女人心海底针,闹起事情来也是不小的,要不就说哪个大户人家的后宅还没点事?” 沈珍珍起身蒙住夫君的双眼,使坏道,“虽说这后宅是女人的天下,可是你看我们沈家那么简单,我从小就没体会过你说的那种算计,这一来可把我吓坏了,若是我被人欺负呢?你帮还是不帮?” 陈益和将子的手一掰,手上一使劲连人带进自己的怀抱,轻声道,“这话,瞧你问得多傻!我自然是要一直保护你的,但是我每要出门当值,你总要在这后宅中懂得保护你自己,凡事明一些,嗯?” 沈珍珍撅了撅小嘴道,“你可别小看我,我姨娘可厉害着呢,今儿还跟我说了很多呢。” 沈珍珍一提起苏姨娘,陈益和就想不自然地起了这么些年,他见到苏姨娘的样子。苏姨娘其人是个美人,在后宅中老实本分,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婀娜袅袅不失礼节,不卑不亢,波澜不惊,实在不像是个一般女子。陈益和又想起明子要跟苏姨娘去大长公主府,不知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缘故。特别是那见到大长公主和安城公主一起,他还真怕这其中会有什么牵连。沈珍珍看陈益和有些愣神,狠狠捏了他一把,娇嗔道,“想什么呢?都傻了?” 陈益和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理清自己得思绪,这才开始把自己知道关于大长公主的事情跟子开始说道说道。 要说大长公主,说是天之娇女,一点都不为过。大长公主虽不是口含金汤匙出生,祖上不是世家,可人家是皇家公主啊。虽然众皇家公主的地位不同,但是大长公主绝对是皇家的一颗璀璨明珠。她阿耶就不消说了,英勇善战,黄袍加身成了真龙天子,她阿娘是皇帝的原配,后被封为皇后,她阿兄还是太子,未出阁前,在西京城绝对是敢横着走的小娘子。 按道理大长公主应该是个骄横没脑子的公主典范,例如现在的安城。不过大长公主特别小的时候他阿耶还没当上皇帝、她自小又得皇后亲自教导,长大后不仅出落得美丽娇如牡丹,还是个既懂事又有城府的,因此深受皇帝和兄长的喜,当年想做驸马的人在西京可真不少,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嘛! 但是当年朝廷新建,世家的实力依旧强劲,特别是皇帝能做上皇帝,当年打仗也没少了世家的帮助,世家们养得部曲们也算得上是拿得出手的。特别是琅琊王氏为世家之首,自然首当其冲是皇帝需要拉拢安抚的对象。一般权贵人家联络情的最好办法自然是联姻。可惜皇帝当年是草莽出身,整征战,哪里有时间心开枝散叶的事情。因此到了联姻的时候,这适龄的公主仅仅大长公主一人,可叫皇帝苦恼了好一阵,本就是养在自个身边长大的娇娇女,哪里能舍得她远嫁。 最后,反倒是深明大义的大长公主本人愿意远嫁,为父母分忧。女儿这般懂事,可惹得皇帝皇后夫妇俩是既心酸又不舍,唯一能做的是在陪嫁的嫁妆上更加用心。最后,大长公主嫁给了当时琅琊王氏嫡支,听说当年光是大长公主的送嫁队伍运的那些嫁妆,就让西京的百姓看花了眼,过了好久还是被人们津津乐道。大长公主有身份,还人美,又带了丰厚的嫁妆嫁去了王家,这婚后听说子也过得顺风顺水,是颇得夫君宠,琴瑟和鸣,与驸马二人生有两子。 沈珍珍听夫君讲了讲,知道了个大概,更加觉得匪夷所思,这大长公主听着高高在上的,跟他们这种小门小户能有什么关系呢?夫二人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晚上收拾收拾早早安歇了。陈益和婚假休了几,第二就要继续去近卫应卯了。带着对问题的思考,沈珍珍糊糊地也睡了,梦里各种光怪陆离,竟然梦见了苏姨娘抱着大长公主哭。 第二,陈益和起早早走了,吩咐夏蝶再过一阵叫醒沈珍珍去给母亲请安,一起用饭。待沈珍珍晕晕乎乎起来后,连忙去给赵舒薇请安,可惜赵舒薇前一天被侯爷训斥后,心情极度不佳,见了沈珍珍自然没个好脸,只是昨个刚得了警告,今儿个也不好生事,只得按耐住心中的努气,笑道,“起得够早的啊,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沈珍珍低着头道,“母亲说的是,只是珍珍刚刚嫁进来,凡事还靠母亲指点。” 赵舒薇一看这小娘子倒是个听话的,以后说不定是个好控制的,加之家里又是个小官,以后不怕不好收拾,只能挥了挥手,做不耐烦状,“行了行了,一起用饭吧。” 这时宏哥也来了,赵舒薇立刻眉开眼笑,连带着对沈珍珍也和颜悦了,不急不慢道,“行了,都一起用饭吧,你是新妇,该有的规矩也不能少,省的叫人笑话。” 沈珍珍已经自动将话理解为,作为新妇,你就不需上桌吃饭了,一边伺候先。 宏哥看着沈珍珍听话地忙前忙后,帮着将饭食端上桌,忙起身道,“阿嫂我来帮你,看你一人辛苦,倒叫我如何做得住。” 沈珍珍仰起头甜甜一笑道,“七郎君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沈珍珍这甜美的一笑,都快叫宏哥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脑子晕乎乎的,耳朵也立刻烧了起来,他只得转身坐下,不好意思地冲母亲笑了笑。宏哥是赵舒薇的儿子,他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能被她看穿。赵舒薇忽然觉得是时候给宏哥定亲了,这孩子如今已经到了年纪,是时候去娘家说说宏哥的婚事了。 沈珍珍仅仅这半天,真真是体会了为人妇的不易,伺候完早饭,还要心晌午饭,真真是没休息的时候。在沈府的时候,都是苏姨娘帮助沈二夫人分忧,这在侯府里,无人分忧的沈珍珍内心觉得很忧伤。 这好不容易熬过了晌午,沈珍珍收拾了收拾,将自己打扮地大大方方,跟嫡母乖乖地报备了要出门,赵舒薇一听是大长公主叫着去的,这也不好说什么,就放人走了。沈珍珍坐着侯府的马车,去沈家接了苏姨娘,就一起前往了大长公主府,母女二人都不知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沈珍珍还煞有其事的再问了一次苏姨娘是否跟大长公主有旧,被苏姨娘一口否定,沈珍珍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可能,只得不再问,就只等着到了大长公主府来揭开心中的重重谜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重新修了一下,将事情代的更加清楚一些,请看官们见谅哈。 ☆、大长公主府的秘辛 沈珍珍与苏姨娘在去往大长公主府的马车上忐忑不安,不知道大长公主府等待她们的究竟是什么。虽说苏姨娘一直是最淡定的人,但是此次实在太匪夷所思,搞得她也不得不有些七上八下之。 另一方面,大长公主其人在自己的府内,也是焦急等待,来回的踱步,年纪虽然不小了,可是这踱步倒是越来越快,这会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妇人了。派出去的人查了又查,沈二夫人是不可能了,沈珍珍本不是其所处,而查苏姨娘的线索到了陇西就全断了,这妇人就像一个谜一般,概因时间实在是过去太久,很多事情也就更难追溯。 沈珍珍与苏姨娘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大长公主住的府邸,偌大的府邸就坐落在兴庆附近,从外面看着,整个院子是被高大林立的树木郁郁葱葱的围绕着。此时又正是夏秋接的时候,这里依旧是一片鸟语花香,竹枝错,看着就让人有心旷神怡之。 大长公主踱步还心急,此刻就觉得有些热了,只得拿着团扇不停的摇。忽然,一听下人来报说有客来,她连忙走到厅外,想看得远一些。立在一旁的董婆子赶忙来扶,生怕大长公主摔着。直到大长公主看见了跟在下人身后款款而来的母女俩,手中的团扇一把掉到了地上。霎那间她寻找女儿,思念女儿,多年的心酸同时涌上了心头,本以为多年来自己已经修炼得刀不入,却发现自己在这一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珍珍携苏姨娘给大长公主低头行礼,只听见一声,“免礼,抬起头来。” 母女两人这才站直抬起了头,看着就如一对姐妹花。苏姨娘这才能看见大长公主的模样,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尽管大长公主已经上了岁数,可是还能从她现在的模样窥见其年轻时的美,应该是十分张扬的美。 大长公主使了个眼,董婆子心领神会,忙上前问道,“沈家姨娘,不知能否看下你的胳膊。” 苏姨娘点了点头,起了袖子,董娘子看了一眼,嘴里不叨念着,“果然是你。” 大长公主本就心急,一看董婆子半天没反应,此刻也顾不得自己的地位和气度,走上前来查看,当她看到那块独特的胎记时,先是一愣,忽然就掉下泪来。苏姨娘只觉得莫名其妙,却在看到大长公主老泪纵横的时候,觉得心痛难忍。 大长公主一把抱住苏姨娘哭道,“我的女儿啊,这么多年阿娘总算是找到了你。” 站在一旁的沈珍珍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姨娘竟然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天下间还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董婆子看大长公主情绪动,怕对其身体不好,只得劝道,“公主,快坐下。” 大长公主抹了一把泪道,“对对对,快来坐下。” 苏姨娘此刻正在呆傻状态,待浑浑噩噩坐下后,问道,“公主,您可是认错了人?奴婢自小生长在陇西,怎么可能是您的女儿?” 大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当年发生的事。 世人都以为她贵为皇家大长公主出嫁到王府,就一直顺风顺水,其实都只是表象,生活如何,冷暖自知。当年,她嫁到王家,的确是与夫君“相敬如宾”,却也仅此而已。大长公主的驸马乃是王氏嫡支的嫡次子,王五郎,从小颇受疼,倒是个聪明好学之人,文采出众,上面有个大哥王三郎很是出,是一家人最骄傲的少年郎君,因此作为嫡次子的王五郎年少时的子过得很是惬意,除了学习,还画了一手的好画。 天不遂人愿,哪里想到当年,王三带着家中的部曲支援大长公主之父打仗时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腿,从此只得在上度,而王五就不得不担起家中的责任,成为这辈中被寄予厚望的,同时王五因为大哥的遭遇而对皇家充了厌恶。 待王家与皇室联姻时,王五郎自然就成了王氏中最合适的郎君而娶了大长公主,可他本就对皇室不喜,如今却因为要顾全大局,不得不当这个驸马,心中的憋闷别提了,但是为了家族以及受过的良好教育,他只能维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对大长公主不冷不淡。 大长公主婚后两年诞下长子后,才与驸马亲近一些,但是驸马仍然不喜大长公主,尽管大长公主长得是非美。直到一次与友人聚会,这驸马竟喜上一个胡姬。 那胡姬十分了得,不仅人长得美,跳起舞来分外妖娆,一曲胡旋舞不只能转多少个圈,在写字和画画上也有些造诣,这可不就是驸马的兴趣所在嘛。于是,驸马便将这胡姬带回了府,一来二去竟也被这胡姬得是如胶似漆,隔三差五便要去胡姬那里过夜。 大长公主身为皇室公主,看问题自然以全局为重,何况有了孩子后,将更多的重心转移到了长子的身上,也就不管那么多,反正子过的去就行。 只是你不找事,总有那兴风作浪的人。那胡姬倒是个心大的,不甘于一直没名没分,想要诞下子嗣。可是当时大长公主的婆母极不喜胡姬,认为其是个西域来的狐狸,一直让其喝避子汤,谁知那胡姬竟躲过几回怀上了孩子。 再后来,胡姬的孩子忽然莫名其妙地就掉了,这时大长公主却怀上了,竟被那胡姬恨上了,认为是大长公主夺去了她的孩子。因此,待大长公主临盆诞下女儿,胡姬便策划着将孩子远远卖掉,让大长公主也同她一般经历丧子之痛。 驸马对这新诞生的女儿颇为喜,概因这小囡囡的眉目跟他的太像了,因为女儿才多了些对大长公主的喜。大长公主本以为一家人终于可以好好过子了,谁知那胡姬趁着一家人去寺庙祈福时,买通了大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将不到一岁的女婴偷出去卖掉了。 回到府的众人发现尊贵的小娘子不见了,大长公主当场就晕倒了,驸马因着女儿不见了气急败坏,王夫人知道孙女不见了开始找人查。最后查出是胡姬的时候,孩子早已经不知去向。 驸马知道了胡姬的所作所为然大怒,从此王府中再无此人。而驸马反而因为女儿的事情对发长公主心存愧疚,开始反思自己,毕竟女儿丢了的事情是胡姬闹出来的,胡姬若不是被他一直宠着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自此,驸马与大长公主二人的情才算是慢慢好转,但是一直派人找的孩子却杳无音信。直到驸马去世前,还惦记着这个不知是生是死的女儿。 苏姨娘和沈珍珍都被这个故事惊呆了,没想到大长公主真实的生活是这个样子,难怪说传言不可信,可跟真实的生活差的十万八千里。苏姨娘轻声道,“那您又怎么知道我是那个孩子?” 大长公主忽然笑了,带着一丝得意道,“因为你的胳膊上有个独特的胎记。胎记此为每人独一无二的标记,当年生下你,我还细细看过那个胎记,别人都是颜发青,而你的却是发黑,并且形状如新月。再有就是,你跟驸马长得太像了,你若是在这府里走一圈,见过驸马的都会惊叹你跟他长得太像。那我看见沈四娘子,发现其眼睛跟驸马如此像,再一细看长相也有点像,直到今天见到了你,我就全明白了,她那双眼睛可不就像你!我现在十分肯定,你就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苏姨娘听大长公主说得是样样在理,被大长公主这么一说竟然情绪有些失控差点就掉下泪来。大长公主哭道,“阿娘知道你过的不好,若是在咱们家长大,哪能去做个妾,都是阿娘不好啊。” 大长公主捶顿足,十分伤心,她的娇娇女,琅琊王氏的嫡女,竟然给一个小官做了妾,整看正脸,全是伺候人。 苏姨娘摇了摇头道,“夫人对我很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是做牛做马都是心甘情愿的。” 大长公主急道,你是上了我王家玉牒的人,只要你恢复了姓名,跟那小官和离,阿娘给你找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 沈珍珍在一旁很是尴尬,暗自腹诽道,“外婆,您当着我的面劝我父母和离,这样好吗?” 大长公主看苏姨娘并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连忙道,“阿娘不是你,阿娘只想要在我有生之年安排好你的生活,这样我以后也能安心地去见你阿耶。” 苏姨娘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阿娘这个称呼,一时之间,那些本以为全部尘封的回忆呼啸而出,有些愣神。大长公主看苏姨娘的神情,以为自己的话把苏姨娘吓到了,又急忙改口道,“这如今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咱们不急,你跟阿娘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董婆子此时极为有眼的绞来帕子给大长公主擦了擦脸,母女俩才能好好说事。这对于苏姨娘来说,回忆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也从未对别人细说过。被记忆突袭的苏姨娘终于当着自己的母亲和女儿的面,开启了她埋葬许久的记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母女相认啦。 ☆、苏姨娘的往事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