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呆,但听她的话声里带着哽咽:“我做便做了,我不怕承认。只要能拉他们下水,我不怕太皇太后杀了我!我,我只怕……我只怕牵连到你啊!” 他再不多说,一低头便封住了她的。 “我不管那曲辞是什么意思,也不管太皇太后还要对我们怎样。”他在她间息,“总之今夜,今夜,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她的眉梢忧悒地低了,温柔的却没有拒绝他的吻。她试探地伸出手去环住他的健,颤抖地给他解下了玉带,他又稍稍抬起身子,一任她揭开他的外袍。两个人都没有笑,动作虽急切却是奇特地严肃,仿佛一种演练千次却仍旧惶恐的仪式。他们抱着,吻着,两具年轻的火热的身躯贴在一起却又好像怎样都不够贴近,便这样跌跌撞撞地往那龙凤玉上摔去。 他除下她的白袜,捧起她纤细的足,她呆住,只觉似有一团火从他触碰的足踝处呼啦一下烧到了喉头,这种陌生的干渴让她不知所措,但好歹还记得不去推阻,他的呼让她的脚心都泛起致命的麻,他的手如摧枯拉朽般自她的足踝抚了上来…… “我真想吃了你。”他喃喃,声线沙哑地振动在金碧辉煌的夜,她咬着,燃烧的意识再也不能管控住这具作的身体,纤白的十指抓皱了身下的褥子,全身都轻微地颤抖起来:“子临……” 他抬眸飞快地掠了她一眼,又掩了睫,低头,一边缓慢地拉扯着她的衣袍,一边轻轻吻她一步步□□出来的肌肤。渐渐地,他欺上前来,长发披覆了她的身躯,他苍白俊秀的脸隐在了暗处,便如他那魔一样的声音:“让我吃了你,好不好?” 她嘤咛了一声,他伏在她上方,低着头,双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视着她。这样娇羞情动的她对他而言也是陌生的,他真想一直这样看着她,永远也不闭上眼睛。 她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脸发笑,“有什么好看的?” 他声音低哑:“自然是你好看。” 她自手指间偷偷地睨他,双腿在被褥上动而不得,他闷哼一声:“还动?” 她咬牙,就义一般梗着脖颈,“我不动了。” 他笑起来,“那只怕由不得你。”他近乎强横地吻着她,迫她松开紧咬的牙关,微微的笑意在她齿间低徊,“会有些疼,你可以咬我。” 她脸上红云如烧,掩饰地道:“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地笑,“我为何不知道?”不厌其烦地款款逗引着她,双手轻柔地摩挲,渐渐令她到沉溺一般地舒适,却还是睁着眼问:“谁教你的?” 他愈加笑不可支,笑声挠得她全身更,“朕无师自通。” 她愤恨地伸足便踹,却被他制住,全身都落入他的掌握之中,他与她贴得愈紧,几乎没有了分毫的隙了,他听见她的息,却仍旧挂出一副好死不死的微笑:“你不读书,自然不如朕博学多才。” “什么书……”她嗔怒,声音却已软得不似自己的,“什么书会教这样……这样的事情!” 他蓦然将帘一拉,黑暗罩上来的一瞬,她听见他仿佛来自深渊之底的惑的声音:“书上说得再清楚,也不如你来教我……” 她玉白的手臂探出了锦褥,仿佛溺水之人,无助地挣扎,却又绝望地深陷。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只能茫然地抓住了眼前人的拔身躯,双手扣在他形状优美的蝴蝶骨,身体仿佛变成了大海上悬浮的泡沫,再也不受她控制地漂而去…… 他的热情与小心突兀地匹配,他似乎是想给她一次完美的体验的,却毕竟有些生涩,薄紧抿,在一个始料未及的刹那,她疼得叫出了声—— 他立刻又吻住她,一遍遍讨好般描画她的形,一遍遍不能足地呢喃她的名,气息与气息重叠,发丝与发丝,直到她的疼痛渐渐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狂的喜,带着她在这一片温软中腾跃浮沉…… “还疼么?”他垂眸,眼前的白皙肌肤上都是惹人情动的绯。 薄暖咬着,摇了摇头。又想起他或许看不见,哑着声音开了口:“不……” 他笑起来,清越的笑声带得腔微震,少年染着情-的低是更深的惑,“不疼,”轻轻一顶,“那便是舒服了?” 她险些又要叫出来,又羞、又恼、又惊、又喜,她从没受过这么疼痛的刺,这么悸怕的快乐,这么茫的舒畅,这么危险的向往。她攀住了他的颈项,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自己在这一刻立时灰飞烟灭,她都再也没有了遗憾。 “子临……”她颤声,仿佛在强调什么,“我你,我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温柔地应答,强硬地进犯,他一遍遍地肯定着,“我知道,我知道……” ☆、第69章 一场大战,惨胜犹败,两人好不容易自那深渊底里爬出来时,已是身疲惫。他伏在了她的肩上,她双眸清亮,静静地凝注着金丝绣就的顶承尘,慢慢地平复着自己的呼。 他轻轻地啃吻她的颈窝,像是吃喝足之后便撒娇卖乖的小兽,“你上次说什么?我——不行?”他蒙地道,“你今次倒来说句公道话,我到底,行不行?” 她羞涩至极,笑又不能,“我莫非还能拿你与谁作比么,无!” 他反应了一瞬,脸挂了下来,“你就不能直说?” “直说什么?”她梗着问。 他咬了她一口,“平素在外边贤惠得瘆人,在我面前就只知道耍赖。” 她笑叫:“原来我还瘆着你了?你倒是会诬赖人……” 两人在上拌嘴半天,直到顾渊再也受不了身上的黏腻,一把捞起她去沐浴。又趁空对门外值夜的孙小言吩咐了一句:“将褥给朕换掉。” 她听得脸臊红,他倒浑然不觉,便携她迈入浴汤,细心给她清洗。池中水雾氤氲,她早就乏了,此刻便倚着池沿昏昏睡。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半晌,想起书上说的……大约刚才是真的累着她了吧?毕竟是第一次……心里不是不忐忑的,生怕伤着了这个清灵的人儿。可又忍不住撇了撇嘴:难道谁家房夜是只要一次就够了的?偏她竟睡着了,扫兴! 薄暖微垂了头,瓷白的容颜,濡的发,微微舒展的眉和细长轻颤的睫……他看着看着,素来冷戾的眸光也渐转柔和,又将她抱回干净的上,为她掖了掖被角。 女人睡得很安稳,嘴角犹噙着一丝慧黠的笑,是他所最的那种聪明而勇敢的神态。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没有看见孙小言,便自己小心掩上了门。前殿丹墀之下,仲隐正在辒辌车上静候,见顾渊走来时脸餍足的快意,轻轻哼了一声。 顾渊自然更加得意,却仍不多言,上车便闭目假寐。仲隐回头,见这骄傲的帝王神间终于出了憔悴和忧虑,低低叹了口气。 未央的东侧门悄悄地打开,又悄悄地关上了。仲隐拉紧了马辔头,幽幽暗夜里只能闻见极轻的蹄声与轮声。道路渐渐变得狭窄而泥泞,马车驶入了长安城七拐八弯的民居里坊之中,不知颠簸了多久,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茅屋前停下。 顾渊准时地睁开了眼,“到了?”声音犹是沙哑的。 聂少君已自那茅舍掀帘而出,目光一亮,拼命地低了声音道:“陛下!” 顾渊点了点头,跳下马车,径自往屋里走。然而才刚迈进一步就停住了——这房间里实在又脏又,书与笤帚、榻与笔砚、衣物与食物……顾渊皱眉道:“骑都尉平素就住这样地方?” 聂少君笑了笑,“陛下来得突然,微臣都没来得及收拾。” 顾渊目光一扫,见他书案上摊开的仍是明堂云云,心中没来由地烦躁:“有话快说。” “是。”聂少君好不容易整理出一片干净的籧席,延请顾渊坐下了,自己亦端坐如仪,这才双手伏地,先行了一个大礼。 “微臣恭喜陛下新立中,愿陛下与皇后敬慎天命,享国昌永。” 顾渊微微颔首,“聂卿多礼了。” 聂少君的额头却仍旧磕着地面,“微臣此言绝非空礼虚词。今御宴之,多少私之事将浮出水面……” 顾渊眉头一跳。 简陋的豆灯中燃着两簇奄奄一息的火苗,将斗室中的一片混都映照得晴莫辨。 “薄熹,宜酒食,君富贵,永无事。”他回忆着那清平的曲辞,慢慢地道,“你听懂了几分,聂少君?” 聂少君低哑了声音,“九分。” 顾渊的目光自那俯伏于地的儒生的清瘦背脊慢慢挪移到四壁间高高摞起的书简,最后凝聚在了一处。 “那是什么?”年轻的帝王双眸微眯,话音里自带了冷硬的气势,“舆地图?” 聂少君心头一寒,连忙起身去门后拿起那卷帛图,犹疑了片刻,终是呈了上去:“这是微臣……入长安之前,费三年心血,走天下山水,画成的一幅大靖郡国图,还未完全画好,权请陛下过目。” 那舆地图素时是卷起来扔在门后,沾了不少的灰,顾渊自不会伸手去碰。只拿目光去看,却看得很是仔细,末了道:“睢郡治,你画得不对。” 聂少君一怔:“什么?” 顾渊顿了顿,“郡守府在北城,不在朕当年的勿忧。” 顾渊以藩王入嗣大统,原本所在的梁国改为睢郡,郡治即在睢城。然而聂少君听着却不相信:“北城?微臣特去睢看过,北城都是贫民……” “往后便不是了。”顾渊淡淡地道,“睢北城出了个皇后,朕已下诏……”忽又不说了。 聂少君笑了,“陛下是想带皇后回去看看么?” 顾渊眸光微静,“只要能渡过眼前这一劫。” “眼前这分明不是劫——是机遇。”聂少君低声道,“是皇后为您创造的千载难逢之机遇啊!” ****** 薄暖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当她终于自重重叠叠的锦绣温香中醒来,殿外天光已大亮,她轻轻将脸蹭了蹭褥子,瞪着眼朝外望去,全是朦胧的大红。她这才漫漫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成了大靖的皇后,他的皇后,她现在所住的,是承明殿后的椒房殿,是中正殿。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慵懒而魅惑。她觉到自己的背脊贴着他温热的膛,毫没来由地想到了昨晚上的事,耳又没出息地红了。 他半撑起身子,一手放在她上,促狭地往她耳上吹了口气:“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她犟道。 “那你猜我在想什么?”他悠悠地道。 “我才不管……啊!” 他突然欺上了她的身,恋一般地吻她的颈项,一路游弋而下,所到之处,无不起她全然陌生的颤栗。她不得不拼命收拢了理智:“今早……不是还要去请安?子临——不要……” 他在她身上抬起头来,眼神晦暗莫名。她看见他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心疼地道:“怎的了?” 他低声道:“你——不要?” 她呆住。 他的表情很认真,似乎真是忍得很辛苦。她看不出调笑的痕迹,心里暗骂一声骗子,便突然去抓被褥,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你又要闷自己?” “你——”她羞得语无伦次,“你简直,简直气死人了!” “这是怎么了,生什么气呢你?”他没想明白。 她咬牙道:“你故意欺负我!” 他莫名其妙地道:“欺负?怎样才算欺负你,你倒说说看?”索低下头去继续索吻,在她齿间呢喃:“这样?”又渐渐吻至她的耳垂,“还是……这样?”话没说完,他已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直笑得放开了她,便侧卧她身边,一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毫不躲避地注视着她微绯的脸,抱怨道:“昨夜我都没尽兴。”眼光盈盈,竟有几分温柔之。 初尝男女情味的少年在这方面有着无穷尽的兴趣,话里不似个帝王,反而好像是个不知餍足的孩子,腆着脸向她讨要。她臊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由着他将自己翻来覆去了一遭,自己也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还没尽兴,我先被你……欺负得没命了。”她抓紧他那月白的素绸衣祍,颠簸之中,她的眼角眉梢尽是花好月圆的风情。 他知道这是他给她的风情。 他将她由女孩变成了女人,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他很快乐。 “没命了才好。”他伏在她前闷闷地笑,“说明我厉害。” 她疲力竭,长发被汗水沾,星眸微醉,抬手软软地拍了他一下,“当真不去请安?” 他静住,半晌,抬起身子,在她侧边躺下。 她隐约到自己又扫兴了,竟有些懊恼似的。 “不必去了。”他静静地道,“长乐那边早就闹得不可开,你这会儿去是白惹闲气。” 她全身一震。她自然知道长乐是为了什么闹得不可开,就算说太皇太后专为审案彻夜不眠她都相信。然而这红罗帐摇花影动的白昼似乎是太-安谧了一些,教她目都是温柔,好像已经躲开了那些纷纷扰扰一般。 他的手掌覆在她身上,她握住,如个依赖人的小孩儿一般一仔仔细细地摆他修长的手指,口中轻轻地道:“那你……不需去看看?” “看什么?”他一瞬也不瞬地道。 “看看廷尉里有什么说法,看看朝臣有没有上奏本。”她慢慢叹了口气,那气息好似染上了他苍白的指尖,“总之不该在我的地方耽上这许久,叫天下人看笑话。” 他一笑,“天下人?你我夫二人之间,原来还隔了天下人?”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