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见妹妹好像被自己吓到了,伸手抱了抱她,哄道:“宁儿,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有这个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三郎再娶!” 晏宁公主听着赵崇昭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心中气苦,不说话了。 要是换成往常,赵崇昭早手足无措地哄人了,可这次他把心一横,下定决心绝不松口。开玩笑,他连妹妹和谢则安亲近都有点无法忍受,怎么可能让谢则安娶别人? 赵崇昭想了想,把杨珣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晏宁公主的注意力。 方宝定和杨珣差了十几岁,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方宝定绝对是个老光!赵崇昭问过方宝定以前没娶的原因,方宝定的理由充分得很,早些年订过婚,结果因为被放到西疆那种偏僻地方而被悔婚了。西疆子太苦,而且政务特别多,他本没机会去考虑这个。这一拖,直接拖到了回京任职。 回京后政局变幻莫测,方宝定决定收敛锋芒,韬光养晦静候时机。 本来京官婚配是不难的,可惜他这人脾气古怪又不解风情,婚事被他一拖再拖,蹉跎了许多年。 六年前方宝定出使齐王封地,恰好碰上了携着齐王谋反证据准备返京的杨珣。杨珣的果敢给方宝定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原本他也没想过要“追求”杨珣,可某次听到坊间那些关于杨珣的言时,他心中忽然有了种无法抑的冲动! 这些嚼舌的家伙懂什么? 杨珣比他们勇敢得多,比他们聪明得多,比他们出得多! 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做成杨珣做的事? 什么叫没人敢再娶? 方宝定辗转反侧大半个月,忽然一改以往的低调,积极参与户部的各项政务。别人都以为他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只有方宝定自己知道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晋升上去,风风光光地向杨家提亲。 皇天不负有心人,年前方宝定以卓越的才干被赵英破例提拔到尚书之位。户部尚书权利极大,方宝定能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拿下这个位置,一时之间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知道他还没娶后,媒人都快把方府的门槛踏烂了。 方宝定叫媒人登了杨家的门。 杨珣却拒绝了他。 方宝定从来不曾想过一次就成功,摩拳擦掌准备让杨珣看到他的诚意。 晏宁公主早就知道这件事,她的想法和赵崇昭不谋而合,都是准备去探探杨珣的口风。 兄妹俩很快达成一致。 赵崇昭走时晏宁公主原想再提一两句谢则安“再娶”的事,可一想到赵崇昭又把话咽了回去。 驸马再娶比较是罕有的事,兄长一时半会儿可能接受不了,后再慢慢劝吧。 而赵崇昭回到东后,面发沉地叫来一个暗卫:“给我去查查长孙家的二娘,查得越清楚越好,尤其是她和三郎之间的事儿。” 第85章 赵崇昭晚上睡觉时十分燥热。 热得有点不正常。 赵崇昭已不是那个连房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天真小儿,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谢则安的身体。那身红的新郎服下的小小个儿拔高了,双腿又长又好看,上的皮肤又滑又软,简直让他不释手。 赵崇昭正情不自地喊出一声“三郎”,忽然觉一双柔软无骨的手滑入自己衣襟内,仿佛想解开自己的衣服。 赵崇昭目光一冷,一脚将来人踹了下。 东内侍们听到了动静,一下子反应过来,跪了一地:“殿下!” 赵崇昭没有说话,沉着脸往地上一看,只见地上娇美如花的人颇为眼,正是太后给他赐来的美人。想来是他一直没碰她,让她动了别的心思。 赵崇昭知道自己的一脚踢得不轻,这美人恐怕都废了。他冷笑说:“带下去,好好教教她东的规矩,太后问起了就据实以告。”他扫了眼其他内侍,“今晚当值的人自己去领罚,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话可以滚出东了。” 张大德闻讯赶来,惊得头大汗:“殿下息怒。” 赵崇昭对张大德还是比较意的,点点头说:“这不干你的事,你去处理一下。” 张大德心中一喜,退了出去。 这两年赵崇昭似乎没以前那么倚重他了,东的各项安排都不经他的手,他还以为自己走到如今这个地位就到了头。 眼下有重获赵崇昭重视的机会,张大德神一振,恭恭敬敬地下去安排。 有的人眼皮短浅,以为巴结个太后送来的女人就能成事,死了都活该! 太子早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瞒的太子了,怎么可能喜自作主张的人? 赵崇昭目送张大德离开,走到桌前把香炉里燃到一半的香熄,取了出来,搁进最底下的屉里。刚才他身体出现的异常反应显然是因为空气中这种陌生的熏香,这种手段太下作,可若是两情相悦了,用用也无妨。 没了张大德伺候在侧,底下的人心思越来越多,连这种事都敢掺和进去,到底还是张大德好一点儿。 若不是因为张大德和谢则安那边关系太深,他怕谢则安从张大德口中发现端倪,他也不愿意让别人来管着东。 赵崇昭顿了顿,决定以后还是用回张大德。 一来,他迟早要让谢则安知道自己已经不同往;二来,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个考验,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掌控,谈何成为一国之君? 赵崇昭打发所有人离开寝殿,着空气中的残香回想自己刚才半梦半醒间看见的“三郎”。他对谢则安的情绝不仅仅起于,但情到深处,总是情不自地想要更加亲近。 他想把人狠狠地在身下,狠狠地做到让他哭出来为止。 可是这当然只是想想而已,真看到了人又很舍不得。 赵崇昭想着谢则安自渎了一次,拿绢布擦了手,穿好单衣、披着外袍走到书桌前。 他取出暗卫整理出来的案卷翻了起来。 长孙家这几年渐有起,长孙将军仿佛铁了心想一条路走到黑,又将两个孙子送到燕冲底下历练。 西疆那境况,可真的是明刀实地上阵拼杀,不带半点含糊。 长孙家另一个孙子却很出名,这位“二郎”这几年风头很盛,硬是让长孙家出了捉襟见肘的窘况,子过得有滋有味。“二郎”底下的人甚至还建了商队,盈余足以给他两位兄长供上更好的粮。 连燕凛那种冷脾气的家伙,谈起“二郎”时都带着些赞许。 赵崇昭一直喜长孙家的,他和“二郎”见过几面,因为谢则安和“二郎”关系近,屋及乌之下还给“二郎”开过几次方便之门。 没想到全京城的人几乎都眼瞎了,不知这个“二郎”竟是女红妆。 谢则安、燕凛几人肯定知道,却本没和他提过。 说到底,在他们眼里他总不如真正的朋友亲近。 这个认知让赵崇昭心里冒出一种钻心的疼。 谢则安对他是极好的,只是与他所期盼的那种好相差太远。 谢则安心里头有太多人能排在他前面。 赵崇昭微微捏紧拳。 这个二娘要是没他妹妹说的那种心思还好,她要真敢动那种念头的话,他恐怕无法控制好自己。 赵崇昭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神不大好。 张大德犹豫不决地站在一边,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赵崇昭笑了:“小德子,你是太久没站我身边,不习惯了?” 张大德鼻头一酸,抹了把泪说:“殿下,殿下,小的这是高兴。” 赵崇昭颔首:“好好管着底下的人,你会一直高兴的。” 张大德喜道:“谢殿下!” 赵崇昭很意,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前提是,东的事不会传到任何人耳里。”他看了眼张大德,“包括三郎。” 张大德一凛,忍不住抬头望向赵崇昭。 赵崇昭冷厉的眼神让他后退一步,伏地说:“殿下放心……” 赵崇昭说:“好,帮我去吏部跑一趟,把那个什么……”他想了半天,“谢曦,知道吧,他外放了几年,也差不多该召回京了,让吏部把他安排到东来。” 张大德领命退下。 等出到外面,张大德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张大德早就知道赵崇昭变了不少,却没想到赵崇昭连对谢则安开始有防备了。这么一想,赵崇昭这两年让他坐冷板凳的原因几乎呼之出——因为他和谢则安走得近! 张大德见证过赵崇昭和谢则安相识、好、亲密无间的整个过程,原以为皇家虽无情,这两个人的情谊却永远不会变,没想到其中一个已经彻底变了…… 想到仍待赵崇昭一如往常的谢则安,张大德有点难受。 他早早入了,但他上头有个情深义重的哥哥,这些年来虽然把很多事看得通透,心中却总还有些天真地相信世间有能永存的情义。 没想到赵崇昭和谢则安之间好几年的好情竟也是短暂的。 张大德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而选择立刻把这些变化告诉谢则安无疑是愚蠢的。 他必须在东立足才有“将来”可言,要是他现在就被赵崇昭划入“不可信任”的名单里的话,后他哥哥张大义和谢则安更不可能知晓东的一切。 张大德去吏部帮赵崇昭传话。 赵崇昭这个太子的分量不比往常,他的话吏部当然不会忽视,很快把谢曦安排到东。 谢曦先是惊讶,而后一喜,收到任命的当天就到东求见赵崇昭。 赵崇昭盯着谢曦看了许久,吩咐道:“给我磨墨。” 这本是内侍做的工作,谢曦倒是甘之如饴,微笑上前取磨研磨起来。 这种事若是搁在别人身上,必然会显得阿谀过了头,他却像在做什么光风霁月的事儿一样,态度十分坦然。 赵崇昭一直觉得谢曦和谢则安是相像的,毕竟都是潼川谢家的人,眉眼间总透着些相似。小时候还不觉得,谢则安长大后一瞧,竟是越比对越相像。前些时候赵崇昭见了谢曦一次,那以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他不能把谢则安从妹妹身边要来,要谢曦却是可以的。 赵崇昭让谢曦在东伺候了一整天,十分意,令他明再来当值。 谢曦出了,去谢府拜访大伯谢望博和叔父谢季禹。 谢曦笑靥如花:“这些天都在忙吏部的考核,一直没得空来拜访,还望大伯和叔父见谅。” 谢曦是谢望博带进京的,当年考中了进士,只是排名比较靠后,被安排到乡县里做事。这几年他几次托人带信给谢季禹,求谢季禹在工部腾个缺让他回京。 谢季禹一直用“工部的事不能凭我一人做主”拒绝了谢曦的请求,瞧见谢曦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他一下子明白了谢曦的来意。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