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为文人,他又已经脑子全是诗词歌赋。 冒完诗词歌赋,他又想起那些个信件。太子瞧着好像是不知道那些信件。又可能是他知道,但是装作不知道,以此作为一种要挟。 无论如何,目的明确,也确实是给了他选择的余地。 崔大人不用急。走商的事情半年为限。商景明给了崔仲仁充分的时间,东随时恭候。 崔仲仁点了头,就听面前太子说着:今天主要还是希望崔大人和千轶见见面。至少让人知道,我不是崔大人。 崔仲仁:让臣子去夜访别人,哪里都是问题!太子如何能如此割裂,一边谈正事,一边谈这种违法犯忌事? 崔仲仁发虚:殿下,不如明天我个拜帖?又或者殿下拜见时,我在边上个脸。这样苏小姐绝对不会认错人。 商景明:来得太勤快,不少大臣参我的本子会骤增。再者是,近来苏宅拜访的人太多。而苏大人未必乐意让我见千轶。若是你拜帖,更见不了。苏漠肯定也提了拜帖,按理来说,苏明达可以让苏千轶见人,但柳氏柳夫人未必同意。 上门就见,显得女眷不矜持。 崔仲仁:那太子今晚自己去,直说? 商景明:在第三次见面才澄清? 崔仲仁和商景明互相对视,片刻之后,崔仲仁心有戚戚:我再考虑考虑。他这辈子没干过这么离谱的事。 要不是太子先给他了走商这份大礼,他一定拍案而起,指着太子鼻子骂。 苏千轶怎么都没料到,距她一条街的商铺被太子买下,成了太子大晚上办公之处。她即便没失忆,也料不到太子不仅自己翻墙,还要带着崔大人翻她的墙头。 她身体好转大半,如今能陆续见人,便翻找起可以穿的衣服。 穿衣的习惯,常常能展人的格。有些人雅致,有些人俏皮,有些人洒。她两个好友穿衣习惯相差甚远。徐祖月喜裙,穿着落落大方。郭妙华喜,穿着方便快捷。苏楚瑶的穿衣打扮则骄奢,多是她娘亲帮着打扮。 这些不同的穿搭让她免不了看看自己有什么衣服。 她每天穿的衣服,都由喜帮忙挑选,到现在不清楚自己有什么衣服。 喜把这段时该穿的衣服一一翻出,又拖了夏该穿的衣物出来,将屋子里摆得当当。若是苏千轶乐意,可以一天一件不带重。 喜取出一套笑着给自家小姐比划:小姐,这套丝绢蝴蝶暗绣纹的,在不同光下瞧着不同,是夫人当年从江南带到京城的好布,只给小姐做了一身。中都没几个人有这种布料。 苏千轶看着花里胡哨,明明深底,却在烛光下有些光溢彩的比甲和裙,神情复杂:这,我穿过吗? 喜:当然穿过。穿过一次。去的是前年宴。 苏千轶:很好。说明她并不是很喜这套衣裙。 喜又取出一套衣裙。她专门挑贵的拿,就希望小姐平时能对穿戴上点心。不要每回出门,穿着简单得体,半点不在意京中攀比之风。 明明小姐的衣物,贵重的不少!小姐是未来太子妃,要在气度上人,也要在贵气上人,怎么能看着比旁人更拮据质朴。 二小姐每回过年,穿得都比小姐瞧着贵。 这回一套愈加浮夸,瞧着是银丝金线,实则是灰线黄线,既不逾越礼制,又显出气度。墨绿底,瞧着十六能穿,六十也能穿。 苏千轶陷入沉默。 喜直叹气:这套都没穿过。老夫人送的,裁早年所做,如今穿过时。可当年真得花了大价钱,在京城中很是行。那时候锦兴公主尚在,特意用的金银线做了一件对襟,上面用了七对宝石。头上戴的饰品还是翠鸟羽的,相称极了。论谁见了都眼直。 苏千轶心想,所以这招摇的锦兴公主,如今只能在寺庙中了此残生。 喜见小姐没有兴趣,只好憋屈取出小姐常穿那些:这几套是去年这时,小姐穿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简单了些。 这会儿拿出的几套,看起来不算贵气。转夏,衣服并没有太过单薄。苏千轶瞧不出布料与不了之间的区别,只道摸起来相当舒服,又不至于如同绸缎穿着过凉。 还成吧。 喜接下来取的,便开始报名:这一套的布料,是太子所赠。这一套,是苏小侯爷所赠。这一套的料子是去年崔大人送的,说是谢小姐帮扶。当时郭小姐也得了一匹。不愧是江南商户之子,出手比京城中大多人都阔气。 苏千轶刚听着没问题,听到这里免不了心里头发颤。 她从一箱子里出一条手绢,颇为心虚擦拭着本不存在的汗:这些年他们送了我不少东西。 喜笑开:可不是嘛!谁能不喜小姐呢! 苏千轶:不必不必,如此厚,让她脖颈发凉。她这几天已知道,砍头是送午门外菜场。到时全京都能来看笑话。 喜见小姐扯出手绢:呀,那是公子送的。 苏千轶猝不及防听到新名字,手僵在半空,愣怔:谁?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