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走吧,我还有事没做。” 那落迦问:“什么事呀,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啊。” 零说:“会死很多人。” 那落迦说:“那太好了,你一定要带我。” 零说:“那你帮我杀了他吧。” 时隔这么多年,那一家人竟然又回到了翠鸟星,他们的孩子治愈了疾病,把那场灾祸忘得一干二净,反而开始思念在翠鸟星上度过的童年,带着父母重返故地。 零遥望着闪烁的群星,说:“我要……离开一趟。” 她换回了她原本的名字,大大方方出现在联邦,没人知道她就是臭名昭著的星盗零,她想联系父亲的战友,寻找父亲的墓地,在最后的报复之后,把她的父亲一起带走。 但她竟然没有找到。 时间紧迫,她没办法,只能加入军队,依靠异能飞快提升军衔,想查找更仔细的数据。 她还没来得及找到她父亲的尸骨,前线传来那落迦动手的消息。 葵翎想,算了。 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父亲已经安息了呢? 她亲自申请调往她曾经的家。 她要亲自去看着那个恶心的地方彻底消失。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任务开始前,战前会议上,翠鸟星被劫持行政官的档案发到她手里,照片上男人的眉目是那么悉。 那分明是她的父亲。 男人没有死。 滔天的大火,完全烧塌的房屋,就连一同被埋的士兵都尸骨无存,他竟然没有死。 男人全身大面积烧伤,昏了整整十年。 男人离危险之后,负责调查事故的人调出他的档案,让人去寻找他的女儿,然而,短暂几天的耽搁,已经人去楼空。 葵翎常常会想,这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吗? 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释怀,十二岁时火场门口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而她和她父亲曾经那么接近。 只要再早三天,让她早三天见到那张照片。 亦或者晚一秒,让她的话传递到那落迦的耳边。 行政官到死都以为他的女儿是联邦的英雄。 至死都在期盼这场重逢。 “所以呢?你这些年帮着联邦追杀你曾经的同伴,出卖他们的情报给联邦,是在赎罪吗?”林涧问。 “……赎罪?”葵翎似乎听到什么笑话。 “你想多了,林涧,”葵翎仰望着头顶这片夜空,“我其实不后悔做这件事。” 没有首都星那么多高楼大厦,也没有不见天的雾霾。 天空水洗一样澄澈干净,银河横贯天穹。 “你把我想的太有良心了,我要杀了他,死再多人都无所谓,反正我也不认识他们,只要我想杀的那一个死掉就够了……” 其实在那之前,她杀的人就不少了,死在她手里的,或者只是因为她一句轻描淡写的命令,真论起来,很难说她和那落迦之间,谁的罪孽更深重。 她从没把那些人当人,直到…… 葵翎从小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不是其他,而是心。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去参加一个十几年没联系过的亲戚所谓的升学宴,你明明知道,他们只是不起学费,想让你当这个冤大头,他学习好又怎么样,上不起学就上不起学好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亲戚,亲戚算什么?” “过年都没见过一面的人,一生病倒是想起你这个朋友来了,整天就知道借钱,借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他还过,他想活关我们什么事,他生病又不是因为我,他怎么不死呢?” “爸,现在是多少年了,你相信有人串门连一百块的岁钱都给不起?给不起他串什么门呢,年年用几个蛋从你这里换几千岁钱走,都不脸红一下的吗?你的钱是地上捡的吗?他家就剩一个老人和孩子?笑死了,那是你妈吗你管那么多?” 她从小就是个远近闻名的怪胎,在所有人的眼里,她的脾气古怪又孤僻。 不仅如此,她还冷漠,小气,斤斤计较。 对于她不认识的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哪怕哪些人是她名义上的亲人。 她也看不上那个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 滥好人,好面子,摆阔气,穷讲义气,总是劝她大度点大度点。 明明家里还欠着债,只要别人找上他,透出一二分的窘迫,就会掏出钱来帮助别人。 好像他在家里这些亲戚里混的最好,就活该被这样索求无度。 她烦透了这些所谓的人情往来。 而这种情绪在男人挣她的手,一意孤行冲进火场救人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你是不是有病?火是你放的吗?里面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就是个beta!最没用的beta!你进去能做什么?让他们被烧死好了!” “他抛弃了我,这么多年后,还要……还要来否定我。”葵翎嗓音沙哑,眼里沁出恨意,“他怎么不死在当年,为什么偏偏要死在我手上?” “赎罪?给他报仇就是我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多的他什么都别想。” 说是报仇,但其实罪魁祸首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 命令是葵翎自己下的,没有狡辩的余地。 身罪孽,血债累累,更没有好说的。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