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楼大指一顶,剑锋出鞘半寸,他看向众人,杀气顿时如浪涛一般席卷开去。 “司阁主到底安排了多少门人,隐匿于百姓中!” 纪月冷眼看许小楼:整活儿是吧? 他想,按照血月公子原本的人设,大约是不会理这些人的死活的,但若许小楼算计司慎言,可就正好拿捏住血月了…… 只是如今以月的视角来看,这些人都是npc。 但也正因为纪月已经做回自己了,便觉得,人无论在哪里,在做什么,还是该守住心底的一抹光亮,任疾风骤雨过,都不该让它幻灭。 该怎么办…… 跳出来自亮身份,当场对峙? 空口之争,苍白。 去留正自踟蹰,身后不远处,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哭闹起来。 那孩子是骑在父亲肩头看热闹的,结果先是见到杀人,后又于许小楼的杀气,顿时给吓得哭出声来。 孩子爹忙把他抱进怀里安,可小孩子,哪里是说哄好,就能哄好的。 哭声渐大,引得许小楼看向他。 许掌门勾起嘴角,向身边弟子笑道:“查探来的消息,是不是说,血月公子这些年依靠小孩在江湖中搜罗散布消息?” 那弟子抱拳躬身,道:“正是。” “你看,这小鬼定是心虚了,才吓哭的。” 弟子一愣,显然没料到掌门人能扯出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荒唐理由,但脸上还是顷刻就摆出一副谄媚的笑意:“定然是的。” 血月公子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当然不是这个孩子。 许小楼如今是何意,不言而喻,他目光死死盯住孩子,嘴角挂着一丝狞笑。 孩子爹紧紧的将儿子护在怀里,想转身跑,又想起才有人惨死,不敢贸然。 人总是这样,怕极了,会生出愤怒。 他不敢与许小楼叫板,只得大喝道:“劳什子的什么血月公子,你要是有半分血,就莫要牵扯无辜!” 许小楼眉头一挑,也不知心里作何想,脸上浮现出蔑视来。 眼看他要扬手甩出袖箭,就见人影一闪,一名灰衣人,轻巧地落在许小楼身前一丈外。 他落地时半点声响都没有,一粒灰尘都没蹚起来。 正碍住许小楼看那孩子的视线。 这人头上戴着垂纱斗笠,身形起落间,纱罩飘摇。 再细看,他该是个身形清瘦的年轻人,长身而立,手上一柄长剑。剑鞘颇有几分厚重,剑柄上,嵌着颗不知是什么宝石,光映衬下,反着七彩的光芒,一看便不是凡品。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许小楼暗赞这人轻身功夫,抱拳道:“尊驾是血月公子吗,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问话,纪月心思一动,血月公子名江湖。然而江湖之大,身在古代,众人只道他常穿红衣,佩剑贯月,左眼下有一片红纹,但归结底,大都是耳闻,亲眼见过的是极少数。 正如现在,许小楼不认识贯月剑。 想清楚这一点,月抱拳道:“在下不过是个路过的,见许掌门滥杀无辜,有违江湖正道信义。” 许小楼脸沉下来,冷笑道:“尊驾既然不知鄙派与点沧阁的恩怨,就不要横一杠。” 纪月抱怀看他,道:“但是,在下知道纪月在哪里,阁下让百姓们散了,在下便据实相告。” 本来,许小楼是来与人商谈矿脉事宜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骤然收到消息。 信上说,几前,血月公子诈死复生,已经离开点沧阁,前来南泽帮助朝廷收拢矿脉,说不定隐匿在暗处查探消息。 他掐指算子,纪月该是已经到了南泽,今两相商谈在城里闹得人尽皆知,他若是到了,不可能不藏在暗处观瞧。 退一万步讲,即便纪月没隐匿于暗处,他试探一番,杀个把人也无所谓。 脏水泼到点沧阁主身上去便是了。 结果,眼前这位,突然程咬金一样地杀出来。 许小楼当然怀疑他的身份,顺势道:“你遮头遮脸的,叫我如何信你?” 对方轻声笑着答道:“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呗?” 许小楼示意他说。 “十招之内,许掌门若是能摘掉在下的斗笠,见我真容,便算你赢了,那纪月的行踪,在下必会据实告知,若不然,十招之后,让百姓们离开。” 许小楼歪头打量对方,他听这人说话中气不坚,似乎身体不大好,可又夸下这般海口,气度丝毫没被自己一派之主下去…… 心道,江湖上这般翘楚,当真该看看是谁。 何况,他恨的是司慎言,不是纪月。当初若没有纪月一剑了结他的掌门师兄,青枫剑派也轮不到他说了算。 听说,那纪月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又与点沧阁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刚才对方斗笠上垂纱飞晃,惊鸿一瞥他颈子、下颌的线条畅得如天工画巧,皮肤透白无双。 高挑的身形潇洒极了,尤其封一束,惹得许小楼心底那点难以言说的喜好躁动起来,忍不住想伸手触及,一探手…… 这人即便不是纪月,八成也是个尤物。 许小楼弯起嘴角:“既然如此,请赐教。”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