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阁主放下杯子,缓步走到纪月身前:“你独自夜闯府衙的帐,本座给你记着。” 合着他是秋后算账来了,纪月心里翻了个白眼。 二人上次这样说话,还是月养伤时,他一下就想起司慎言把他手腕绑在头上的所谓“惩罚”,心中一寒,也不知怎么的就心虚了,瞥开眼睛不去看他,心里却在想:尧说,悬星图不能落在朝廷手上,如今图被司慎言掉了包,总算暂且放心。 可是尧……不知是否安全。 司慎言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伤情有异,微低下头看他。 刚才二人就离得近了,这般就更近。 月能察觉出对方对他的关心很微妙。 他没向后躲,反而抬头起头,出个浅浅的笑。 抬头时,他的额头、鼻尖,几乎贴着司慎言的嘴掠过去。 司慎言呼一滞,心头起了一层柔暖的涟漪。 月的笑意更浓了,道:“尊主,张晓现在何处?” 司慎言挑眉问他:“你们没有私吧?” 月想了想,答道:“挂心恩人,奇怪吗?” 司慎言看着他的眼睛,分辨他笑意里的情绪,道:“张晓现在安全,你想见他……倒也不难。”话说到这儿他停住了,看着眼前人。 初见他时,司慎言喜他衣冠楚楚,喜他斯文又强势;进到游戏里,唤回他的本后,把他对人的凌厉、狠绝、算计与温柔都看在眼里。 他从皮相到心思都那么美,美得灵动。 “带你见他也可以,但你要怎么谢我?”司慎言问道。 纪月没说话,慵懒的眨了一下眼睛。 他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点气,几缕发贴在脸侧,勾勒出脸颊畅的线条,左眼下的红纹没了遮盖,浮绘着、丽着,在优柔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媚。 他突然微踮起脚尖,凑进司慎言的双…… 可就在碰触的瞬间,司慎言见他眸子里带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好看的双,突然改变方向,贴向司阁主耳边,轻声道:“尊主……想要什么?” 轻浅如叹息的低喃,在司慎言耳边萦绕。 司慎言觉得头皮要炸了,小腹间有一团火焰,被骤然点燃,越烧越烈,延展至四肢百骸。 纪月是美的,他的美与别无关。从前,他美得惊又绝冷,这两种气质微妙的糅合在他身上,毫不违和。但司慎言从来没觉得他魅惑。又或者说,他从来不会主动魅惑。 可今儿…… 妖。 一瞬间,司慎言脑子里闪出这个词儿。 他不动声,就着对方的姿势,头微偏,正好将人窝在怀里,耳语般地问道:“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那怀里的人,又突然往后退了开去,幽幽的说:“呀……好像真的不知道呢,属下曾经以为知道,但后来发现想错了,还差点因此送了命。” 他翻旧账,带着怨。 怨很淡,天上星星点点的淡光似的,惹人怜。 可他又偏好像没察觉出自己言语里的怨、和司阁主的心疼,只是站在人家对面,随意着殷红的菩提珠。 珠子摩擦出轻微的“咯咯”声。 他歪头笑着看司慎言。 笑意漫不经心,却一点都不无辜。 就像在对司慎言说:你如今想要什么?是我吗?我在这儿呢。 双眼清澈纯粹,却纯粹得惹火。 让人想看这双眸子漾出万般神采变化,羞怯的、渴求的、隐忍的、意犹未尽的…… 司慎言被他招得火烧火燎,一把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就要亲上去。 纪月在这一瞬间异常温顺的合上眼睛,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 便就是这一僵,唤回了司慎言的理智。 他停住动作,看怀里的人。因为紧张,月微蹙着眉头,呼急促起来,口的起伏带得衣襟轻颤,一下下小心翼翼的碰触在司慎言前,传导着两个人的心跳。 司慎言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捻起月的下巴,声音里带出几分笑意:“你知道我喜你。”纪月睁开眼睛,眼里是对他突然刹车的疑惑。 司慎言又问道:“那你喜我吗?” 喜吗? 无意中带出的局促紧张散开,月又变回那副悠哉不上心的模样,轻轻的道:“血月喜你。” “你呢?”司慎言问道。 纪月皱了眉:“有区别吗?” 司慎言看他。 “尊主想要的,得到了,属下想要的,也即将得到,岂不皆大喜。” 司慎言拉起月的手,带他到边。 这一刻,纪月的第一反应非是这人要用强。 反而,前几的“惩罚”让他如一朝被蛇咬,突然就戒备起来。打定了注意,他要是再绑人,就当场动手。 结果,司慎言只在他肩头一按,把他按得坐在上,道:“早点睡觉吧,天亮了,带你去见张晓。”说完,竟然直接转身往门外走。 还没忘了帮他吹熄两盏灯烛。 司阁主人到门口,停住脚步,没回头,声音沉沉的:“你可以不喜我,可以利用我,但你我之间的事儿,不要再论旁人。” 说完,直接出门去了。 留下纪月独自坐在上发愣——简直莫名其妙!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