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痛不的一撑,莫名其妙生出种拒还的意味,不仅如此,还让司慎言因势利导地也蜷起腿来——卡得月连腿也动弹不得了。 真拿他没辙了? 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纪大人只剩下心里骂娘一招。要气死了。 刚才他内伤就一直在叫嚣,这会儿更肆无忌惮,如一股困在深渊里冲不出去的旋风,横冲直撞。 难受忍到极致,便是暴怒。月恨不能对着自己口猛捶一拳。 把在司慎言那儿吃的瘪,冲这该死的内伤一通发。 他是实在难受,想咳嗽,又一直被司慎言霸占着。对方的索要和内伤混成一股难言的滋味,让月皱起眉来,几不可闻地低/了一声。 预料之外,这不经意间散出来的脆弱,准地扯了司慎言灵魂深处疼惜他的那弦儿。 一声轻哼居然比什么都管用。 强吻就这么顿住了。 纪月好歹呼得了自由,猛地缓过一口气。 他已经不在乎司慎言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他了,借机合上眼睛,勉力去冲内息里肆成势的岔气。 片刻,月知道司慎言大约是清醒了,他的双手被放开了,一股悉的清气自他手少心经冲进来,带着他散的内息,把岔气冲散开。 未待睁眼,他就被对方搂进怀里。 “内伤……”司慎言问得小心翼翼,“我……伤到你了是吗?” 这不废话吗? 月几乎口而出,但睁眼看见人的一瞬,还是哑火了—— 司慎言眼睛里的血丝散掉些,眼眶红着,那眼神又慌又委屈,藏不住心疼。 他伤口又裂开了,隐约看见渗出的血已经漫到了肩头。 “混账。”月低声骂了一句。骂司慎言一时不认人,也骂自己心软。 司慎言张了张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他对自己刚才的所为很恍惚,但看月脖颈上清清楚楚印着指痕、嘴角都破了、腥甜的血腥味还留在自己嘴里没散掉…… 每一个细节都能坐实他刚刚做的混账事。 他是真的令人发指、不是人来着,并非是自己做得什么怪梦。 司慎言抬手,想去擦月嘴角的血,不想月下意识地一躲。 这一躲,如直接在司慎言心头狠狠了一鞭子——我让他害怕了。 手不知所措地悬停在月脸颊旁,指尖蜷缩起来。 月此时平缓了些,他懂他的心思。 “唉,不是躲你,”他叹息着说,接着拽过司慎言的手,毫不讲究地拿人家袖子擦去嘴角的血,“你伤口又裂开了,我重新给你包一下,刚才怎么了,毒气上头吗?” 司慎言被他不讲礼的小动作暖了心,任他摆伤口:“我也……不知怎么了,起初以为你是个幻象,后来拼命想证明你是真实的……” 好在孟飘忱留了药。 包扎已毕,刚刚又闹过一通,月只在司慎言几处位上轻缓地按了片刻,那人就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转眼天擦亮,孟姑娘来了。 她彻夜没睡,将那毒箭拿回去查验,说毒药的底子确实是霜星草,剂量掂配得比上次轻,不致命,只会让人神志受影响。 呵!太准了,可惜说晚了。 纪月苦笑。 晨光自军帐高窗透进来,孟飘忱这才看见月脖子上的掐痕,皱起眉来,大约明白了公子刚刚诡异表情的深意。 但一转念,觉得以他的身手,何至于被成这样? 晃眼,看见他角的狈。 嗯…… 孟飘忱毕竟是个未嫁的姑娘,隐约想明白了什么,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月看得出姑娘局促,不动声,扯回正题问道:“毒要怎么解?” 孟飘忱收敛心思,从怀里摸出那支冷箭,递到月手上,然后揣着手沉道:“有两个方案,一是用针配合药草,住司阁主体内的毒,他可以随你们快马加鞭地回都城,二是,即刻就解毒,但过程……不会太痛快,我须得一直在司阁主身侧。” 言外之意,若是要彻底解毒,司慎言需要与月分别一段时间。萧玉走不快,孟姑娘要照顾在侧,总不能把人家姑娘一劈两开。 榻那边,司慎言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他刚才就已经醒了,听月和孟飘忱的对话,终于绷不住了,道:“劳烦姑娘,先帮我住毒……” 话没说完,月直接向孟飘忱道:“烦请孟姑娘行个方便,我与他单独说几句。” 孟飘忱没再多说,退出去了。 再看司慎言,不光坐起来了,还掀被子要下地。脸上的表情是“我好了,能一起走”。 纪月两步上前,将他按住:“消停会儿。” 二人片刻无言。 长袍的小立领本掩不住月脖子上的掐痕。 刚才孟飘忱看得见,司慎言更是皱着眉,挪不开眼。 月抬手理顺司慎言的发丝,轻柔地描着眼前人耳朵的轮廓:“你说他们为何对你下手?” 有心为之——有人针对我,看准了我在乎你。 司慎言当然明白,但让月独自先行,他实在难放心。 月的手很暖,有点干燥,磨在他耳朵上,让司慎言生出种心有余悸的燥。二人眼神一错,他突然明白纪月想做什么,猛然起身。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