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做我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空铃草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跃说道:“我说让我放弃和陈寻的赌局不是不可以,前提条件是你要做我的女朋友。” “你……你喜我?”空铃草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从小学到高中,跟她玩儿的男生有,可要说向她告白的人,林跃是第一个。 “为什么?我不认为你会对我一见钟情,也不认为才转来实验中学一个多月的你会对我久生情。” “……”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起来,空铃草倒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颜值比不上何莎(演员长开后的样子还不错),比不上林嘉茉,和方茴比也有差距,所以电视剧里从来不敢跟陈寻说喜。 现实里,你跟一个漂亮女孩儿说喜她,会被认为理所当然。可要是跟个颜值一般的女孩儿说喜她,最有可能得到的回应是疑神疑鬼。 林跃说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空铃草说道:“当然是真话。” “我从乡下来,不像陈寻、乔燃这样的家庭,那些特别漂亮的帝都女孩儿肯定看不上我……” “所以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你?”空铃草并没有因为被暗示不漂亮大发雷霆。 “还有一个原因。”林跃说道:“我上次听到你和别人聊天,你说你爷爷是通部的副处长,如果我们俩好上,就算两年后考不上名牌大学,也能通过你的家人的帮助在铁路系统留下------这是叔叔的遗愿。” “你……卑鄙!” 空铃草怎么都没有想到林跃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利心,高中还没毕业就在为以后的人生铺路了。 林跃说道:“你说你想听真话,我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这怎么就卑鄙了?” “喜就是喜,婚姻不是易!” “门当户对从来都是婚姻的主题。”林跃说道:“如果你不看重门第差异,我转学来实验中学那天,就不会被当成活在过去的人了。呵,在学习和生活中区分城里人和乡下人,到了恋和婚姻,就说有功利心的一方卑鄙,你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卑鄙吗?” 空铃草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找不到恰当的理由反驳。 “城里人用权力、关系、金钱、区位优势……垄断了各种各样的资源,乡村学子想要跨越阶级变得困难重重,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心思、运气才能触摸到你们的影子,像你这样的女人除了指责凤凰男功利、算计,本不会去思考凤凰男变得功利、算计的原因……能躺在上睡懒觉,谁愿意大冷天爬起来去上班?谁不想做一个善良单纯的少年?但是社会会为这样的人生答卷画一个大大的0,我不想我和我的后代们一直考0分,这有错吗?底线思维要有,但是不谈处境就要求别人遵从你的底线对吗?不认同归不认同,跳出来破口大骂诋毁别人就是耍氓了。” 说完这句话,林跃推着他的破凤凰自行车走了。 他觉得自己情演绎的凤凰男还是可圈可点的。 需要空铃草家里的关系留在帝都?要留在帝都对他来说难吗?他只是需要一个对方把他当成备胎的人设罢了,就像相亲的两个人,各自的长处缺点都摆在台面上,觉得可以就处处看,我是你的备胎,你也是我的备胎,觉得不行就互相拉黑从此陌路。 他走了,空铃草呆呆地站在原处,年小如她还理解不了林跃讲的那些话,但是听起来真得很有道理,社会资源就那么多,一方通过不公平的手段占多了,另一方必然就会少,少的一方想要抗争有错吗? 书上不是常说国家人口多底子薄,社会资源有限,所以要搞……么。 …… 周六下午。 值生打扫完教室走了。 方茴没有走,她在画板报,何莎因为冒被林跃劝回家休息了,林嘉茉跟43中的老同学有点事儿,乔燃要回家等妈妈的跨洋电话,也走了。 啪嗒~啪嗒~啪嗒~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方茴以为是林跃,没有回头。 “你回来了?觉得怎么样?画得还可以吗?” “我觉得画得很好。” 声音不对,不是林跃。 方茴停下手边工作,扭头看向身后。 陈寻手里抱着一个篮球坐在倒数第三排的桌子上,正定定地看着黑板上的行舟图。 “怎么就你自己了?他们呢?” “哦,他们都走了,林跃说他有点急事儿出去一趟,天黑前回来写内容。” “林跃,林跃,你怎么三句话不离这个名字?” “我没有呀。”方茴解释道:“说好的我画黑板画,他来写字。” “我觉得你写的就好看,不如字也由你来写吧。” “不行,不行。”她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黑板上的行舟图说道:“你不觉得这种风格的画配行楷才会好看吗?” “不觉得。”陈寻说道:“我就觉得你的粉笔字才是最的。” 方茴笑笑,没有试着去说服陈寻,左右打量几眼,拉过一张椅子踩在脚下,对左上方远山的轮廓进行小小的修整。 很快地,光敛没,黑夜降临。 陈寻打开了教室的灯。 方茴画完最后一笔,从椅子上下拉,擦干净后放回原位。 “完了?” “嗯,就剩文字内容了。” “那你一起写了呗。” 方茴摇了摇头:“说好了等林跃回来写的。” 陈寻说道:“现在天都黑了,还不见他的影子,我们就在这儿干等啊?” 方茴没有说等,也没有说不等。 “跟你说话怎么就那么费劲呢。”气归气,要让他先走,那是舍不得的。 “等着啊。”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教室,大约五六分钟后去而复返,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盒磁带进用来听英语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一段变音的前奏后,扬声器里传来周华健深情的嗓音。 “到尽头,覆水难收。” “悠悠,恨悠悠。” “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又想起你的温柔。” “……” …… 林跃放了方茴鸽子。 是故意的。 要问他知不知道高一一班教室发生的事,当然知道。 不说何莎和空铃草的攻略进度,他发现方茴对他的好升得太快了,这应该归结于自从转学至实验一中以来,她是班级所有同学里对他最没有偏见的一个人。 这种时候他必须要踩踩刹车,给陈寻和乔燃制造一点儿机会,不然的话支线任务不好完成,也不符合他要凿沉高一一班铁三角友谊小船的目标。 “咦,怎么是你呀?” 随着浓浓京味儿而来的是吴婷婷看起来特干净的脸。 “怎么是你?”林跃也摆出一副特别惊讶的表情。 “哦,我去西边看一个人了,正准备回家。” 吴婷婷看着地摊上摆放得西红柿、茄子、黄瓜等蔬菜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摆摊呀?” “今天学校不是放假嘛,我就想出来摆摆地摊儿,挣点生活费花。”1999年的帝都还不是对低端人口不友好的帝都,除非遇到重大节,在一些充市井气息的街道摆地摊城管是不会管的。 “没看出来呀,你还会过子的。” “穷人家的孩子嘛。”林跃说道:“生活所迫。” 吴婷婷走到他身边:“怎么样?开张了没?” 林跃说道:“还行。” “瞧你这样子本没卖多少吧。”吴婷婷不信,因为摊位上的蔬菜堆得的,都没怎么卖,一点不像生意兴隆的样子。 林跃说道:“那是我没有卖力,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卖力,这些蔬菜分分钟卖出去。” 吴婷婷说道:“你就吹牛吧,除非卖,不然的话,这些蔬菜太下山你都不见得能处理掉。” 要知道这条街上不只他一个人在摆菜摊,别人都是常年在这儿摆摊的老商贩,附近的居民没道理去照顾陌生人的菜摊。 “不信呀?” “不信。” “那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太下山前我把这些蔬菜卖出去,你请我吃好吃的,如果卖不出去,我请你吃好吃的。” 吴婷婷想了想,觉得反正没有事情做,倒不如在这里陪他一会儿,其实她也能看出来,林跃之所以跟她打赌,就是为了留下她。 “行。” “那咱们就说定了,输的人不许哭鼻子。” 吴婷婷说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说这样的大话。”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