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小玖带着桃生还在冥界的时候,扔他在家自己出去玩,几天后回来,看他就分外可。今亦然,许久未见,就算桃生在她面前哭得哒哒的,她也还能忍受,甚至有耐心跟着安两句——尽管她本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谁说我不要你了。” 桃生本正哭得投入,鼻涕眼泪胡找地方蹭,被小玖轻轻地挪开了。他被推得一愣,想哭又有点不敢哭: “就、就是有……” 他有点憋不住,尾音那里梗了一下。但憋不住也得硬憋,不然娘亲会嫌弃,等下次估计就要带小六来了。 “我可没有,”小玖的数据库还不足以分辨这么点情绪变化,仍然在沉浸式扮演包容慈祥的母亲,“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真的吗?” 桃生永远会把她的话当真。 小玖也从不觉得自己在说假话:“真的。” 得到许诺的小妖立刻破涕为笑了,眼睛里剩下没完的眼泪改为顺着他的笑弧往下淌,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快的小溪,变脸速度之快,在短短五分钟里吓了吕溪三回。 说好的上古大妖,稳重呢?端庄呢?那天跟壹先生打架的威风去哪了?今天在小玖面前,连刚刚斥责下属都带着邀功的谄媚。 “皇女还真蛮神的。”姬易之慨。 姜壹和桃生,时间叱咤风云的一人一妖,在她面前都跟被夺舍了似的。 “是啊……”吕溪看着面前的温情亲子场面,觉得说不出的怪异,“我之前觉得她像小女孩,今天又觉得她像一位母亲,怎么跟人格……那什么似……” “人格分裂?”吕溪没好意思的,姬易之毫不避讳,他这会没开玩笑也没发散,只提醒道,“她哪来的人格,非要说,只有神格。” 吕溪似懂非懂。 姬易之往这傻小子脑门上轻轻崩了下,弹得他回神哎呦一声,开始头:“别多想了。看,美女。” 吕溪下意识转头——姬易之所言非虚。 “皇女,”宅子小径走过来一位女子,婷婷袅袅,声音也娇娇柔柔的,有一点媚,和冷清恰到好处地中和着,很抓耳,“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 桃生闻声,莫名不安分地扭动两下。小玖探头去看,费劲儿把胳膊从他怀抱里解出来,稔地打招呼,“嗨小白,好久不见。” 白素贞微微一笑,吕溪眼睛都看直了。 “呆子,”姬易之又崩了他一下,“别愣着了,行礼。” 吕溪浑身一震,忙跟他们一道喊: “白娘娘。” “哎,”白素贞笑得温温柔柔,“都长这么大啦。” 吕溪明知眼前是长辈,还是长了不知道多少辈的长辈,但仍然控制不住地被盯了个大红脸,应声细如蚊呐:“嗯。” “娘娘,您又漂亮了。”姬易之跟谁都不耽误聊两句,“您近来可还好。” “一切都好,”白素贞转身向小玖赔罪,“不知道您今天来,小妖们不懂事,唐突您了。” “哎呀没事没事,”姬易之抢答,“是我们唐突了。” “我正好志愿服务,扫地扫到这里,”小玖接着姬易之解释,“他们说你们也在这附近,正好顺顺路,就拐进来看看了。” 白素贞吩咐地上跪着的妖起来,帮他们手上的扫把畚斗拿下去先放好。又向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他们往宅子里引。 “桃生很想念您,这些年天天盼着,近几尤为。我拘他在家好好养伤,他还与我闹脾气。” “才没有……”桃生嘀嘀咕咕,“我身体明明就已经好了。” 白素贞停步回头掠他一眼,后者立刻没了下文,下意识往小玖身后躲。 “凶死了……”他小小声抱怨。 姬易之觉得新鲜,想开口侃两句,刚张嘴就挨了屠有仪一下。 ……凶死了。 后者料理完他,又到吕溪跟前,上手强行把他魂唤回来。 “别看了,”姬易之五十步笑百步一边捂着后,一边嘲讽这傻子的憨痴态逗,“不要命啦。” 吕溪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本能地被美丽的事物引。他觉得,白素贞的美和小玖是不同的,很难形容。总之他不敢看小玖,但觉得白素贞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我就看看……” 他不懂这怎么就成了“不要命了”。 “还是太年轻,”只比人家大四五岁的姬易之大言不惭,“你不知道当年,水漫金山那事儿?” 此事距今已有百余年,彼时的大浩劫到如今已经变成了外界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甚至蒙上了“情”的美好滤镜。而灾难的真相,已经鲜为人知了。 吕溪轻轻啊了声,不确定地求证:“我知道一点,只知道法海和许仙恼了白娘娘,但具体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也正常。法海和许仙是我们两家的人,他们都跟小辈瞒着呢,”姬易之刻意放慢脚步,拉着他到一行人最后说小话,“我还是听屠有仪说了才知道的呢。” “啊,”吕溪惊讶,屠有仪居然也有八卦的一面,“有仪姐姐怎么会知道。” “她是蚩尤氏的啊,他们那边恨不得把这事儿写纸上大街贴着,嘲笑神农和轩辕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姬易之当年的花痴症也是被屠有仪用这个故事给治好了的。 “你听我给你讲……”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