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去就说。” 祝亿鹏担忧道:“你这一走,见面次数可就少了,本来就没多亲,你也不怕他们……” 大概是觉得后面话有点冒犯,他没说完。 有别于那些富家子弟,夏澈是圈子里唯一没任何背景,一步步摸爬打滚、从脏不堪的县城孤儿院走出来的。 外界都传他重组家庭和睦幸福,否则培养不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每次听到这种说法,去他家做过客的祝亿鹏都会在心里腹诽。 被收养的孩子,总是摘不掉“外人”这个代名词,何况收养夏澈的夫还有一个亲儿子。 好在当事人对此看得很开,耸肩道:“随缘吧。” “只能随缘了。”祝亿鹏叹气,“不过你天天一个人不孤独吗?哎,不然谈个恋吧。你那张脸又不用担心追不上,瞎子才会视而不见跟别人好。” 夏澈猝不及防:“话题跳度这么大?” 要不是只有裴燎知道他喜周奕歌,他绝对会说:快跟周瞎子道歉。 并非不好意思说,而是这段情对周奕歌来说是负担,越少人知道影响越小。 夏澈没有给别人麻烦的习惯,暗恋早已是过去式,再提也没意思。 祝亿鹏人生一大好就是给身边朋友拉皮条,劝道:“你京城没亲戚,咱哥几个公司隔了十几里,没人陪你,你一个人多寂寞!谈个恋多好?至少回家有温暖的抱抱抚/心灵。” “耽误搞钱。温暖的抱抱和银行卡里冰冷的数字,你觉得哪个更抚/人?”夏澈把空了的酒杯放到一边。 酒店附送的酒太难喝,剩大半瓶实在下不去口。 祝亿鹏被问住了,说不出违心的“抱抱”。 他摸摸鼻子:“不然找个有钱的谈,一举两得?你别说,我身边还真有这种……” 夏澈冷笑:“你要给我介绍多有钱的金主?” 祝亿鹏跳脚,挽尊道:“胡说什么?是谈恋!” “滚蛋。”夏澈把酒瓶他怀里,“喝点吧,火上大点,烧烧脑子里的菌。” 祝亿鹏失落至极:“你这些年心的朋友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们要是先走了,老了谁给你签病危通知书?” 夏澈太突突跳:“我还生龙活虎站着呢。” “忠言逆耳啊澈!”祝亿鹏心疼地握住他手,“你知道吗?我飞机上失眠,就在想你的事,想来想去,发现在你身边最久的竟然是裴燎!” 这名字一出,夏澈太立马不跳了,改成整个脑子嗡嗡疼。 祝亿鹏:“你说说,裴燎能给你签病危通知书吗?他不给你签放弃救治的拔管同意书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们是m国的同期留学生,作为两人不死不休发展史的见证人,祝亿鹏站在夏澈阵营,对裴燎实在没好,两人大学以来就不对付。 “多虑了。拔管要亲属签字,他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 夏澈心不在焉应了一句,舌尖轻抵着上颚,住酒瘾。 一般来说,独身去往陌生的城市,心里的确会到不安。 但夏澈独来独往习惯了,心里没什么太大触。 唯一有别的,还真就是会给他拔管放弃治疗的那位。 祝亿鹏说的没错。 裴燎是参与他人生时长最多的人,七年来,他们最长的分别时间就是出差。 孽缘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周奕歌作为过去式翻篇,他们之间的纠葛也会随之告终,等去了京城,更没理由再见了。 夏澈心里没由来的一轻。 空落落的,像什么东西被走了。 他闭眼琢磨会儿,觉那是接美好生活的预兆。 远离裴燎,重获新生,热生活! “吃宵夜吗?”夏澈心情不错,伸了个懒,打开手机扫酒店送餐码,“给你点水果败败火。” “一个水果拼盘一千多?这他妈金枕榴莲拼的吗?”祝亿鹏没有富二代铺张浪费的习惯,看到菜单直痛。 “介绍写的进口水果。”夏澈很淡定,点烧的手半点不犹豫,“没关系,吃东西还在乎什么钱。” 吃喝玩乐上,他不委屈自己一点。 赚点血汗钱大半都挥霍了,拿着那么高的年薪,存款甚至没有八位数。 祝亿鹏慨:“你好你。” 夏澈笑着反问:“不然还有谁对自己好?” 这话听得祝亿鹏心里莫名难受,故意开玩笑说:“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人送你一万的宵夜呢?”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送这么快?”夏澈起身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差点把门拍回去,“……有事?” 裴燎略一颔首,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到里面探头探脑的人,眉头轻拧。 他个高,祝亿鹏也看到了,当即吊着嗓子冷笑:“哟?您参加饭局回来的?不是吧,裴少还有主动社的必要吗?” 最近酒局难得,是对夏澈一类人而言。 裴燎这种身份本不缺圈内社,只要站在那,有的是人主动结识。 面对怪气的嘲讽,裴燎回答很简略:“有。” 然后没音了。 祝亿鹏:“……” 真有人能跟这闷葫芦吵起来? 夏澈在旁边目睹一切,忍不住勾了下,打破僵局:“什么事值得大晚上来?”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