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女刑警是不忍的目光,钟意苦笑:“再之后,我离职,她升职。” 手里的u盘递给民警,钟意抱歉道:“我手里除了一些聊天记录、录音,没有任何有力证据。” 女刑警把u盘进电脑,那醉醺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你让我摸一下能怎样?” 听见那道声音,钟意脸白了一下,在失态之前,她低声说:“请您帮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顾清淮。” 女刑警轻叹口气,拥抱她:“阿姨会严格保守秘密。” 钟意问:“可以给我那个女孩的电话吗?” 明明她已经不当记者,偏偏职业道德还在。 遇见重重雾,第一反应永远是找寻真相。 联系方式是受害者的个人隐私,就算是警察也无权漏。 女刑警摇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的电话给她。” 钟意点头,女刑警当着钟意的面,给那个女孩打了电话:“如果哪天你想找人聊聊,又或者是改变主意,可以找这个姐姐。” 电话挂断,她把钟意的联系方式发到她的手机上。 走出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钟意背靠墙壁。 手里的u盘锋利如刀刃,刺在她的掌心,她却受不到疼。 手机震动,是魏寒。 钟意按下接听,他问:“最近怎么样?” 在遇到顾清淮之后,她迫切想要好起来,所以她记录每一次的睡眠时间,留意每天的创伤事件闪现,关注自己的心情和心理状况。 而现在她只想让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说,一旦她告诉魏寒自己的计划,必定会遭到反对,因为寻找证据的过程对于她来说,是一遍一遍经历创伤事件的过程,是一遍一遍撕裂自己的伤口重复经理疼痛的过程。 可是她不能袖手旁观,已经有她之外的受害者出现了。 “如果我说聊天app的事情你不要关注,不要手,不要再去找寻当年毁损的证据,因为这对你的病情极其不利,严重的话,会让你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反复,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你会听我的吗?” 钟意看着窗外沉沉的天,狂风卷起落叶,暴雨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会。” 电话那边沉默到只有呼声。 钟意语气软下来:“这些年,你觉得我生病,是因为你妹妹的自杀,所以你不会放着我不管。” “而我认为,出现新的受害者,是因为我当初没有亲手把杜子腾送进监狱,所以我也不会放着不管。” “也许,”钟意看着暴雨在一瞬间落下,“这次能彻底呢?” 她夜盲,随身携带手电却不用,现在也活得好好的,因为她不想当一个离开手电就活不了的废物。 她对“扰”这三个字有本能的恐惧,如果无视这种恐惧硬着头皮直接上,是不是也可以把恐惧猜到脚下? 一遍一遍撕裂伤口,会带来苦痛,也会让她更坚强。 当她足够强大,那个时候是疾病杀死她,还是她杀死疾病,谁都说不准。但她倾向于后者。 也许,放手一搏,结果是好的呢? 她太想还给顾清淮一个健健康康的钟意。 让他不要再担心她会随时离开。 让他轻狂恣意一如少年时,而不是任她欺负到遍体鳞伤。 - 暴雨下得很大,那位特警支队的顾警官在执行涉密任务。 听说是在逃的公安部a级通缉犯,所以他们反恐突击队才会出动。 意料之中的失眠。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起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可是,她又贪恋顾清淮的气息顾清淮怀里的温度和顾清淮亲吻她的力道。 跟他在一起,像是从神明那里借了一束光。 这已经很好很好了,她不能再让他当她的救命稻草。 窗帘厚重拉起严丝合,边的木头城堡亮了整晚。 钟意醒来的时候分不清是白天,第一反应是起,看顾清淮在不在。 太还没升起的雨后清晨,光影昏黄像是上个世纪的电影。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是因为太累,又或者是怕吵到她,直接合衣在沙发上睡下。 钟意轻手轻脚,在沙发旁边的地毯坐下来。 室内光线不算明亮,光悄悄从窗帘隙进来,顾清淮的轮廓更显深邃。 年轻警官手臂挡着眼睛,只出直的鼻梁和柔软的嘴,下颌白皙以至于隔夜的胡茬如此明显,下颌线是真的清晰又漂亮。 钟意往前轻轻探了探身子,越是靠近,心脏的跳动越是像疯了一样,睫落下来。 距离一点一点缩短,她屏住呼,他的呼落在她的脸颊,紧张得像是快要死掉。 就在快要贴上他嘴角的时候,钟意撞进顾清淮含笑的眼睛。 钟意猝不及防,往后一退跌坐在地毯上,脸瞬间羞得通红。 顾清淮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面朝着她侧躺,脑袋枕着手臂,黑发微微凌,遮住一点眉峰。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羞红的耳朵和脸颊:“你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带着困意的鼻音,格外磁格外,落在耳边,红她的耳朵。 在一起之后,钟意发现,“顾清淮”和“顾队长”是两种生物。 反恐突击队的顾队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是市公安局的拆弹专家,是战功赫赫的排爆手,冷着脸训人的时候特别唬人,让人本不敢轻易靠近。 可是在她面前的顾清淮,眉眼间依稀还有少年时的清秀,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招人,坏起来的时候温柔到致命,让人忍不住想要献吻。 空气安静,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开始升温。 顾清淮目光干净到冷淡,安安静静看着她,却没有任何动作。 钟意觉得他可能是个“钓系”,虽然这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戍守工作岗位的特警叔叔,可能本不知道什么是“钓系”。 那种看穿她所有心思默默等她自己送上来的劲儿,游刃有余,特别招人,简直把她吃得死死的。 更别提,人总是容易对漂亮的事物情有独钟。 钟意喜那张脸,喜他半垂眼睛时浓密的睫、深刻的双眼皮褶皱,眉眼间都是风气。 氧气变得稀薄,目光带了温度。 坐在地毯的她,和侧躺在沙发上的他,视线平齐。 钟意像是被蛊惑,往前倾身。 顾清淮特别无辜地问了句:“你想对我做什么?” 明知故问的坏小子。 她的手指落在他脸侧,他侧头,像是在她掌心轻蹭了下。 就此捧起他的脸,钟意那双浅的瞳孔深处有不加掩饰的喜。 嘴顺着他眉心轻轻触碰,看着他:“我喜你的眼睛,好漂亮。” 声音很轻,有被蛊惑的沉,眼神干净到虔诚。 顾清淮在她靠近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任由她亲。 一路向下,他睁开眼,眉眼含笑,手臂松散揽在她的脖颈,似有若无的触碰。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她都喜,钟意捧着他的脸挨着亲了一遍,意得不得了。 “是在干嘛,”顾清淮笑着捏她脸,“像小狗。” 钟意红着脸义正言辞:“吻你!” 顾清淮轻笑着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距离拉近,嘴角开合,含住她的嘴。 骨节分明的手指入她的头发,鼻息纠,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占据所有官。 钟意生涩腼腆到无法呼,他笑着咬她的嘴:“鼻子是干嘛用的。” 这才想起,嘴被吻住,还有鼻子可以用来呼…… 搂住他的脖颈,清清浅浅地回应,同他耳鬓厮磨。 吻毕,脸埋在他的肩窝,滚烫,呼温热,落在他的锁骨。 顾清淮亲亲她耳廓,在耳边低低笑着:“笨蛋,这才叫吻。” 钟意慢曲起膝盖,手肘抵着膝盖,捂住脸。 “别害羞了。” 顾清淮拉下她挡着脸的手,抚摸她的眉眼脸颊,掌心干燥温热,却让她过电一般的战栗。 热意来势汹汹,从心口蔓延至脸颊,他却英俊得漫不经心。 钟意眼睫轻颤,不敢看人,却被他捏起下巴。 视线对上,顾清淮笑意柔软:“害羞也漂亮。” 那英的眉眼惯常冰冷,现在却温柔得像一池水。 钟意偏过脸,耳廓在清晨的光线中仿佛被烧得通红。 顾清淮坐起身,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眼:“才刚五点。” 他问:“失眠?” 钟意仔细想了下:“好像没有,就是睡得晚。” 顾清淮温声道:“在我旁边睡一会?”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