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夫人浑不在意纪忱江的怒气,只笑眯眯看着傅绫罗花朵般红润的小脸,还有那明显心动的模样,忍笑忍得肚子疼。 想起乔安的拜托,熙夫人心里直摇头,堂弟这情路看起来可不太好走啊。 她拉着傅绫罗的手,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肚子坏水儿,用低哑声儿是.惑道:“我听阿孃说,你也不打算嫁人?那可以学学我,在外头宅子里多养几个小子,只要捏着身契,想让他们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不用立规矩,还保证孩子阿娘定是你。” 傅绫罗偷偷了气,听着很有道理啊! 纪忱江挥手将棋子扫落棋盘,黑着脸进了净房。 熙夫人角笑意更深,突然张嘴长长呻.了下,扬声:“啊,王上,棋盘得我疼,您急甚……哎呀,这……来人,送水进来。” 傅绫罗目瞪口呆,看着熙夫人含笑带嗔,一句话就唱了出彩大戏。 就是……傅绫罗不自觉看向净房,赶紧咬住舌尖,防止自己笑出声。 离熙夫人进门还不到一盏茶功夫呢。 第26章 傅绫罗好不容易下笑意, 等下人抬了热水进来后,拿不准要不要去净房伺候。 熙夫人冲她摇摇头,坏笑道:“急什么, 我怎么也比阿莹要受宠,还不得多叫几次水, 好叫王上展一展雄风。” 净房里微微起了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似的。 傅绫罗捂着嘴偷笑, 熙夫人太敢说了。 在她印象中,熙夫人好似四年前才进府, 比起子张扬嗓门也不小的莹夫人, 真真没什么存在,温婉得如同初的小雨, 做什么都润物细无声。 没成想, 竟是如此潇洒巾帼。 “阿孃给你的册子都看了?”熙夫人听到净房里敲击木桶,提醒傅绫罗去伺候的催促, 依然拉着傅绫罗不放手,小声问。 “那可都是我费心搜索来的宝贝,千金难买, 学好了于女娘受用无穷。” 傅绫罗眼神熠彩更盛, 是叹服, 原来是熙夫人的东西。 比起熙夫人的大胆,不拘泥世俗, 她最多是就刚发芽的小树苗,仰望参天大树。 实在鼓不住好奇,傅绫罗虚心道:“夫人在外立女户了吗?” “作甚要立女户?没得我挣下的银钱都便宜了外人。”熙夫人轻轻撇嘴, “我明面上已是个死人,再不行还能做寡妇。” 她说起了兴致, 撑着脑袋懒洋洋看着傅绫罗,目光转着神秘的妩媚彩,“不管是死人还是寡妇,乐都比这寻常女娘多,不用伺候君舅君姑,也不必教养庶子,只要手里攥着的银钱足,你身边的儿郎能从脚指亲……” “咳咳!”纪忱江重重咳嗽几声,声音冷厉低沉,仿佛熙夫人再说,就要发作了的意思。 熙夫人见傅绫罗滚红着脸蛋,只冲她眨巴眼,轻笑着撇撇嘴,慵懒躺下,又开始唱戏—— “王上,妾伺候您通发……哎呀,您别动嘛,坏死了……” “哎呀~王上,不……嗯?!要不,稍等等再叫水?” 傅绫罗着实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低着头肩膀颤抖得厉害。 傅绫罗原以为除了莹夫人,府里就属她最会唱戏,没想到这天外天……格外高! 她没发现,自己看熙夫人的眼神,比天上的星还要灿烂,眸底全是钦佩和好奇。 靠坐在净房内美人肩上歇息的纪忱江,脸已黑得没法儿看了,又没控制住,碎了第二个茶盏,沾了一手的冷茶。 若不是怕惊动外头人,他非得把带坏王府女官的堂姊踹出八百里地去! 不想叫傅绫罗再听纪云熙胡说八道,纪忱江沉声道:“进来伺候!” 傅绫罗无奈冲着熙夫人福了一礼,硬着头皮进了净房。 灯火昏黄,傅绫罗看不清纪忱江的表情,见他没衣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纪忱江却能看清傅绫罗的表情,过于白皙的小脸似是傍晚云霞,成最动人的胭脂,晕在面上,眸子里都是细细碎碎笑出来的星光。 只这样看着她,纪忱江就觉,刚才被纪云熙挑起的戾气蓦地消散无踪,连柔弱都格外倔强成了顺眼。 暗中,那双锐利眸子灼热更深,落在傅绫罗面上,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他捏了捏额角,心中织着兴致盎然和无奈,像小时候,从父王手中拿到第一把刀时,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把玩却又怕坏的复杂。 傅绫罗受不住他的目光,心底一沉,残留的笑意渐渐消下去,她垂眸咬了咬,喏喏出声:“王上?” 纪忱江淡淡嗯了声,不像刚才那样冷冽:“笑够了?” 傅绫罗缩了缩脖子,小声回话:“不是笑话王上,熙夫人为人风趣,听她说话,不自觉就会开心。” “为人风趣?”纪忱江咀嚼着傅绫罗的评价,目光微微带着探究,“你很羡慕?” 傅绫罗下意识摇头,头皮有点发麻,可能因为屋里有热水,她觉身上起了汗。 手心在袖口蹭啊蹭,她声音更轻软,“绫罗只想忠心伺候,任旁人锦绣繁华,都是过眼云烟,自没什么好羡慕的。” 她若想要什么,不会羡慕别人,只会自己努力去得到。 若说以前,不能立女户后,傅绫罗还略微有点茫,总看不清自己的前路。 今听了熙夫人一番话,她眼前的雾散开大半,假以时,她笃定自己能找到未来的路。 纪忱江沉默片刻,声音倒是始终平静,“行,你先出去歇会,一个时辰后再叫第三次水。” 傅绫罗:“……”一个时辰?这是不是也太要脸了? 可她也不敢反驳,即便白已经以下犯上过,傅绫罗的宗旨是蹬鼻子上脸要悠着点来,讲究个持续,绝不能一杆子就爬完了。 她乖乖出门,从侧屉里取出要伺候熙夫人的竹罐。 熙夫人等得昏昏睡,和合香的香气确实令人放松。 蓦地被傅绫罗动静惊醒,声音也懒得很,“和合香淡了点,瞒不过旁人,比照现在再加一成吧。” “这些幔帐太整齐了,若是如阿莹那种训练过的,抗药好,会察觉出异样,按照阵的方式错落开,层层叠叠看着更晕。” “长舟那屏风侧着摆,像是坐在沿一样……” 傅绫罗眼含钦佩乖乖听着,心里一一记下来,比起只有纸上经验的她来说,熙夫人明显更擅长。 当然,熙夫人擅长的也不只是这个,她懒洋洋抬起眼皮子扫净房一眼,笑着看向傅绫罗,声音暧昧。 “唔……王上急着一展雄风,我不喜疼痛,怎么也要咬他一口。” “光铺鹅卵石硌得酸疼可不够,你最好准备几个玉石,也不必真做什么,就隔江探望,拍打拍打,生些微异样,就够了。” “女子动情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定是想要多亲近男子一番,耳子后头也可以多些痕迹。” 傅绫罗越听越不对,且不说给王上耳子后头留什么痕迹,她耳子快要烫掉了。 用竹罐、竹挠还有软封制造些痕迹和酸软,傅绫罗还勉强能应对,真叫她去咬人,或者用什么玉石……傅绫罗涨红着脸直摇头,她做不来。 纪忱江在净房闭目凝神,思忖南郡各处的安排抵挡那些令他不适的声音。 待外面安静下来时,反应过来纪云熙说了什么,他目光闪过微微笑意,待会儿估计又要进来个哆嗦的小狐狸了。 熙夫人没吃醒神的药丸,朦朦胧胧睡了过去,傅绫罗深好几口气,才勉强下面上的滚烫。 算着时候差不多,傅绫罗第三次出去叫水。 外头宁音和几个当值的亲卫脸跟她差不了多少,毕竟王上这才刚开始‘被翻红浪’,大伙儿都还没习惯,止不住臊得慌。 暗处的探子们,见到这里一次次叫水,里里外外伺候的人,脸蛋都能当灯笼使,心里其实已经信了。 看样子,定江王是解决了不能近女这个病,亦或从来就没有病,只是现在想要子嗣了,才会开始临幸后院。 今夜,烧热水的仆从很忙,铜甲卫暗卫也很忙,暗处的探子们更忙。 最忙的,当属端着竹罐和竹挠,慢进入净房伺候的傅绫罗。 乔安据说是出远门跟未来媳妇相看去了,王上又不喜陌生人伺候,这差事还是落在她身上。 即便纪忱江是穿着子坐在浴桶里,的臂膀和膛,在昏暗灯光下,挂着水珠子,闪烁着极富侵略的光泽,也令傅绫罗心慌得不行。 害怕像上一次一样被抓住手腕,傅绫罗站在门边,好一会儿不敢动弹。 “竹挠给我,我自己来。”纪忱江声音带着笑。 傅绫罗小心将竹挠递过去。 纪忱江没借机碰她,甚至目光都没落在傅绫罗身上。 这小女娘才刚适应了他半垂着眼看,眼下这种时候,他要看过去,说不定又吓着了。 他浑不在意在自己身上挠出几个痕迹,不动声看不远不近站着的傅绫罗,心情很不错的温声哄。 “堂姊说得对,劳傅长御在我耳后和下巴处安置两个竹罐?” “我就坐这不动,你不用紧张,不会再伤着你。” 傅绫罗偷偷了口气,假装平静应下,王上如此吩咐,身为长御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直到将不规则的竹罐摁在纪忱江耳后,他如自己保证的那般端坐浴桶中,连水声都不闻,傅绫罗才狠狠松了口气。 她这才发觉被屋里热气蒸腾起了细汗,她本就怕热,难受得心窝子怦怦跳。 她努力保持冷静,提着心一手持火折子一手持竹罐,绕到纪忱江身前。 纪忱江目光低垂,不动声看傅绫罗拿着竹罐凑近,那张芙蓉面染了霞光,额角眉心沁出细密汗珠,像极了那晚梦中的模样。 他略移动了下坐姿,大半身影藏进烛光影,担心惊着好不容易哄过来的小兽。 傅绫罗被水声吓了一跳,见纪忱江似只挪动了下坐姿,她只鼓着胆子靠近,想早点办完差事,好回去换衣裳。 傅绫罗怕烧着主君,不免靠得稍微近些,注意着火折子,近到纪忱江能闻见她身上悉的浅香,伴随着清甜微烫的呼,打在颈侧。 纪忱江恍惚看着火折子,身上似是起了火,陌生又灼热的火势从颈侧,蔓延至全身,令他瞬间凌厉起肌,却毫无抵抗之力任火烧了个彻底,炸出点点火星。 傅绫罗刚把竹罐安好,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见竹罐莫名直直落下,掉到水里。 她小声惊呼,下意识跟着看向水中。 ‘哗啦’一声水响,纪忱江身手抓过旁边的外衣仍在傅绫罗头上。 他声音紧绷,几乎以咬碎了后槽牙的力气忍住气,“你回去休息,我这里不需伺候了。” 傅绫罗锐察觉到,这个时候不能多问。 即便带着淡淡松柏香气的外衣罩住脑袋,她看多了房中术和《大乐赋》,已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