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楠没完全懂,问:从朋友做起吗?rdquo; 边泊寒笑笑:不是,是我希望我的恋人,首先是我最好的朋友,其次才是我的人。我们互相包容、理解,拥抱脆弱和委屈。当然,我们也是两个独立的灵魂,不一定需要两个人时刻捆绑在一起,可以是各有天地,共同成长。rdquo; 各有天地,共同成长,周泽楠在心里咂摸着这句话。 很突兀的,没有一点起承转合,他莫名想到高中化学课上做的实验,白磷燃烧mdash;mdash;白半透明的固体,暴在空气中,产生蓝绿的磷光和白烟雾。 周泽楠还记得老师当时讲的条件,氧气充足,达到着火点。 情也一样,讲时机,挑缘分,搏人心,差一点都不行。 他有些贪婪地想,如果相遇算幸运,那么相就是最高级别的好运降临。 为了对得起这场好运,所有人都应该不问出路,酣畅淋漓一场。 就算是飞蛾扑火,也要直至燃烧殆尽。 光顾着聊我了,rdquo;边泊寒看着周泽楠,笑着说,你呢,谈过没?rdquo; 没谈过。rdquo;周泽楠回过神来,诚实地答。 没喜过人?rdquo; 喜过,后来不喜了。rdquo; 边泊寒顺着问:为什么?rdquo; 周泽楠想了想:因为一个叹息。rdquo; 边泊寒疑问地重复了一遍,叹息? 周泽楠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可笑,他的初恋止于一个叹息。 那时候他24岁,在读研究生,对方是他的同校学长。 新生入学那天,学长站在接待处,高高瘦瘦的个子,一张清秀的脸。 南方的夏季总是繁茂,蝉鸣轰响,点点光斑透过疯长的枝桠投下来。 学长看见周泽楠,递过一张纸来:同学,你出汗了。 同个专业,又都是上下级,自然免不了许多见面的机会。 有一天,上解剖课,周泽楠不小心把血迹到衣服上,指甲片大小。他洗了老半天,还是没洗掉。 同学在门口催他,泽楠,快点,今晚聚会,不能迟到。 周泽楠的导师是个很好的人,看在都是穷学生的份上,常常把他们聚起来,名义上督促学习进度,实际上变着法地救济他们。 周泽楠进去,还剩下两个座位。 学长招手,笑着让他坐过去,问他要喝什么饮料? 周泽楠说:都可以。 学长拿过来三个杯子,倒了三份放在他面前,一杯可乐,一杯雪碧,还有一杯红茶。他笑着说:喜哪个喝哪个。 周围人起哄,学长偏心,我也想要。 学长笑笑,不否认:你们要是都像小泽这样,我也偏你们。 大家笑做一团,笑闹着向老师告状。 周泽楠拿起红茶,浅浅地喝了一口,茶的涩味很淡,入口更多的是香甜,连带心脏都染,泛着甜。 周泽楠生那天,接到学长电话:小泽,有空吗?我在你宿舍楼下。 周泽楠愣了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回答道:我在,我马上下来。 他没穿外套就匆忙往下跑。 电话还没挂断,学长在电话那一头听见空气快速动的声音,笑着说:别跑,小心摔跤,不着急。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到处都白茫茫的,外面没几个人。 学长站在街灯下,着手在等,看见周泽楠下来,皱着眉说:怎么穿这么少。说着把脖子上的围巾围到周泽楠脖颈上,还把围巾往上拉,遮住了他的脸。 周泽楠的耳朵变得有些滚烫,但还好夜模糊,看不清楚。 他平复着起伏的膛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学长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件新的衬衫和红茶mdash;mdash;上次吃饭,见你袖口上沾了血迹,我上次路过商场,看见这件蓝衬衫很适合你,顺便就买了。你天穿应该很好看。之前我看你喜喝红茶,顺便也给你带一瓶。 学长笑着,把东西递过去,说了声,生快乐! 周泽楠有些惊讶,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 学长解释道:你新生报道第一天,我看到你身份证,就记下了。他看周泽楠穿得少,催促道:上去吧,下雪天,别冻坏了。 周泽楠拿着东西,心里有因为悸动没有说破的语还休的朦胧。 他想起以前爬山,走进一片雾森林,拨开,看到光透下来,惬意地照在青苔上。 这一刻的觉和那时候一样,他觉得无比柔软和安心。 周泽楠不相信这么多的顺便凑成的巧合。 他被对方的牵挂搅,不知道说什么,酝酿半天只说出个谢谢rdquo;。 学长凑近了,看着周泽楠的眼睛,和他平视,把祝福的话又说了一遍,生快乐,平安喜乐! 说完,他扶着周泽楠的肩膀把他转了个身,上去吧。 周泽楠还想说谢谢,回头看见学长摇着头在笑。他只好说:那你早点回去。 学长说:看你进去了我就走。 周泽楠有些舍不得,又不想他在冰天雪地里挨冻。 他加紧了脚步,可就在他即将踏进宿舍楼的那一秒,他听见学长叫他,他停下来,转身回看。 学长小跑两步,从口袋里掏出包彩虹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