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怡和高洛奇之间,其实没有开始,更谈不上结束。 学测之后,我跟蓝天怡在五月前就分别确定了学校,虽说姊问过我想不想试着跟蓝天怡拚上同一所,但我更担心拖久了会考差,便没打算指考了;而且,即使不上同一所,距离也够近了,骑车的话十几分鐘路程罢了。 过了八月,确定跟我们一起落在台北的,还有高洛奇;姊跟阿彰则一人去了台中,一人留在南部,与我们遥遥相距。 原本我并没有特别留心这件事,直到开学后,有次我约蓝天怡出来吃饭时,听她说出「洛奇也来找过我」这句话。 她说,高洛奇的女朋友考到了遥远的屏东,跟他一个在台湾头,一个在台湾尾,说难听一点,本可以形容成「老死不相往来」了。 上了大学,我跟蓝天怡的偽情侣关係当然也自动结束,所以这个消息,让我心中的警铃响个没完。 但我依然不动声地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跟你的关係不是真的……就问了我。」蓝天怡喝了口水,抿抿后望着我说:「阿律,我对他承认了。」 所以说,高洛奇真的是我的眼中钉。 「你不想说什么吗?」蓝天怡眨了眨眼,似乎对我平淡的反应意外。「我以为你会再劝我一次,说那个人有女朋友呀什么的。」 「你心知肚明,还须要我多说吗?而且我也没有──」立场。这两字出口前我紧急煞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当了她的挡箭牌三年,在她身后看望了三年,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将她让给别人。 当一名喜着自己朋友的「好朋友」真的很痛苦啊!重点是,这朋友还对你的喜一清二楚!虽然那算是错差。 内心犹在吶喊,我却听见蓝天怡幽幽啟口。 「阿律,其实我不懂……怎么样才算是喜一个人,或者上一个人。」说这番话时,蓝天怡的神情平静如水,连嗓音都像是毫无波纹的水面,「不过我分辨得出来,我对洛奇的觉是有点不一样,我很喜跟他聊天,喜听他谈论兴趣跟描绘梦想,看见他笑了,就会不知不觉也被影响,变得开心。」 闻言,我觉得自己的口彷彿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不对,是掐了好几把,痛得要命,偏偏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只能出还算合时宜的皱眉头表情。 「但这样,就是喜,就是了吗?」谁晓得,突然峰回路转,蓝天怡摇了摇头。 「而且,要说不一样的话……」她曲起四指,只馀食指在桌面上缓缓画着小圈,视线并没有看我,「还有另一个人,我看到他时偶尔会到慌张,因为他老是能透过一些小小的线索读懂我的情绪,让我不知所措,被指责时也会特别难过。他说的话不见得好听,却很真诚;他会不小心对我摆脸,却很容易破功,每次看到他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我就会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我愣了愣,为她话中异常悉的这个人。 然后,她忽然抬眸,盯住我,目不转睛地问:「你认为,这样的情,又代表了什么?」 可惜的是,我与她对视良久,依然没能信心十足地回答出来。 万一那个人不是我,怎么办?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