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注定吃的不安稳,因为双方家长都会借此机会催婚,似乎不把他们到立刻结婚不罢休,就连在一旁吃着花生的啾啾都在鼓掌叫好。 倒不是钟向祎排斥催婚和结婚,只是季林景答应她的求婚都还没做到,她可不想糊糊就嫁了出去,仪式也很重要。 盘里的骨头不出一会儿就堆积成山,她有些贪这道红烧,多吃了几口还是不过瘾,公筷夹了红烧,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着垂在侧脸的发丝,闻声望去。 余兮行像是察觉到钟向祎食旺盛,替啾啾挑了鱼骨放在碗中,淋上了热腾腾的鱼汁,搅拌均匀放在啾啾面前。 视线回到钟向祎身上,余兮行故意转动着桌盘,把一道清蒸鱼绕过钟向祎,就看着钟向祎面凝重且煞白,那反应近乎是下意识的作呕。 隔壁剥着虾壳的季林景手也没来得及擦干净,便用着手掌的尾端抚顺钟向祎的背部,担忧地问着:“你怎么了?” “没、没事。”她摇了摇头,就看着季林景手的虾味凑了过来,本能的推开那双手,面更差劲了,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恶心的事情。 虾味不过是一晃而过,钟向祎脑子嗡了一下,胃里翻涌的海浪不断的冲出喉咙,在冲鼻的味道远了点,她才稍微好受。 有了大概的推测,余兮行一副功成名就地拍了拍季林泽的肩膀,附耳说了几句话,然后二人便光明正大的再包了个大红包。 所有人都不解余兮行的行为,余兮行也不做解释的强硬要求钟向祎收下红包,“双喜临门,这红包你不收也得收。” “不收不收,婉拒了哈。”钟向祎摆摆手,胃里稍微缓和了点,把红包在余兮行的兜里,看着啾啾一脸疑惑的看着红包,笑道:“这钱给啾啾以后娶老婆用吧。” 季余夫夫罕见的沉默,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叹了口气。就按照晏栩那小孩儿的行为,他们严重怀疑啾啾也会弯,然后美滋滋的成为晏家媳妇儿。 看过综艺节目的钟向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她也没有丧心病狂磕俩小孩儿的cp,只认为他们是竹马的兄弟情。 季林景剥好了几只虾喂到钟向祎嘴里的时候,钟向祎觉天灵盖都快被反胃给掀开了,立马侧过头关闭了呼,小口的呼着气,嘴悄然苍白。 怀过叁胎的季母也发现了不对劲,握着筷子的手踟蹰了会儿,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向祎是不是有了?” 一句话彻底打了钟向祎和季林景的思绪,仿佛脑袋里有无尽的烟花哔哩吧啦的绽放,‘砰’了声便宕机了,一时间找不到声音。 钟向祎茫然的看向余兮行时,余兮行莞尔一笑的点头,趁她没回过神来,把红包到了她手上,还说了几句喜庆的话。 “二嫂恭喜啊,怀孕是件大事,等会儿让章医生给你们看看。”季林泽十分的羡慕季林景能陪在怀孕老婆的身边,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拨通了章医生的电话。 钟父钟母乐得脸上都找不到调了,想到二人还未结婚,马上就下了‘通缉令’,命令他们必须在明天注册结婚。 就连季母也附和应了几句,显然是完全接受了钟向祎。季林景见此松了口气,心想未来的生活可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这顿晚餐硬生生吃成了喜宴的意思,在长辈的催促之下,钟向祎迟疑的点头,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恍惚,肚子里竟然多了条小生命。 其实钟向祎本没想过自己会怀孕,正想开口缓冲一下时间的时候,季林景摸了摸她的手背,接着贴着她的肚子道:“你要的浪漫我会补给你。宝贝,求婚仪式我已经准备好了。” 求婚仪式在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但是钟向祎还是希望自己能不留遗憾的和季林景度过余生,不免很期待求婚仪式。 “好。”钟向祎笑着点头,浅褐的眸子隐约发着亮光,犹如的风,夏的明媚。 章医生是在金钱的惑下,气吁吁的赶过来,学着中医式的把脉,扶着虚有的胡须,蹙着的眉头维持了五秒钟,挪开了手,凝重地看着众人。 最怕医生摇头叹气和蹙眉,就好像自己身患绝症重病,再也治不好了。钟向祎被这思维裹挟着,见章医生还没开口,边自顾自的放弃。 “祎祎是有什么问题吗?”季林景接受不了沉默,拿起了筷子往章医生脖子上去,语气略带威胁,“有话快说,有快放。” “哎呦,surprise~”章医生破功笑了笑,“是喜脉。恭喜贵夫人怀了身孕,月份尚浅,不足二月,还请二人房事尽量克制一下吧。” “……”能不能把章医生的嘴给上? 众人闻言都染上了喜,尤其是季母心情格外的好,也额外打赏了一些钱。不多时便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季林景就是个字头上一把刀的人。 季林景相当的冤枉,反驳不了季母的话,转头就拿着章医生撒气,“之前祎祎发烧你怎么没看出来?” 章医生故作伤心嘤了下,在看到季林泽投过来翳的神,嘴脸在一秒之内变换,冷静说:“那天你又没让我做全身检查。”撇了撇嘴,继续道:“我就只负责发烧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谁会一个小发烧做身体检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不能治了呢。 季林泽眉宇的疑惑不捎掩盖的出来,“我和你认识了那么久,都没听过你会把脉。章医生的医术可是长进了不少呢。” 假装没听出季林泽语气中的讽刺,章医生笑眯眯挽起袖子,“过奖啦过奖啦。我现在在修中医科,努力争取获得医学达人。” “…………”看惯了章医生的厚脸皮,余兮行扶额没眼看,拆了套碗筷道:“你大老远跑过来也不方便,坐下一起吃吧。” 章医生不客气地坐下,乐的吃白食。 在家长的催促和帮助下,钟向祎特意同园长请了个假,顺便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知园长,不了园长比她还开心,说了几句祝福语便准了她一假期。 二人穿着最不会出错的白衬衫来到民政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领证的人十分多,直到上午十一点才排到他们。 看着小红本盖上红印的时候,钟向祎还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觉,就像是自己苦苦暗恋的人终于拨开云雾来到她面前,是喜也是。 许是少见高颜值的缘故,他们并肩走着引来了众多目光,更有的人觉得季林景长得很像一个人,便拿起手机拍照,等着在微博上发问。 照片发出没几分钟便收到了季林泽的转发评论,【恭喜二哥领证成功(鼓掌)(烟花)】 回到家里,钟向祎怀里揣着小红本,不确定问道:“我这是算和你绑定了?” 季林景抬眸“嗯”了下,随后就看着钟向祎嘟囔着嘴,笑着把钟向祎的头转过来,掐着脸颊,像小鸟互啄般轻吻。 “是,还是绑定一辈子的那种。”季林景说,“季二少,和我携手共进有那么难吗?” 钟向祎剜了季林景一眼,冷哼道:“难啊。我都不知道你风的病到底改了没有,万一出轨了,你不让我离婚怎么办?” “宝贝,你看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见我出轨对不对?”季林景发誓道:“我季林景不会出轨,否则断子绝孙。” 紧接着,季林景拍下小红本的照片,然后把照片发在高中同学群,炫耀似的说:[我有老婆了,我老婆怀孕了,我老婆很我。] 其实班级群有很多都结婚生子了,有的孩子都学会打酱油上学了,自然对季林景结婚的事情很平淡。但是他们还必须装着一副高兴的样子祝福,群里很快就热闹起来了。 谁让季林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呢。 许多人都发起了微信红包庆祝一下,钟向祎就在这一天的时间内时刻关注红包的动静,每一回都能抢到红包,还次次都是最大的。 果然微信是给她开了光,让她能赚那么多钱。 随着时间逝,钟向祎对小红本也渐渐失去了新鲜度,抱着手机看着二人照片,开始期待着季林景答应过她的求婚和结婚仪式。 孕七月的时候,正是末时刻,风慢慢带着初夏的闷热。 钟向祎身材并不臃肿,穿着紧身上衣也只显肚子较大而已,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都很喜摸着她肚子玩,有些不会控制力度的就摸的很用力,她眉头紧锁,倒了口凉气。 这时啾啾跳了出来,挡在她面前护着她,气呼呼地轻抚她肚子,语气颇有几分严厉,“我二伯母是要给我生妹妹的,你那么用力,万一变成弟弟了怎么办?” 那名小朋友似乎快被啾啾吓哭了,红着眼眶看着她,委屈说,“不会的,肯定是妹妹!” 下课钟声响起,钟向祎了啾啾的脑袋,牵着啾啾的手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妹妹?万一是弟弟呢?” 啾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爸爸说弟弟会比较好动,会在你肚子上动来动去的!啾啾观察了很久,你肚子太安静了,可能是妹妹!” 且不说这是哪里来的道理,但是她还是希望是个女儿,因为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她也没有否认啾啾的胡言语,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等她送完全部小朋友时候,门口一辆SUV缓缓停靠,车窗往下降就看到了季林景头顶上戴着一副墨镜,看样子是从哪里‘消费’回来的。 “二伯今天也是你送我回家吗?”啾啾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拍了拍隔壁的位置,“钟老师你也坐,我们一起回家家!” 季林景面无表情瞥向后座的啾啾,待钟向祎关上车门便踩着油门冲回叁弟的家,不仅苦恼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个电灯泡妨碍他们了。 万一他和祎祎正在亲热,宝宝一哭一闹,祎祎肯定会推开他的。完蛋了,他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又或者借着工作忙碌的借口,把孩子送到岳父岳母家吧。 这个主意不错,先敲定了。 季林景送完啾啾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返回了城市中心,假装心不在焉的观察钟向祎的表情,看到钟向祎疑惑之后,抿嘴一笑。 天介于白天和夜晚之间,金橙的霞光照进了玻璃窗内,把高档餐厅最顶楼的包间照明,营造了一种暧昧且浪漫的气息。 灯‘啪’了一下亮了,才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的名画,是她之前在F国欣赏过的名画,如今能出现在这里,她大概也能想到季林景想要求婚。 她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穿的很随便,嗔怒扫了季林景一眼,在还没点破求婚的仪式,她也不好指责季林景搞事情。 高档餐厅的髓向来是量少,所以钟向祎吃了没几样便决定回去后要给自己点个外卖,苦了孩子,也不能苦了自己。 窗外的霞光逐渐落下,夜幕降临,万灯点起。 季林景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点着桌子,“宝贝,你喜梵高的画,还是喜我?” “景哥,梵高的画是供众人欣赏的,而你是供我一人雅俗共赏的。”钟向祎扭头笑了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时,目光被窗外所引着了。 随着突如其来打破二人的情话,一连串的烟花炸出美丽的花火,定格在夜空片刻,火星稀疏疏忽向四周。烟花的生命很短暂,放出最绚丽灿烂夺目的火花就熄火了,仿佛枯萎的花儿。 还有飘远的纸帆船。 钟向祎专注地看着烟花,在尾端出现了一行字‘钟向祎,这次的求婚还意吗?’,耳子悄悄爬上了红晕,转头便见到季林景正在注视着自己。 “宝贝,虽然我所认为的浪漫比较直男一点,但是你始终在我这里,没有变过。”季林景戳着口,直言道:“这个求婚还可以吗?” 求婚虽说不上浪漫,但是凭借墙上的一幅幅的名画也知道季林景是下了心思在准备,还有这颗烟花绽放的很漂亮,向来是花费了不少钱。 说起钱便忍不住的疼,她没回答季林景的问题,佯作不太高兴的模样,反问:“烟花得到许可证了吗?” 季林景道:“今天才批下来的,我就迫不及待了。宝贝,回答我,不意。”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钟向祎眉眼微弯,角带笑,说了两个字。 “意。”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