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摆从黑暗中走出来,她整个人走到了烛火下,走到了萧玦的面前,原本就致绝美的眉眼,此刻更加灼目,只肖看一眼便恍了心神。 在情意的加持下,萧玦只是看了褚泱一眼,便半晌都没有回神。 今处理事情她回来的晚了一些,现下已经子时了,外面的天早就暗了下去,如浓墨一般化不开,她走到萧玦的面前,静静看着对方,说道。 “怎么还没睡觉?” 往这个时候萧玦早就睡了。 萧玦收回视线来,将手中酒盏放在桌案上,随后端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低头说:“等你啊,我说了要等你回来的。” 褚泱刚打算说些什么,但是鼻翼微动,突然嗅到了一股悉的酒香,她低头看着萧玦手中的酒壶,泠泠清澈的酒水正从细长的壶嘴上泻而出,灌进了酒盏中。 “这是?” 她蹙眉,有些惊疑。 这个味道,她再悉不过了,是合酒。但是她一早就嘱咐了盛平,今不必再给萧玦合酒了,现在萧玦手中的合酒是从哪来的? 似乎是回答她的心中所想,萧玦抬头看着他,眸光随着笑意轻轻潋滟。 “我跟盛平要来的。” “你便是用这杯酒对付侍寝的妃子的?”他低头看着手中和普通酒水无异的合,眼中是好奇,他记得他就是喝下这杯酒,才误以为自己和褚泱好了。 而且还是用男子和男子的身份,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褚泱是女儿身,那那的事情便是假的了,可他现在再想起来,还是觉得无比的真实。 褚泱不知道想了什么,脸上爬上几缕红晕,轻嗯了一声。 “也不全是。” 说罢,转头看着一旁的香炉说:“还需得燃上催情香才可以,这合酒会让人产生幻觉,这催情香会……” 褚泱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眼中是惊讶地看见萧玦将那杯合酒给喝了下去,随后就见萧玦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低头凝视她。 突然低头,上一片温热,悉的酒香被渡了过来。 南诏温暖,此时虽然是初,但是已经有绿从树枝中了出来,他低头以口为盏,和褚泱平分了这杯酒,亦平分了。 “泱泱,让我侍寝吧。” “嗯。” 秦淮给她下的毒,调理这么多天,毒素早就祛除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是一股不同的燥热情丝漫了上来,将两人给淹没了。 · 孟汝杳躺在榻上,脸苍白如纸,比起上次的病发看起来还要眼中,连眉头都没有蹙起,整个人躺在上,像是还没有来得及着墨的画。 看起来没有半点的生机。 金玉红肿着眼睛,眼中是担忧,但是这几次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全都给孟汝杳看过了,齐齐束手无策,整个殿内都是让人苦涩的中药味,饶是如此也不能将孟汝杳给熏醒。 上次是商温前来将孟汝杳从睡梦中叫醒,这次怎么办? “公主,您快点醒过来吧。”金玉站在一旁轻声呼唤着,但是躺在上的孟汝杳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右手死死攥着商温给她的那个玉佩,半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第123章 噬心蛊 商苑和傅姬尘是连夜离开的。 翌初儿刚从房间里出来, 便看见院子中央站着两道身影,其中一个身影格外悉,初儿惊的手中水盆都摔在了地上, 发出刺耳的声音,对着那个人影喊道。 “温公子?” 声音中依旧是浓浓的不确定。 直到商温转过头来, 整个人除了脸有些苍白之外, 并无其他不妥的地方,就连那脆弱的水晶目镜都好端端地挂在商温的脸上。 “温公子, 真的是您!”初儿这才确定下来,心中一喜,连忙要将这件事情去告诉商苑。 “小姐,温公子回来了!” 然而初儿将房门从外面推开, 这才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就连被褥都规规矩矩地叠在榻上,一点热气都没有。 “小姐……” 初儿看着眼前这一幕, 愣了愣, 往里不管商苑去哪都会带着她,今怎么将她给丢下了。 就在初儿怔愣的时候,商温从外面走了出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眉头紧皱,心中明白商苑是去了盛安,下意识地转身就要去追商苑。 此去盛安太过危险,他不能让商苑一个人去。 但是商温刚刚走出院子,便看见有百姓急匆匆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见其中还有徐进财,商温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询问:“这是怎么了?” 徐进财脸有些难看。 “城外来了一伙兵马,看起来来者不善。” “兵马?”商温皱眉,随连忙跟着徐进财一同朝着城门处赶去,而那跟着商温一起回来的中年的男人就站在院中,并未跟上去。 —— 沈君泽带了五万兵马围在盛安城周围,沈安合带着兵马从冀州绕到北魏的西部,从这边朝着盛安城进攻,这里是南诏距离盛安城最近的地方。 五万兵马围住了盛安城,盛安城又围住了沈家。 林家旧部就守在门外,各方势力涌动,却在战前陷入短暂的胶着状态,沈璟坐在院落中,手上拿着剪子在修剪院中的花树。 是天了,这些花也要开了,那些无用的废枝便可以断了。 沈璟站在院中,气定神闲半点都没有围困的着急,此时有侍女快走走过来,站在沈璟的身后,低声说道:“老爷,小姐又在吐了,这几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进去,就连喝口水都能吐出来。” “奴婢求求老爷,能不能给小姐找个大夫!” 现如今沈家被围住,不能进不能出,去哪找大夫? 沈璟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在修剪手上的枯枝,只说了两个字。 “忍着。” 再忍忍,只待泽儿带兵冲进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此刻的梅香苑,沈婉清躺在上脸难看至极,她从未想过孕吐来得竟然这么强烈,此刻难受的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她去接近孟姜旻,怀上他的孩子,把自己当成沈家的第四条路,无非是为了自己变成一个有用的人。 她不想,不想像哥哥那样,变成无用之人之后就被父亲所抛弃了。 看着从外面回来的侍女,她急忙问道:“怎么样了?父亲怎么说?” 语气急迫,声音却是虚得不像样子。 那侍女摇摇头,将沈璟的话转述给沈婉清听:“老爷说让小姐忍着。” 忍着。 沈婉清当下有些绝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父亲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便是真的不打算管自己了。 见沈婉清脸苍白的样子,侍女心疼道:“小姐,要不要奴婢再去求求老爷!” 沈婉清摇摇头,重新躺在上,并未说话,整个人就像是死了一般安静。 · 沈璟并不知道梅香苑的事情,他依旧低头在修剪着废枝,此时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他以为是沈婉清的侍女去而又返,当下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说。 “不是说了吗?忍着。” 可等他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看清楚那个站在自己身后人的时候,有些意外,是沈熠。 沈熠现在站在他的身后,用那张和他没有半点相似的脸说:“沈大人现在一定很得意?” 闻言,他的脸上倒是真的浮现一丝笑容,看着沈熠说道:“泽儿破城是早晚的事情。” 而陛下只让人将沈家围住,却什么没做,摆明是想要留着他跟沈君泽谈判,所以只要沈君泽不会出事,他就不会出事。 然正当沈璟得意的时候,心头突然一疼,这疼来得太过突然,毫无征兆沈璟的身子便倒在地上,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抬眸看着自己面前的沈熠。 就见沈熠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短萧放在边轻轻吹响,他身上的疼痛就是从沈熠吹箫的时候开始的,他伸手捂着疼痛的心口,看着沈熠,沉声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熠停下吹箫的动作,抬步走到沈璟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惨白的沈璟,轻声说:“柔娘擅蛊,她曾经送给我两只蛊虫。”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熠用手中的短萧指了指沈璟心口的位置:“其中一只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此刻沈熠已经停止了吹箫,心口虽然依旧有疼痛传来,但是已经减轻了许多,好歹可以说话了,他抬眼朝着沈熠看过去,脸苍白无比。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 沈熠轻笑一声,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沈璟,直起身来说:“还要多谢沈大人送给我一个好儿子,这两只蛊虫就是从他身上养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低头看着沈璟,眼中是怜悯:“沈大人给他做了一辈子的走狗,现在想要翻身做主人了?可惜了。” 沈熠摇摇头,轻啧了一声说。 “走狗一辈子都是走狗。” 说罢,沈熠不再理会跌坐在地上的沈璟,快步朝着沈家大门走去,而原本紧闭的大门此刻敞开着,江月令就站在门外,对于沈熠的离开视若无睹。 在沈熠离开之后,江月令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将士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在看见那个人之后,沈璟脸上的血褪尽,比刚刚又白了几分,对着江月令身后,被押过来的人,大喊了一句。 “泽儿!” 沈君泽抬头朝着沈璟看过去,随后也唤了一句:“父亲。” 语气中是愧疚。 “是儿子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还不等沈璟回过神来,就听见身边又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女子声:“父亲!” 他转头看过去,就见有将士将沈婉清从梅香苑中抓了出来,脸苍白如纸,只来得及唤上一句父亲,便被人强行按在地上,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面前的一对儿女,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朝着一旁的江月令看过去,就见对方脸上带着和沈熠如出一辙的怜悯,看着他说。 “沈大人,许久未见了。” ·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