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陈姐递过一个天蓝的饭盒,眼底带着小心:“这是夫人一早吩咐给您准备的午餐,有您吃的糖醋鱼。” 只有他们这些伺候的佣人才知道,六少乖巧的表面下,是多么的难伺候。 “差点忘了。”阮寒星像是才想起,笑道:“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的饭更营养健康一些。昨晚见你喜甜酸口味的,就让陈姐备了糖醋鱼。回头有不喜吃的,记得说。” 像是做了微不足道的事情。 霍成凛捏着饭盒站了好一会儿,心底里全是不悉的复杂。 直到时间太久,她投过疑惑的一瞥,他才小心将饭盒抱在怀里,笑了起来:“好,谢谢大嫂,我很喜。” “大嫂,你给他准备了什么?”霍景轩难得起个大早,一下楼就看到这一幕,叫道:“我呢?” 他也还在上学呢! 阮寒星顿了顿,“我以为你这个年纪更喜在外面吃。也想要的话,让陈嫂再给你备一份,中午给你送去。” 他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起之后下意识就下楼来寻找这个新大嫂的霍筱宁,偷偷从长发底下出一双羡慕的眼睛,没有说话。 阮寒星:“……筱宁,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补气血的猪肝粥,一会儿多喝一点。” 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做惯了孩子王,她习惯周全地安排更小孩子的生活,关心他们少年时期的营养补充。 没想到,已经成年的人也这么撒娇。 啧,这些富贵窝里的少爷小姐……好在家里条件好,娇贵些也没什么。 被忽视的霍成凛看了眼比平常更讨厌的哥哥姐姐,又瞥了瞥楼上什么也没有、表情沉沉的霍沉,抱着饭盒离开了家。 吃了饭的霍景轩才刚出门,就接到狐朋狗友的电话:“三少,来金鼎啊!我们酒都叫好了,就等你了!” 霍三少脾气冲得很,出手也格外大方。 因此不少人就算会挨骂也巴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玩。 “不去。” 如果是往常,霍景轩肯定直接翘课去厮混,这会儿却砸了砸嘴:“老子要去上课。” “不是吧?上课?”狐朋狗友们在一边笑成了一团,谁也没当真:“三少别开玩笑了,今天来了兴趣要当乖学生不成!” “说了老子要上课,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霍景轩没好脾气地骂:“谁也别给老子打电话,今天老子没空。” 那女人都巴巴给他送午饭了,他给她个面子。 忽略心底微妙的期待,霍景轩挂了电话,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进了教室,后排落座。 将家中的小辈全都打发离开,阮寒星跟霍沉打了招呼,回到西城。 本来在置气的外婆见到她,到底绷不住关心,道:“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受了委屈?” “没受委屈。”阮寒星笑道:“那家人都很好,弟弟妹妹们也都很听话。” 不听话的,揍一顿也就听话了。 外婆有些不相信:“那你嫁的那个呢?他怎么样?” “他很好。”阮寒星索站起身,转了一圈:“外婆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就是他叫人送来给我选的。我昨儿才进门,他就把副卡给我了,还让我随便花。” 外婆年纪大了,不懂副卡和工资卡的区别,听到这话只觉得欣,眼睛里泛着泪花:“那就好,那就好。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好好地跟人家过子……不能因为他腿瘸了,就嫌弃人家。知不知道?” 老人家的想法很朴素,别人给予善意,就要回馈同样的善意。 阮寒星乖乖地点头,软软的将脸颊放在外婆的腿上:“我知道的,外婆。等过段时间,我带他来见外婆。” 外婆高兴地点头,又局促道:“不见也没事……你们过得好,外婆就放心了。” 前世外婆死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种纯粹的关心和了。 阮寒星的心里软成了一滩,恨不能就这样一直腻在外婆的身边,做一个只会撒娇的,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寒星姐!”这时,门外传来清脆活泼的女声:“寒星姐,我们来看你了!” 扎着高马尾,青靓丽的沈奈蹦蹦跳跳地钻进来,丝毫不见外:“外婆!我们买了鱼,今天中午想吃水煮鱼!” 身后的肖白脸无奈,带着脸憨笑的于枫跟着问好。 目光落在阮寒星身上时,带上了几分担忧关切。 看到这些悉的朋友,阮寒星的眼眶更热了。 都是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大人为了生计奔波,能给口吃的就算不错。 从小他们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妹,却远比许多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更紧密。 前世她嫁入钟家,钟少的母亲本就看不起她的出身,对她的这些朋友更是嗤之以鼻。 肖白三人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锐地察觉到钟夫人的态度,为了不给她丢人麻烦,很少再跟她往来。 到最后,谁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 心下酸涩,阮寒星的面上却带了笑:“别只顾着吃,我不在这几天,有没有好好上学?不用功读书,有教训你的时候!” 被管教惯了的沈奈吐了吐舌头,拽着外婆撒娇:“外婆你看……寒星姐今天才回来,就又骂我!” 嘴上抱怨,眼睛里却全都是笑意。 太好了,就算嫁入豪门,这还是他们的寒星姐。 “是得好好读书。”外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又忍不住道:“今天就休息一天……以后好好读,听见没有?” 活泼开朗的沈奈,跟前世跳楼之前跟她视频,脸憔悴绝望、瘦得形的女孩完全像是两个人。 阮寒星的眼眶泛红,那一切,再也不会发生了。 锐的肖白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担心地瞥她一眼,打了个手势,出了门。 片刻后,阮寒星也走出来,在拐角处见到正在烟的肖白,忍不住皱眉。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