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不明所以,直到他被承禄送出殿,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原先承禄还在他背后默默跟着,就要出殿门,却倏然扶住了他的,体贴地撑着他肩,提醒他注意门槛。 阿越受不惯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刚要道谢,就听承禄脸不红心不跳地来了句:“您刚小产,陛下特地赏赐了上等的补品给您补身子,你回去可得注意休息。” 殿外当差之人看着换了身衣裳“虚弱”地倚靠在承禄身上的阿越,再隐隐听闻陛下跟前最得宠的大太监之语,瞬间心如明镜。 他们刚听人八卦起云相府上的美人如何作妖和陛下争宠,陛下就行此一招,真是半点不拖泥带水,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小产”的阿越就这么被人送回了云府。 事情发酵的很快,不到一天半,全帝京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稚子,都知道当今圣上怀了云相的孩子,也知道了陛下与云相之间惹人落泪生愤的单相思恋。 一旦确认无误,人的接受能力是极可怕的。 朝局如何震与他们小百姓无关。 陛下虽穷兵黩武、高治国,却也卓有成效,功绩显赫,先王皆望其项背,大楚如今也是一片欣欣向荣景象,歌舞升平、四海安定,他们的子好得很,自不会闲得无聊仅因为陛下有喜了就造反。 暖不止思□□,还思八卦,物质生活得到了足,百姓的神世界也亟需丰富。 这才第二三,街道上已有无知的孩童开始唱有关陛下和云相间种种的歌谣,甚至有钱心窍不怕死的,把握商机连夜开始写暗陛下和云相之间恩恩怨怨别纠的香话本。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云相风浪、薄情寡义之名彻底远扬。 有心之人隐隐期待云相名声恶臭,然而事实却令他们如鲠在喉。 云相因此一着,非但没被世人不齿唾弃,反倒越发声名煊赫,惹人慕。 闺里心气高的小姐咸有令风浪子甘愿为她们回头的隐秘渴望,因为这足以证明她们的魅力卓绝。 云相权势滔天,又姿容绝,情冷淡恣意,还风薄情,简直是坏男人的典范,令人不住地想飞蛾扑火。 毕竟连皇帝都拜倒在他的袍下,甘愿为之生儿育女。 云相和陛下的一举一动一时令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众人很好奇云相知道陛下有喜之后的反应,是矢口否认还是决心浪子回头,闺少女既希望陛下得偿所愿,又盼云相莫要守着儿,变得同那无趣的男人一般。 他们还没等到云相表态,先来了云相府上越美人小产的第一波狂。 听闻越美人上午于朝臣面前公然挑衅陛下,云相表态,下午便被秘密请到了内一叙,回来时肚子里的孩子便没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世人惋惜越美人腹中胎儿之余,也暗道其自不量力,竟妄图与大楚唯一的太争辉,这才落的如斯境地,实属活该。 这场刚拉开序幕的博人眼球的争宠战,便以越美人小产黯淡告终,足以证明,绝对的权势面前,年轻的身体和惊人的美貌毫无用处。 世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陛下此举定是怒了云相,事实也的确如此。 殿内,萧让替云歇倒完茶,乖巧又懂事地侍立在一旁,眉眼浅弯,显得极和顺清润。 云歇望着他这幅人畜无害的样就觉得来气,咬牙切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呢?!” 萧让乖乖听他数落,等他歇下来忙给他递茶,脸撒娇讨好地眨眨眼:“相父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千真万确。” 云歇不接,被气笑了:“认错那么快,下次还干不干,干,对吧?” 这小兔崽子真气得他七窍冒烟,云歇没见过认错那么干脆利落的,也没见过认完错那么死不改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认错是假的,想哄他开心,觉得自己没错才是真的。 萧让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下。 “你说说看你,先是有喜就算了,我还没来得及澄清,你就给自己搞了个善妒狠辣的名声……”云歇数落着,不由地痛心疾首,他年纪大了脑子钝了,跟不上这小兔崽子的思路了,一个不留神,萧让就从怨夫变成了妒夫,还是一下手就夺了一条小生命那种。 云歇能跟黑化让吵起来,但跟眼前乖乖巧巧一通点头的年糕让是真没脾气。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云歇叹了口气。 萧让凤眸一亮,从善如地坐下,从袖中掏出一方字据摊开在云歇眼前:“相父说我解决了天阉,就让崽叫我父皇。” “……我没忘,不用你提醒。”云歇别过脸不想看那个字据。 萧让顺势而下:“相父之前说反悔,是因为担心崽后不能叫你爹的问题,眼下让儿有喜了,孩子是相父的,这问题自不复存在……”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