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稍微悉许家的人都知道,许呈对于他哥来说,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一块心头,谁都碰不得。 郁辞心想,这就只能希望这位勇士命大了。 “你问我我也没经验啊,你看我像是出过柜吗?”郁辞反问道。 他和乔鹤行的地下恋情进行得如火如荼,连许呈他都憋住了没告诉,上哪儿出柜去。 “也是。”许呈一下子蔫了。 “但你何必非要现在出柜呢?”郁辞有点奇怪,听许呈的意思,他和那个人好像还没最终确认关系,“万一,你们两个……” 郁辞没把话说的太明白,但他知道许呈一定能明白。 “我不是非要现在出柜,”许呈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是病急投医,身边的基佬就郁辞一个,他这么初来乍弯的,本没人可以商量,“我能觉到我喜的那个小神经病特别没安全,总觉得我分分钟得直回去。我就想我要不出柜得了,不然我说八百遍喜他,他都不信我。” 郁辞在手机这头笑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句,“你这是真的喜他啊。” 喜是藏不住的,哪怕看不见许呈的眼睛,也从他的声音里溢出来。 一如郁辞当初提起乔鹤行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许呈也笑了一声,“就像你喜乔鹤行,如果乔鹤行真的和你在一起,你肯定迫不及待想把他带给所有人看一看吧?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是你的,也想让自己家里人都喜他。” 许呈的声音是郁辞从未听过的温柔。 郁辞听完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外头的光从玻璃窗户里透进来,现在快接近傍晚,连光都变得温了,郁辞伸出手去,那光就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被许呈一句话戳中了心里藏着的隐秘念头。 他当然不能现在就牵着乔鹤行的手走到郁沉言面前,说他要和乔鹤行在一起。 可是前些天他一直梦见自己的亲生父母,梦见他母亲抱着他摘院子里的桂花,梦见他父亲带着他去钓鱼,结果差点把他掉水里,被母亲臭骂一顿。 因为他的亲生父母走得太早,他对他们的记忆一直有些模糊。 可是最近他却频频梦见小时候的事情,醒来之后他看着身边的乔鹤行,心里忍不住想着,是不是他父母知道他现在有了喜的人,才来入他梦中。 而他也很想回自己父母身边看一看,上次回去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次他还是独自一人,而这次他想两个人去。 可他不知道乔鹤行愿不愿意。 和许呈又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也没能商量出个结果。 只能各怀心思地挂了电话。 郁辞还躺在上,视线却落在了他房间的书桌上,那上面摆着几个相框,有郁辞的单人照,也有郁沉言把年幼时候的郁辞抱在怀里的照片。而其中最大的一个相框,里头嵌着的却是郁辞和他的亲生父母。 那是一家三口在老房子门口拍的照片。 也是夏天,院子里种着向葵,郁辞被爸爸抱在怀里,不老实地要伸手扒拉向葵的叶子,他妈妈抓着郁辞的小胖手把他又拉了回来。 所以照片上,郁辞的小胖脸是不高兴的,嘴巴是撅着的,愁眉苦脸地扭着身子。 然而这张照片照完过后的一个月,他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 再过了一年半,他妈妈也因病走了。 他被郁沉言接到了身边,改名换姓,成了“郁辞”。 窗外的蝉鸣已经没有下午聒噪了,却还是透过窗户,隐约传进来一点。 郁辞捂着眼睛,他心里突然被勾起了一点关于过去的事情,虽然说不上难过,可心里还是隐约地痛着。 他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 他叫“言辞”。 郁沉言帮他改名的时候,曾经把他抱在膝上,一笔一划地把两个名字都写给他看,告诉他,这两个都是他的名字,不分彼此。 “你爸妈都是很好的人,也很你,你先记得他们,再记得我。”这是郁沉言当年在他耳边说的话。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