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晃了晃杯子,点头。 木枕溪起身,将椅背的大衣拿起来,重新穿在身上,说:“走吧,该回去了。” 肖瑾怕冷,即使里面开了空调,她身上的羽绒服都没有,抬手便去握行李箱的拉杆,木枕溪恰好在此时也朝行李箱伸手,两人指尖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从相触的地方开始,带起一阵微妙的电,一路蔓延到头发丝。 俱都心神一颤。 四目相对,静了一秒钟。 肖瑾指尖发麻,率先回手,说:“……你来吧。” 木枕溪嗯一声,拉过行李箱的拉杆,万向轮在瓷砖上滚动,心脏跟着跳起了鼓点。肖瑾眼睛扫过木枕溪握着拉杆的修长手指,意味不明地舔了下,口干舌燥,喉咙滚动。 木枕溪目视前方,从玻璃上看到肖瑾的眼神和动作,念头跟着动了一下,手指微蜷,心里长叹了口气。 完了,待会回去又要抄经了。 从车站到停车场有一段路是没有空调的,肖瑾早早地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了,边缘一圈灰的边,本来就小的脸掩藏在其中,显得更小了,像过冬的小动物,探头探脑得可。 木枕溪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她好几眼,目光聚焦到她脸上。肖瑾猜到她大约喜自己这样,故意走到她前面,不时地转过头看她,一见她就笑。 木枕溪这回完全控制不住了,角不知道往上勾了几次,无可奈何地提醒她:“好好看路,小心一会儿摔了。” 肖瑾有些忘了形,眉开眼笑地说:“不会的。” 谁知她倒退着走,身后恰好是减速带,一脚踩上去,人登时往后一仰。 木枕溪大惊失,松开拉杆,抢上一步拉了她手臂一把,将人往回一带,肖瑾朝前跌进她怀里,木枕溪又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肖瑾两手搭着木枕溪的肩膀,脸埋在她脖子里,近乎贪婪地小口呼着。木枕溪早上出门得急,没香水,身上完全是她自己的气息,令人着。 尽管肖瑾已经加以克制,但颈间扑上来的热气还是让木枕溪得不断冒起皮疙瘩。 她推开了肖瑾,无事发生过似的,轻声责备道:“让你不看路。” 肖瑾被她推开也不恼,嘴角噙笑,往前小步蹦了两下,有恃无恐道:“反正你会接住我。” 木枕溪:“……” 她重新拉起行李箱,抬手捏了捏眉心,开始后悔出来这一趟了,她只想着往前进一小小步,现在的发展是怎么回事?再这么出来两次,她们俩岂不是孩子都要有了? 木枕溪悚然一惊。 好在肖瑾尚有分寸,没再得寸进尺,走到车旁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肖博士的端庄,束手立在副驾驶旁。 木枕溪看着却又想笑了,连忙板起脸。 她开了后备箱,肖瑾在一旁看着她面沉如水地放行李,接着一起上了车。 肖瑾嘴动了动,想说句什么,木枕溪开了车载音乐,音量调得不低,正常人声说话会听不清。为了避免自己再掉进肖瑾的陷阱里,木枕溪采取了这样的抵抗措施。 肖瑾将话咽了回去。 她偏头看向窗外,深埋在心底的种子再度开始发芽。 木枕溪这样的表现,是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了吗? 继而她开始反思: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今天是不是太放肆了,吓到她了? 肖瑾浮起这个念头后,越来越觉得是,她是追过一次木枕溪的,知道她是个什么子,对待情跟个乌似的,慢的,稍一收到惊吓就得往壳里钻,等安全了再慢慢地探出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肖瑾手肘撑在车窗边缘,眯了眯眼,陷入了沉思。 车停进车库,木枕溪终于松了口气,肖瑾没再作妖。 她发现这会儿有点类似肖瑾刚失忆的时候,不,比失忆的时候还要可怕,失忆的时候木枕溪好歹能揣摩出她几分心思,现在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肖瑾将行李箱接过,问她:“要上楼喝杯水吗?” 这个小区很安全,现在天也蒙蒙亮了。木枕溪送到楼底下,自诩仁至义尽,再往上送,恐怕……她本能觉察到危险,摇头:“不用了。” 肖瑾指了指电梯门,说:“那我自己上去了?” 木枕溪立马说:“我回家补觉了,拜拜。”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