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17栋楼下,肖瑾在长椅上坐下来,说:“你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木枕溪杵着不动。 肖瑾无奈抬头,表情比方才生动了许多,说:“我想点事情,你在这里会打扰我。” 木枕溪问:“想什么?”非要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想? 肖瑾直视着她的双眸,说:“想你。” 木枕溪:“……” 借着不甚明亮的路灯掩映,老脸一红的木枕溪登时拂袖而去。 肖瑾看着她的背影,忍俊不地勾了下角,继而将围巾往上拽了拽,挡住了半张脸,垂眸沉思。 木枕溪在楼上抓耳挠腮,各个房间的窗户都拉开一遍,看看有没有哪个窗户能看到楼下的,不太巧的是,都看不到,就算能看到,隔着三十三层楼的高度,底下的人都只是比蚂蚁一样大的小点儿,没有任何用处。 肖瑾这么大一个人了,坐会儿就坐会儿,小区里也不会有什么坏人,你至于这么着急上火吗? 木枕溪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安心去烧牛腩了,炖牛腩比较费时,木枕溪估计中火差不多了,调了小火,下楼隔着玻璃门偷偷看了门外一眼。 一个小时过去了,肖瑾还没走,跟她方才上楼的坐姿一模一样。 她不会真坐一晚上吧? 木枕溪皱着眉头回了楼上,她开始怀疑那些信其实是肖瑾写的,而不是她写的,为什么好像两个人掉了个个?不该是肖瑾安她吗?虽然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安了。 木枕溪靠在厨房的料理台沿,眼睛看着燃气灶淡蓝的火焰,弯了弯角。 话又说回来,肖瑾这一通折腾,木枕溪今天从公司回来心上着的那一抹沉重的心情到现在扫一空,脑子只剩下怎么让肖瑾恢复正常。 肖瑾和她的格完全相反,她是外冷内热,只要走进她心里的人,木枕溪便推心置腹,从来不瞒着什么,从前她对肖瑾就是这样,尤其是外婆住院后,把肖瑾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肖瑾则是外热内冷,待人处事温和亲善,到哪儿都很受,但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怕后来和木枕溪谈了恋,她也是这段关系里绝对的掌控者,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木枕溪做什么木枕溪就做什么,不会说背后的原因。 木枕溪一开始还会问,可问了也没答案,或者说那些答案一听就是肖瑾信口胡诌来的,久而久之,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平时还好,一遇到翻天覆地的大事,便暴出其中的极大弊端。若是当年她们俩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很大可能最后不会得惨淡分手。 锅里炖着的牛腩差不多了,木枕溪揭开锅盖看了一眼,从筷筒里了双筷子,分别尝了尝土豆和牛腩,炖得酥烂软糯,入口即化。 就是有点儿烫,木枕溪以手作扇,在嘴边扇了扇风。 手旁的大理石台上还放着其他处理好的食材,木枕溪看了看,叹了口气。她把火关了,从电饭煲里用碗盛着,量了两碗饭出来,直接倒进了炖牛腩的小锅里,盖上锅盖,在底部垫了块干净的抹布,端出来放在了玄关的台面上,又洗了两只勺子出来,用纸巾包好。 她在门口看着锅和勺子发了会儿愣,认命地想:大概是上辈子欠了肖瑾的。 木枕溪端着锅下了楼,一股坐在肖瑾旁边的位置上。 肖瑾一愣:“你怎么……” 木枕溪没看她,低头摆锅柄,淡淡地问:“吃晚饭了吗?” “没有。”肖瑾自然看到了她膝盖上垫着的一口锅,隔着透明的玻璃盖能看到里面浸了金黄汤汁的米饭,已经快一整天没吃饭的肖瑾肚子跟着叫了一声。 木枕溪心说:叫你逞强。 肖瑾不敢相信地心想:这是给自己送晚饭来了吗? 木枕溪偏头冲她狡黠一笑:“那你就饿着吧。” 肖瑾:“……” 木枕溪故意放慢了动作,一点一点地将锅盖揭开,酥香的牛腩汁水,明黄的土豆炖得软烂,香气先是慢慢散发,而后无孔不入,占领了肖瑾的所有呼。 她不着痕迹地往下咽了咽口水。 木枕溪从大衣兜里掏出不锈钢勺子,在肖瑾眼巴巴的注视下,把米饭和土豆牛腩拌在一起,原本只是沾染汤汁的米饭彻底和其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在路灯的照耀下,散发出人的光。 正巧路过一位邻居,一闻见这霸道浓郁的香气,顿时两眼瞪过来,控诉着深夜放毒的二位丧心病狂,紧接着赶紧溜了。 木枕溪晃了晃手里的勺子,就跟扬着一逗猫似的,她歪了歪头,好整以暇地看肖瑾:“吃吗?” 肖瑾喉咙滑动,很没骨气地:“……吃。”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