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澧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语气霸道,手下动作却十分轻柔。 君兮微微一愣,不抬起头。澧细心的为她包扎着,神情认真,散落碎发被雨水打半贴在脸上,像他这种生来富贵的人,就应该优雅傲岸,仪态万千的俯瞰众生,然而现在却如此狈,紫锦袍又是落崖又是入水又是淋雨又是滚地,污迹斑斑褶皱不堪,折腾了一大天,疲惫之尽显,却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风范,落魄都落魄的风华绝代。 “看够了没有?”澧的声音兀然响起。 君兮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澧那边已经重新替她换好了药,抬头就看到某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谁看你?”君兮恍然回过神来,讪讪的回手。 “咕咕~”腹中两声空响在幽静的里格外清晰,君兮的肚皮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朝澧尴尬的笑了笑,“刚才我们应该杀一匹烤着吃才对。” 澧闻言侧目睨了她一眼,“如果你想,我不介意送你回去。” “呵呵,算了。”君兮接触到他认真的目光,干笑了两声。 “你的手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是指腹血划出不少伤口,如果再动淋的话,恐会留下不少癞痕疤。”澧说的一本正经,一点没有吓唬人的迹象。 “知道了。”君兮把手收回身前,搁在膝上。 澧说完站起身来,微不可查的脚步声轻飘飘,修长的身形在夜明珠的辉光下拉的老长,他缓步走到黑内里,片刻便出,手上却抱来一些枯枝干草,放在一边,擦着火石生起火来。 “夜寒重,小心着凉。”澧屈身,也不顾及周遭山石灰重,栖身坐在火堆旁着枯枝。 君兮闻言也凑到火堆跟前,烤起火来。 虽然是盛夏夜,然外面刮着大风下着暴雨,身上又淋了雨,身子泛冷,浑身又漉漉的,的确不舒服,烤一烤火,身子暖了不少,衣衫干的也快了些。 借着火光,君兮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澧,他衣衫微,一绺乌丝垂落前,而不杂,盘腿坐着,正拿着树枝拨着火,火堆芘剥的响着,漆黑的山里,火焰光影跳动,映在他脸上荧黄的光,显得棱角分明,别样好看。 君兮看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突然,君兮眸子霍然瞪大,“你……” 君兮看着盘腿坐在身前,优雅自如的澧,震惊的不能言语,他的腿上穿着紫红官,双腿紧致圆润,线随和,并无绞银,再想到方才他进到里面取枯木引火时,走路便已无金属撞地之声,“你……你的腿?” “怎么?”澧垂眸,认真的拨火堆,毫无异样。 “轮椅呢?”君兮问。 “已拆成绞丝,自是无法复原,扔了。”澧答得自然,君兮却如遭五雷轰顶,“你无腿疾?” “我何曾说过我腿有疾?”澧闻言抬头看向君兮,眸子黝黑明亮。 “好像……是没说过。”君兮眉头一皱,仔细思索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可是……你无腿疾为何落坐轮椅之上?” 澧将手中已烧短的枯枝丢进火中,抖了抖贴在身上沓沓的衣服,哗啦一声拧出水来,又抖了抖,做完这一切,他才透过黄红火焰,看了她一眼,从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懒得走。” “懒……”君兮一阵无语,脑中突然回想起在城西药庐时,白殷对澧说的那句话,“带着这东西,不累赘吗?” 白殷天生银瞳,可视肌骨,她自然看得出他并无腿疾。 想到白殷,君兮突然想到今望江楼之事,不开口,“今,白殷于望江楼内找了我。” “谈了什么?”澧已又寻了一枯木拨火,面上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对他说一般。 “谈了一道菜。” “目的?” “她想为你解毒。” 澧问的言简意赅,君兮答得也一针见血。 君兮说着抬头看向澧,“你手上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奔波寻求,甚至不惜剑走偏锋找到仅一面之缘的我来。” “血莲,她想要血莲。”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