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婠双手拢在袖中,标准地行了礼,皇后便问,“从前本未曾留意过,你与太子何时会面的?” 陈婠没有丝毫迟疑,如实便答,“回皇后娘娘,是在瑞王府花宴上。” 这一回答,显然让皇后的戒备心消除了几分。 而她说话时,几乎不曾瞧过太子,可见情分并不深。 始终不曾开口的文昌帝忽然问道,“你父亲一案,朕看过笔录,陈侍郎确为清廉可造之才,教出的女儿亦端庄识礼。” 能得到皇上赞赏,自然是极好的,陈婠并不显得十分喜,仍是按礼制福身,再无多话。 容琳姑姑拿了手炉过来,皇后便先给文昌帝奉着,自己拿过一枚小的来用。 眼见时辰不早,皇后这才道,“你们二人入侍奉太子,自当恪守本分,齐心协力,亦当敬重太子妃,如同太子。” 人们端来新茶,陈婠便以良娣身份恭敬地奉了茶,“太子妃请用茶。” 温颜即便心下不服,但面上仍是恪守身份,也跟着从命。 太子妃笑地,从随侍女手中拿过物件儿,分别递给她们二人,“后,咱们共同侍奉太子,应如姊妹。” 两条相同的菱花串珠手链,乃是用东海蓝玉打磨制成,泽极温润透亮,自是佳品。 陈婠抬头,这才第一次看清太子妃的样貌。 两人目光汇,恍如隔世。 敬事完毕,由人领着分别去往各自寝。 温良媛分在兰烟殿,陈婠则入主玉阁。 论规模,自然是兰烟殿恢弘些。 但玉阁在太子的重华西侧,只隔了一丛桃花林子,倒比太子妃的凤藻更近些。 陈婠走进殿中,故地重游,心生慨。 可巧不巧,上一世,她也是在玉阁。 那时人们都说,玉阁乃是承恩雨之意,足以彰显太子的恩宠。 除了安平,内务府分来女、小黄门各两位。 因为是新入的妃嫔,常用度皆是新的,不曾怠慢。 陈婠简明扼要地将手下几位招来训了回话,只说了一个要求,那便是不和其他任何殿之人搬是非,皆以明哲保身为谨训。 后各赏了了银子,便下去收拾。 虽不是娶正妃,但第一夜,也是极重要的。 寝室内,红纱帐,红缎子,布置地很是应景。 教导嬷嬷很快就到了玉阁,十分详尽地将笫之事的技巧教给她听,还说了许多侍奉的规矩。 因着陈婠上一世已经人事,没有过多的羞涩,但如此骨地话语,仍是不自主地勾起那些温存旎的风韵事,身体的愉好像被轻轻拨起来。 陈婠再出来时,见安平和新来的小女们聚在一起说些什么,她一来,众人便散了。 有个眼力活的小女名唤沉香,人很是机灵。 “不知道太子殿下晚上会不会来小姐这里。”安平一面给她换装,一面嘀咕。 “又不是当真房花烛,”陈婠笑了笑,“哪里有什么分别,来则安之罢了。” 安平却突然俯在耳边,“小姐可知,太子妃为何不得宠?” 陈婠歪头,眨了眨眼,安平紧接着小脸一红道,“她们都说,因为太子妃身子骨弱,不得太子殿下的恩泽…” 陈婠轻拍她手背一下,“才入,就学了这歪话来!” 安平努努嘴,“不过依奴婢看,小姐的身子骨应是极好…” 陈婠作势就去撕她的嘴,惹得安平室窜着讨饶。 便在此时,殿外宁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到。” 安平握着嘴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被陈婠冷眼堵了回去,“如此没个正行,中不比在家。” 她才刚站起,太子却已经大步入内,开纱帐望过来,“甚么事情如此开怀,孤瞧着,倒比今儿在大殿上畅多了。” ☆、第18章 雨恩泽付良辰 安平垂着悄声放下帷帐便退下了。 现下两人独处,陈婠也有些局促,大抵终究是疏离了太久的缘故,“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封禛略一沉,凤眸锁住她,灯烛之下细看,更有一番动人的韵味,“孤还未用晚膳。” 陈婠出无奈的神,“殿下来的不巧,方才刚传完膳,想来兰烟殿应是还有的。” 封禛掀起眼帘,手指在案台上扣了几下,“你是在赶孤走么?” 陈婠附和着笑了一笑,摇摇头。 封禛这便起了身,踱到她近前,再向前一步,陈婠便要被他地坐上帏。 可他却忽然握住了她一双手,拿起来摩挲细看,“你这双手生的好,孤第一次见时,便喜的紧。” 陈婠由他端着,细想从前,仿佛不记得封禛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握着手,从指尖儿着,再到手掌,十分温存细致,最后在手背上落下一记浅吻, 这才将她放开,“孤记得你说过不会抚琴笙,那么就给孤去做几样点心来尝尝。” 陈婠一愣,望向他,“殿下今晚不用处理政事么?做点心可非是一时半刻的。” 封禛随手捻了本册,闲适地坐在软榻中,全然悠然自在的模样,“今良辰,怎能辜负,别耽搁太久,让孤饿着。” 陈婠掩上门,中竟是有些忐忑,太久不曾如此亲近,反倒是极不适应。 再配上此情此景,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阵阵翻涌,她的确是没有一丝好心情。 玉阁外掌了灯,八角莲台散着暖黄一片。 小厨房在正殿后面,玉阁的墙内栽着一排梅树,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陈婠正服还未褪去,繁杂的发髻得沉沉。 她慢悠悠去了小厨房,沉香正在收拾碗碟,一见她来了自然是惊讶。 陈婠便问,“可还剩有甚么食材?” 沉香清点了数目,“只剩下一些鲜果。”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