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起,景竹走到边的木柜旁,打开柜门取出了一个已经蒙灰尘的铜制汤婆子,擦了擦灰,又去厨房烧了些开水灌进去,捧着它又回到了上。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这个有点年头的汤婆子,是景竹刚来这里的第一年冬天,豆子的给他的。本来不打算用,他一直觉得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何要捧个汤婆子取暖? 可是当热水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牙齿不打架了,呼不紧绷了,尽管寒风依旧顺着窗棂间的隙穿拂而过,景竹不慨一句,真香。 这种天气的夜里,襄王府的大该是很舒适吧?暖软温热,犹似美人怀。 虽然景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里,但是抱着美好的幻想入梦,又没有什么错。于是,景竹当真做了一场梦,只是这梦过于香且真。 梦中也是在这张上,是似曾相识的昔场景。不知何时开始的意识,定格在那捡到明玄钰,又给他煮了白粥。 就是在这张嘎吱作响的小破上,本想给他喂粥喝,可这位王爷却怎的都不予配合,一动不动,就是不咽下去,不擅长照顾人的景竹突然暴躁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情绪,却又一个嚏打了过去,将明玄钰那张媚而不妖顶好看的脸,给了个一脸白浊。 只是这次,没有白粥,脸上的白浊是另一番风景。 梦里屋内红烛摇曳,简陋的小屋带着一丝暧昧的氛围。明玄钰衣衫半解,香肩半,风情万种地倚在边正垂眸轻笑。如桃般的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却是分外勾魂摄魄。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灵动妩媚,似弯月,如新钩。清醒克制的檀香隐然,却在他一颦一笑之间有了另一番风情。是突破限制的望,是美入怀的冲动,是一睹为快的本能。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景竹情难自,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把揽住分外人的明玄钰,在他那如白瓷般致的脖颈上轻啃过去,将美人按在上,在身下。 受到来自身体的刺,明玄钰的息声不从喉咙传来。这一声仿佛是打开乐序幕的信号,景竹更是狂热地扯开了明玄钰那领口早已滑至小臂的锦衣华服,在这雕细琢的身体上游走着亲吻,啃食,还不忘伸手玩他两腿间的望。 舌尖顺着脖颈拨舔舐,景竹毫不客气地吻上那双娇人的。齿,连身下人的连连娇也一并了去。温热的体温在两人纠间传递,蓦然分开,景竹将身下尤物翻转过来,而明玄钰也是非常配合,勾住景竹的肩膀,舔而笑,背身跪在沿边上。 屋内的红烛灯芯豆光兴奋地摇曳,一摇一晃,以火光残影投映窗棂。窗上映出月,映出烛光,映出好重影。 如夜行舟,撑篙而行。翻云覆雨,鱼水同。 受到了放纵贪的乐趣,景竹将身下的人欺得更狠了,一进一出,皆是贪恋,想要共赴云雨之巅。明玄钰也毫不抑兴致,声声息随着身子起伏进退,抓过景竹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进嘴里吐。 被温软的舌包围,景竹瞬间又一个灵,一种快油然而生,身下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 就在景竹到浑身火热,快由脊柱攀升时,突然咔嚓一声巨响……榻了,梦醒了。 第九章 假戏真做 “这他妈的……?!” 景竹羞恼地坐在断开的木板之上,幸亏还有两层褥铺着,不然断开后的木屑必然扎伤他。 被扎伤倒是其次,主要是景竹觉自己快要内伤了。一场过于真的梦,对象是明玄钰先不说,居然能因为动作太大,把本就不结实的破木给晃塌了。 深呼一口气,挠了挠已然蓬蓬的头发。推开窗,想借着冷空气清醒一下,可是这一开窗,倾盆大雨蜂拥而至,像是给了景竹当头一盆冷水一般。 砰的一声,景竹慌忙关上了窗,震得本就不结实的窗棂更是抖了三抖。方才一开窗,泼墨般的黑发面被大雨淋,被风吹,贴合在景竹清秀的脸颊上,雨滴顺着发梢和袖口滴答,滴在窗边桌几上的盘子里。 盘子虽然缺了个豁口,但好在干净无垢。可是盘子里那前两天没舍得吃的大白馒头,算是真的泡了汤。除了被大雨浇汤,零星散布着些许雨里夹杂的黑灰,还有几片被大雨摧残过后的沤落叶。 摘掉那片被风雨啪的一声拍到边的树叶,景竹望着桌上的馒头发起了呆。前几天买来的时候,就怕放在厨房会被耗子惦记,搬到里屋来还自我打趣过,窗前摆盘馒头,再上几柱香就可以敬先人了。这下可好,当真是敬了先人了。 经过这一下,景竹的脸也不烧了,心也不躁了,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了。 冷静下来将一片藉打扫干净,又去厨房烧了洗澡水重新泡澡。躺在大木桶里被热水浸泡,景竹突然有一种莫名想哭的觉。 翌,倒是个雨过天晴,天朗气清的好子。 要不是在木桶里泡一晚上,人怕是要像木耳一样泡发了,景竹绝对能在里面睡一晚。水半凉后,他不情不愿地从里面出来,整理完后坐在小板凳上,在灶台前趴了一晚。睡前顺便拜了拜灶王爷,希望这两天不会饿肚子。 一早,醉仙阁就差人将五车醉枝拉了过来。景竹震惊之余,无奈又将人差了回去,让他们送回襄王府。 马车前面管事的伙计五官都快拧成了一团,我费这么大力气,把酒一坛坛搬到车上,又清早赶路送了过来,你就告诉我这放不下,让重新送到襄王府去? 眼看管事伙计快要发作,景竹只好作揖赔笑。表示自家房子已是危房,而且五车太多实在盛不下。 “啧。酒我送过去,要喝你自己到襄王府讨去!” 管事伙计驾上马车,愤愤不平地扬鞭催马。 能让襄王大人送五车醉枝到府上的,那必然不是寻常乞丐,就算忍着一肚子火,那也只能忍着,万不能得罪了王爷。 一行人扬尘而去后,豆子突然从门口的大柳树树干后窜了出来,怯怯地蹭到景竹的怀里。 “景竹哥哥,他们是谁呀,是来找哥哥的吗?” 豆子扬起小脸,歪头询问。 “是的哦。” 景竹摸了摸豆子蓬松的头发,笑着承认。 “那他们为什么又走了,是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豆子继续发问。 “是的哦。” 景竹未加思索,也接着惯回答。 “我听说街西口的姐姐说,景竹哥哥要进王府当王妃了,是真的吗?” 豆子撇嘴,挠了挠头发问道。 “是的哦……是个鬼啊是!听谁说的?你哥哥我就算进王府,也不是当王妃的,是……” 突然意识到不对,景竹佯怒敲了下豆子的小脑袋。 本想辩解入府当王妃是断不可能的,毕竟……但昨晚那过于香的梦,似乎不太适合在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面前展开说说。 “那个姐姐说,她看到一个打扮得看起来好有钱,长得又好好看的大哥哥来找过你好几次,还跟她问过路。后来才知道,那是襄王府的王爷。” 豆子嘿嘿一笑,踢起了路边的小石子。 “他来找过我?” 景竹有点震惊,他没想到明玄钰曾找上门来。 “是呀,我也是听那个姐姐说的。她说经常上门来找,如果又带了厚礼,那定是提亲的,她的二姐就是那样被娶走的。” 豆子知道如是讲完定要被景竹教训一番,所以识趣地说罢便哈哈笑着跑掉了。 当什么王妃?怎么着也当是他八抬大轿把明玄钰娶进家门,他要当王的男人。不对……为什么婚嫁之事非是要发生在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啊!都怪昨晚那一场梦做的,整个人都怪怪的了。就算豆子不说,也会在脑海里时不时飘来明玄钰人的娇和魅惑的笑颜。 于是,路边的小石子再次遭了殃,被景竹愤般的狠狠一脚踢了个老远。 这夜虽是无雨,却也冷得紧。景竹尝试过把板重新钉起来,可它断得彻底,实在是无力回天。于是他又想要不先在断板上凑合几天,可是褥亦是单薄,实在是睡不下去,木屑的碎刺时刻提醒他,昨夜经历过一场怎样久久无法忘怀的梦。 看来无论如何都得解决这个睡觉的问题了。不过饭都快吃不起,揭不开锅了,去哪整个不会塌的新呢? 又在灶台前趴着睡了一晚,景竹决定出去捡捡破烂,想想办法。 往年的这个时候,按理来说该是渐冷了,只是今年冷得更快了些,似是已然入冬一般。 让景竹怀疑人生的是,这几天仿佛被霉神盯上了似的。榻了,馒头没了,就连今天决定出门捡破烂,也是刚出门还只是冷无风,好不容易捡了些破瓶破碗破桶,却突然又开始滴答起了雨,而这雨还不是单纯的雨,竟然是雨夹雪。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是倒霉起来,喝水都牙。 背篓里装着一堆破烂,景竹开始寻找一个能够暂且避避风雪的地方。雨夹杂着未成形的冰渣碎雪,面 砸在他的脸上,两颊被冻得红扑扑,双手十指已经似乎快要失去知觉。 街上行人也不似往的多,纷纷手呵气,或是双手缩在袖口匆匆走过。 提了提背篓,景竹抓着破斗笠的帽檐继续前行。倘若如今还有那把莲扇在手,兴许还能去醉仙阁讹上几坛热酒。 这里倒是离醉仙阁不远,就在眼前了,可是如今身无分文,又拿什么去喝酒呢,凭这一筐破烂,还是这一身薄衫?叹了口气,景竹在离醉仙阁不远的一棵桃树前坐了下来,靠坐在冰冷的土地上。桃枝早已光秃秃的,连可吹落的枯叶都没有,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萧瑟。 “是你?你怎么在这,你……你干什么呢!” 一个稚却嚣张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景竹抬眼回眸,才发现是那天假装摔倒偷了钱袋,又叫了黑衣大汉们来堵人寻仇的那个小男孩。 士别三当刮目相待,这还未到三,小男孩已经快不忍去看了。他的头发更加蓬松杂,如果说那时他的头发像被雨水沤过的稻草,现在的简直好似沤过又晒干,再撕碎的杂草。 那张小脸依旧是脏兮兮的,却保持着嚣张和警惕的神情,仿佛一只时刻保持警戒的小刺猬。 “我炖不好吃,被老婆赶出来了。” 景竹撇了撇嘴,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撒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啊?就你这种人,原来还有老婆的?炖……你会做吃?不对,难吃到被老婆赶出家门,不能吃……” 小男孩紧咬下,认真思索着。 如果不是演技需要,景竹真的很想笑出来。小孩还是小孩,伪装得再成也是。这孩子,凶是凶了点,居然意外的说什么都信。 “呜呜……那可不嘛?真的是太惨了!我老婆一生气,就要打小孩。吓得我每次都躲,然后就被提着耳朵问……” 景竹充分发挥自己的演技,一边说一边捂着耳朵皱眉气,仿佛身临其境地回忆着那份痛。 群七一灵伍吧-吧伍玖灵* “问……问什么?” 小男孩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抓紧了袖口。 “你怎么在这?气死我了!我他娘的去街上找你,路上的小孩走过去我就问了问他,他居然不知道你在哪?什么玩意,我就把他打了一顿!” 瞬间,景竹一脸的凶神恶煞模样,绘声绘地表演了一出市井泼妇骂街的场景,声情并茂到吓得小男孩不一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你老婆怎么这么凶啊?噫,你好惨哦……真可怜。” 小男孩皱起了眉,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看起来似乎被老婆折磨得不轻的男人。 还未等默默啜泣的景竹抬头继续表演,突然一个陌生又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怎么在这?” 是一个清冷冷的男人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 景竹抬头,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一袭白衣,出尘俗,撑着一把伞,居高临下地望着抱膝蹲在桃树旁的景竹,身侧隐隐约约有令人平静的檀香环绕。那张顶好看的脸依旧如同冰山一般,没有表情,读不出任何情。 “哇!!” 听到声音,小男孩哇的大叫了一声,呲溜一下冒雨拔腿就跑。 估计是突然有人从背后说话,而且张嘴第一句就和景竹刚说的他老婆骂人的话完美符合,都是那句“你怎么在这”。 看看跑远的小男孩,又抬头看看眼前白衣胜雪,圣洁得如同画中仙的男人,景竹角上扬,朗一笑。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