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话题。 赵疏沉片刻,觉得有道理,但他和江收好像真的没什么共同话题。 他又不太懂美术,而和江收谈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未免太过无聊。 赵疏选不出来合适的话题,一直到晚上下班回家,套上围裙漫不经心切菜准备晚餐时才忽然想起,江收好像还喜吃他做的饭的。 赵疏从上大学开始就一个人出来住,因为不太喜家里进别人,所以就没有请家政。他学习能力很强,对着菜谱研究了一段时间就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不和专业的比,只是放在业余水平里看算是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了。 要不然也不会光是煮个粥就能让江收夸他好几句。 于是受到启发的赵总隔天特意空出来时间,回家心做了几道菜,忙活一下午再状似随意闲聊一般给江收发消息。 发过去的照片和视频里,砂锅中的骨汤被炖得白,在慢火上散出悠悠的香气,龙井虾仁晶莹剔透,菠萝排骨鲜亮浓郁。 那股勾人的香味几乎要透破屏幕扑面而来。 收到消息的江收转了转手里的画笔,盯着那几道菜,片刻后出点浅淡的笑意。 赵疏这是干什么呢?约饭? 他还没问,下一秒,对面就又有新的消息进来: “没注意做多了,今晚要来我家吃饭吗?” 江收没忍住笑了一声,好拙劣的借口。 但他还是打字应下了赵疏的邀请。 那些饭菜看起来是好吃的,江收漫不经心地想,他也的确有那么点,想见赵疏。 尽管他们才仅仅隔了一天没见,但那种慢悠悠滋长起来的,不动声却扰人心的觉却从分开那一刻就开始愈发蓬。 这对江收来说实在是一种陌生又奇怪的滋味。 他想,但并不讨厌。 到赵疏家时刚刚傍晚,窗外金红的晚霞正尽情挥洒着最后一点余晖,远处的天际已经落幕。 赵疏给江收开门时身上还穿着围裙,进去后倒了杯水给他,“等等,还有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 说完又回了厨房忙活。 江收等了两分钟,无聊,他又不是真的来等着吃饭的,干脆就走过去站在厨房岛台不远处看这人做饭。 赵疏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此时正弯认真地把蔬菜切成工整的小块儿。身边的汤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浓香,窗外最后一道余晖的暖光洒在赵疏的脸颊和肩头,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金。 空气里的饭菜香气浮浮沉沉,这一切就像一副暖调的名家遗稿,种种元素叠,构成一种让人觉得奇异又温暖的氛围。 江收有些愣神,纤长的睫稍稍垂下,目光仍旧落在赵疏身上。 “饿了?” 赵疏一转身就看见他站在那里,以为是等不及了,他看了眼汤汁的火候就利落地关了火。在把汤盛出来之前顺手从果盘里挑了块水果喂到了江收嘴里。 江收下意识张嘴,稍微往前一碰,柔软的瓣就吻上对方微凉的指尖。水果清甜的汁水溢出,他终于回过神,轻挑了下眉,舌尖慢而轻地舔过赵疏的指腹,然后就见眼前这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目光慌地一下子放下手。 江收笑起来,向前半步凑近去看赵疏的眼睛,声音拉长了问:“你躲什么?” “没有。” 赵疏声音很低,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耳处的红晕分外明显。 吃饭时,各菜品摆了一桌,虽然不像餐厅名厨做的那么致,但每一道菜都能看出来赵疏的用心。 才不是什么“不小心做多了”。 江收非常给面子地吃了不少,凉风入户,裹挟着玻璃杯中红酒的淡淡香气。 他轻抿一口,夸赞道:“手艺真不错。” 赵疏闻言就小幅度地弯了弯,平时的冷淡被打碎,显出些不常见的温柔来。他看样子是对江收的夸奖很意,伸手夹了个的虾仁到江收盘子里。 两人目光相接,江收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很柔软的觉。 灯火明亮,饭菜的香气浓郁,身边人虽然话不多,但是会安静地夹菜给他,偶尔分享两句常的小事。 眼下的这一切都让江收有种模糊的割裂,对他来说,随心所又不为什么人和事停留的生活在这个晚上忽然被截断,可截断它的又不是什么更引人的什么东西,而只是一顿普通的晚餐。 江收不太分得清是因为这些饭菜真的很好吃,还是因为看赵疏下厨然后两人共进晚餐这件事本身让他觉很好。他又喝了一口酒,轻飘飘微醺的醉意升起,在不被察觉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从此时开始发生变化。 随着醉意弥漫,江收靠在椅背上眨眨眼,觉得像是有一道温和缓慢的水波渐渐将他淹没,沉浸其中,他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只觉得这样就很心意足了。 “醉了?” 赵疏绕过桌子站在他身边,手垫在他脑后,江收以为接下来要开始接吻,但赵疏只是喂了杯蜂水给他。 杯子放下时,最后一滴水缀在江收的珠上将落不落,赵疏伸手帮他擦去,两人对视一瞬,呼都稍稍急促了点。 哦,江收眯了眯眼,他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