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的炮筒向右偏移,对准了宁瓷。 “咕嘟。”丁香了口唾沫,大气不敢。 钟尔手搭在车门上, 冷汗已经悄悄爬上鬓角。 木蔷用余光看到宁瓷抬起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红润的手, 没有戴任何装饰,也没有握着武器。 两手指随意地在空中点了点,炮筒随着她指尖的动作调转方向, 炮口对准地面。 坦克发动时那种低沉的嗡鸣声突然?消失了,这座移动堡垒失去了内驱力?, 空气里?只剩下安静。 宁瓷歪头, 向队友们发出邀请, “开坦克吗?” “能开吗?”丁香紧张地手。 “会开吗?”木蔷问。 “......”宁瓷捂住心?口,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遇到这种难题。 这个世界的通工具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要留下一个人来负责开坦克吗?宁瓷思忖,这样会有点麻烦, 她需要一直用神力?影响这个人的意识。 宁瓷不喜这种迫她人的觉。 “会开!”仿佛一道?光打?在钟尔头顶, 她的脸闪闪发光。 钟尔起了袖子,“就算不会, 我也可以现学, 这可是坦克啊!” 丁香张大嘴巴,“小钟?” 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深藏不的高手,小小的队伍里?真是卧龙凤雏, 应有尽有。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钟尔一脸坦地下车,“你?只问我在沙漠里?开过车没有,没问我在沙漠里?开没开过坦克。” 正常人也不会想到队友在沙漠里?开过坦克吧?!普通人上哪儿接触坦克。丁香有点崩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木蔷,我们相识多年, 知知底,患难与共。”丁香无助地抓住海面上最后一稻草, “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呵。”木蔷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她冷酷地笑了声,同手同脚地下车,看起来心?情?并不平静。 几个人站在坦克底下,一起仰头看大宝贝。 “它为什么不动了,我们要怎么进?去?”木蔷手扶在间的刀把上。 “里?面的人被?我控制了。”宁瓷淡淡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从里?面把门打?开。” 准确地说,宁瓷连坦克的门在哪里?都不太清楚,她已经找了有一会儿了。 “神力?居然?有这么多用处。”钟尔慨了一句,“你?能看到里?面的控台吗?上面一般有一个绿的按钮和红的按钮。” “找到了。”宁瓷立刻说。 “从绿按钮开始数,往下第三个按钮。”钟尔背手而立,“按一下。” “轰。” 坦克往下矮了矮,发出金属碰撞的巨响。 丁香登时吓了个灵,“别瞎按,慎重,慎重啊。” “别慌,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钟尔撑了把队长,“看来这是a11-3版本的驾驶系统......小宁,你?现在按一下红按钮左边的按钮。” “滋——滋——滋——” 炮台三百六十度旋转了一圈,随后笔直地朝向天空。 “长按刚才那个按钮3秒。”钟尔说着,踩着履带爬上了坦克的车身。 一声轻不可闻的齿轮转动细响,坦克顶端的门卡扣松开了。 钟尔住坦克的顶门,“小宁,你?确定里?面的人都被?控制了吗?不会我一开门,接我的是子弹吧?” “放心?吧。”宁瓷用神力?扫描了整个坦克内部,“她们没有武器。” “可以,妥当。”钟尔掀开顶门,率先往里?一探,遂即表情?一紧。 只见三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女人正手拉着手,腿着腿,上半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展开,在驾驶座面前?摆出一个吉祥开花的中年最合照姿势。 “吓我一跳。”钟尔捂着心?脏,“小宁你?的品味真是别致啊。” “还好吧。”宁瓷谦虚地摸摸自己圆溜溜的脑壳。 钟尔打?开顶门一侧折叠的金属扶梯,爬进?坦克内部。 “这我会开。”“我会开......”“会开......” 坦克封闭的舱内传出钟尔的声音。 “那我让她们出来了。”宁瓷松了口气,打?了个响指。 车里?三个女人松开紧紧拉着的手,再把腿顺时针挨个出来,从车jsg里?半蹲着站起身,扶着扶梯爬出坦克内部。 “真的是第一基地的人。”丁香看了眼?她们的制服,说了一句废话。 “三个都有神力?。”宁瓷摩挲着下巴,对第一基地的类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这三个神力?者的神力?水平高低不一。 水平最低的那个也比沈教授的要高,水平最高的那个跟宁瓷去博物馆之前?差不多。 她们安静地闭着眼?,像三尊雕塑一样站在宁瓷面前?。 “我们这是在危险的道?路上狂奔啊。”丁香忍不住说,她当雇佣兵八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和第一基地的人作对。 “这是我们命定的道?路,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在这条路上行走。”木蔷说。 钟尔从坦克里?冒出一颗头,“同志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台坦克我会开,很。” “坏消息是,这台坦克只有三个座位,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她没位置。” 宁瓷脚尖在地上一点,飞上坦克的车身,她抬脚往里?跳,“这算什么坏消息,没位置而已,哪里?都可以坐。” 宁瓷率先在坦克后方,看起来最大的位置坐下。 “就是就是。”丁香抓着坦克上的一块突起,第二个爬上坦克。 “蔷啊。”丁香在坦克上回?头,“我现在爬上来了不太方便,你?能帮我们搬一下车上的物资吗?” “我的漫画书,谢谢蔷。”钟尔通过坦克内部的发声装置深沉地说。 “我的武器匣,谢谢蔷。”宁瓷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出。 “我的......”丁香顿了顿,“你?自己判断拿什么吧,我相信你?是个成的雇佣兵。” 木蔷的脸在黑夜中变了又?变,复杂得像掺了六十四?种彩的颜料桶。 “谁让我一米八呢。”她咬牙。 钟尔坐在坦克最前?方的驾驶位上,面前?是长条状的窗口,用来观察路况。 底下作台上几十个按钮密密麻麻,两侧是手动的把档,脚前?方还是刹车和油门。 “我来负责开,小宁你?的位置是填弹手,队长你?的位置是炮手。”钟尔从驾驶位上扭头,“坦克的舒适度都很差,大家?克服一下。” 丁香在坦克内部狠狠摸了一把,出如梦似幻的表情?,“我,丁香,今天也能开上坦克了?” 她看着四?四?方方的坦克内部,心?情?从忐忑到茫,再到得意与嚣张。 “bang——” 顶门扔进?来一包衣服,随后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噼里?啪啦不停地往下掉东西。 “等一下等一下。”丁香手忙脚地收拾,“工作的时候不要带个人情?绪啊。” 蚂蚁搬家?的木蔷从门后出一双眼?睛,晃了晃手里?的武器匣,“接着。” 武器匣准地落入宁瓷怀里?。 “小宁,你?那个黑匣子还要不要了?”木蔷问。 那个伊索树里?找到的黑匣子,宁瓷宝贝一样鼓捣了几天,后来就被?她丢到了后备箱。 “不要了。”宁瓷抱着自己的武器匣,喜新厌旧地说。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丁香清理着车里?一堆物资,“剩下的那些用不上,就留给那三个类人吧。” “我在车里?给她们留了三天的水和营养。”木蔷最后看一眼?破烂的越野车,爬进?坦克。 “呜!拆下来了。”钟尔挥舞着手里?的螺丝刀,把坦克里?的联络设备从作台上完整地拨出来,“这个不扔吧?反正它现在没电,万一要用的话还能按回?去。” “啧啧。”丁香说,“小钟,你?居然?还有这种技能。” “队长,我二十七岁,去年才来做雇佣兵。”钟尔把散在外面的工具收拾了一下,“你?猜我前?二十六年都在干什么?” “享受人生。”宁瓷揣摩。 “错!是学习。”钟尔依次打?开坦克的各项功能,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这座庞大的武器重新焕发生机。 “尊重读书人。”丁香握住了纵炮筒的手柄,虚心?请教,“小钟,这个炮怎么轰啊,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坦克在沙地上朝着目标缓缓前?行,炮筒滴溜溜地转动,宁瓷弯着一个个往里?填装弹药,木蔷在坦克里?找了个角落躺下。 三个女人和越野车被?留在了原地。 她们看着自己的坦克越来越远,中间那个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红光。 木蔷着自己酸痛的,坦克内部硬邦邦的,她找了两件衣服垫在身下。 开坦克的兴奋劲过去,丁香转动自己的脖子,把头伸到坦克外面。 她深深了两口新鲜的空气,“我活了。” 宁瓷郁郁地坐在位置上,她的座位既看不到驾驶座的窗户,也没办法把头伸到坦克外面。 黑漆漆的坦克里?,只有弹药刺鼻的味道?。 “怎么会如此啊。”宁瓷呆滞地说。 “别人看你?光鲜亮丽。”钟尔控着坦克,“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啊。” “不要。不要。”木蔷在角落里?突然?说。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