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宅,郑羽清看着昏暗的天,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个世界没有自己能落脚的地方。 外面很冷,郑羽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仍然头也不回地迈步走着。走出了大宅花园的范围,郑羽清回头看了看关上的铁门,抿了抿,转头离开。 林杳梵的家在半山,驶上来的车子不多,即使有郑羽清也不会想去坐。郑羽清就这样沿着昏暗的路灯下山,他把注意力放在脚下,努力忽略那不好受的觉。 他不懂,为什么林杳梵要说自己背叛他了? 他更不懂的是,为什么自己这么难受? 山下就是市区,气温比山上暖了些,郑羽清了冰冷的手,无视身边的人奇怪的目光往前走。郑羽清一直走着,直至一个人叫住他:「郑羽清?」 郑羽清抬头,看见许仲朗挤过人群,走到自己面前。许仲朗皱了皱眉,把手里的外套给郑羽清,嘮叨道:「天啊!这种天气你也敢穿这么少,等下冒了不要哭。」 「不用。」郑羽清摇了摇头,许仲朗不管他的拒绝,直接把外套进他手里,然后跑开去,回来的时候手了多了一杯冒烟的饮品。 许仲朗看见郑羽清拿着自己的外套发呆,催促了一下郑羽清才穿上外套,再把热饮递给郑羽清。郑羽清接过热饮,指尖逐渐温暖起来,许仲朗看着他好一会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脸上的伤,谁打你了?」 摇头,郑羽清不作回答。许仲朗看了看四周的人,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没有追问,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地方去吗?没就来我家吧。」 许仲朗的家。 许仲朗搬走放在沙发上的几袋书,让郑羽清坐在上头,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郑羽清,方才在街上我不好问你,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林杳梵是不是拋弃你了?」 郑羽清没听出许仲朗话里的意思,热饮喝完后又变得冰冷的指尖着,半垂下眼眸,反问道:「许仲朗,卧底,是什么?」 「誒?」许仲朗一呆,佯怒:「你干么扯开话题,快给我从实——」 「他说我是卧底。」 冷脆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许仲朗又是一愣,一时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卧底?哈哈……他到底是哪来的想法?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啊!不行了,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他说,」郑羽清清冷的声音在许仲朗的大笑下显得特别突兀:「我出卖了他。」 许仲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郑羽清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许仲朗就是觉得很不妥。二人沉默了很久,最后许仲朗避过了这个话题,说:「很晚了,睡一觉再说吧。」 郑羽清走了没多久,提诺尔趁着林杳梵没留意也离开了大宅,偷偷地拨了个电话给雅:「喂?老大吗?」 「提诺尔?」雅微微吃了一惊,然后笑了:「真是稀有啊,你居然会主动打给我,你打来是好,可是你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提诺尔语窒,彆扭地囁嚅道:「雅。」 「乖。怎么了,找我有事?」雅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意。 提诺尔把郑羽清的事说了一遍,说:「我觉得郑羽清不是卧底,可是……」 「你想我帮你查清楚吗,提诺尔?」雅换了个姿势,间散地道:「我不久前才完成一个job,我可是很累的。」 「不过——!」提诺尔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红了:「不过要是郑羽清回来的话,那我就能早点到你那儿了……」 雅静默下来,似乎是在考虑。提诺尔吐吐地补上一句:「况且……你不是说……只做一次很不足够吗?」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吗?」雅失笑,故意刁难:「这样吧,要是十分鐘内你能来到我家,我就答应你。」 「……其实,我在你家门口了。」提诺尔抓抓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吧,为了我们的福,我得努、力、了、呢。」雅戏謔地说,让刚进门的提诺尔再次脸红起来。 ※ 第二天。 郑羽清如常地很早起,当他睁眼看见自己是在许仲朗家后,霎时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要是平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花园练功了吧,现在…… 郑羽清闭了闭眼眸,掀开被子下。许仲朗见他神不好,把房间让了给他,郑羽清没有锁门的习惯,因此许仲朗也不怕因为郑羽清太晚起来而无法更衣。 郑羽清走向房门,看见放在桌上一屏白的东西。不太兴趣的郑羽清瞄了瞄手提电脑,随即被上面一句狠狠的「你滚!」引住目光。 …… 「你滚!」 梵猛地指向门口,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儿,双目是被背叛的痛苦。他没想过眼前的人也会背叛自己,认识了那么久,到自己决定要相信他了,这才背叛自己? 是为了给自己致命一击吗? 那么恭喜你,你做到了。 「梵?」羽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唤道。 「不要这样喊我!」梵怒道。 「梵,发生什么事了?」羽一脸担心,梵这个模样很不平常,到底什么事会让他这么生气?羽想不通梵一开始的那句「你滚」,担忧地问道。 「不要再给我装模作样,你是卧底的事已经……已经……」梵把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怒火深深埋在眼眸里,像是克制自己不要向羽挥拳。 卧底……?羽皱起眉头,问:「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还要瞒下去吗?羽,你还要骗多久?」梵盯着羽,凛冽的视线直直刺向羽。 羽被他的视线迫得后退数步,心像被撕裂般痛着,脸因为梵的怀疑而变得煞白。羽抿,抬眸看进梵的眸里:「梵,你不信我?」 「你还想在这儿取得什么?」梵撇头,断开和他的目光对接,语气漠然。 原来……你真的不相信我…… 羽踉蹌地再次后退,脸上掛着惨淡的笑容,深深地了一口气,开腔:「梵,我当了你的保鑣那么久,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我无话可说。」 羽转过身,声音很轻很淡:「梵,我没跟你说过吧,我喜你。」 …… 郑羽清皱眉,他没愚钝到看不出许仲朗写的是自己跟林杳梵,正因为这样,他在看到羽最后那句话才会愣住。 被冤枉时会到难受,这就是喜? 「我喜林杳梵?」郑羽清低喃正好落在刚进房间的许仲朗耳中,许仲朗衝过来,双眼闪闪发亮的抓住郑羽清:「你开窍了?」 「?」郑羽清一愣。 「你不是说你喜林杳梵?」许仲朗一脸兴奋,郑羽清的声音太轻了,他没听清楚那是肯定句还是疑问句。 「不是。」郑羽清淡然地否认,随即想到自己本没有喜过别人,也不知道喜是什么觉,静默片刻后说道:「不知道。」 许仲朗怪笑几声,拉着郑羽清走出房间,将他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拉过椅子坐在他正对面,说:「来,我来问你,你想清楚才回答喔。」许仲朗略顿,整理一下思绪,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喜了林杳梵?」 郑羽清沉默。 「不想回答吗?好吧,给你喝罐啤酒。」许仲朗做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决定,跑去开了罐啤酒。许仲朗把啤酒递给郑羽清,看着他接过啤酒,又说:「如果你是喜他的话,在他对你好的时候,你的心会怦通怦通的跳,那么——」许仲朗靠向椅背:「你的心有跳过吗?」 微愣,点头。心不跳会死的吧。郑羽清这样想着,完全忽略许仲朗前面一大段话。 许仲朗意地点点头,继续问:「如果有女生很亲密地站在林杳梵身旁,你会不会不舒服?」 女生?那个女人?郑羽清想起vanessa,和她身上让人难以接受的气味,点头,那种味道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昨天他误会你了吧,你当时的受怎样?难受吗?」 难受……?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种难受也是代表自己喜林杳梵吗?郑羽清没有回应,沉的表情让许仲朗看懂了他的回答,许仲朗笑了笑,继续问: 「最后一个问题,当林杳梵遇上危险时,你愿不愿意拼上命地去救他?」 这次郑羽清很快便点头了。身为保鑣,职责就是要保护好雇主。 许仲朗的笑容更是灿烂,仿佛看见懂事的儿子,拍了拍郑羽清的肩膀:「看吧,这还不是喜?」 郑羽清被糊得不住发楞,他需要时间去消化整件事,他怎么就会喜上林杳梵呢?郑羽清默默地喝着啤酒,甘苦的味道让他稍稍回神,舔了舔。 见郑羽清喜喝,许仲朗又取过一罐啤酒放在郑羽清面前,笑眯眯的准备上班去。 雅对着几个屏幕,屏幕中骇然就是许仲朗跟郑羽清二人,还有屋内各处的影像。 摄像机和窃听器是昨晚夜深时分安装的,也亏得郑羽清因为心情不好而减低了警觉,所以才会这么顺利把东西放在许仲朗家里。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东西呢。」雅若有所思地敲着桌面,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凝住动作,边的笑意漾得更开。 好,我就会你一会。 ———————— 许仲朗是菊苣 出了本子可以签个名吗菊苣ww(滚#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