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黩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只好一句话也不说,摆出鬼差大人的气势来,给阿娇撑场面。 线鬼把他们带到那个男人家里,这个男上电视的时候,把自己包装成一付很有学问的样子,结果没工作没收入,整天啃父母留下的钱,靠妄想活着。 程老师不过是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被他脑补成喜自己,一路跟踪她到学校,他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大胆的表白,程老师就一定会克制她的害羞,跟他在一起的。 阿娇和项云黩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他那张杂的上,幻想有一天能娶到漂亮的女老师当老婆,那样他房子也有了,车子也有了。 程老师真是从方方面面都符合了他对子的想像,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做饭做家务,不会也没关系,她可以学。 男人跷着腿,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里,他越是妄想,身上那团黑雾就越是浓重。 那些替他塑造了“痴情”人设的媒体,当然是不会来到这个破旧的小屋子里采访他的,他们看不见条件的差距,也本不会顾及程老师本人的意愿,只是帮助这个男人进行“围猎”。 阿娇想自己进去,项云黩看了她一眼:“我来吧。” 他敲了敲门,那个男人出来开门,项云黩出手如电,一把攥住了男人肩上蹲着那团黑雾气,趁男人回过神之前说:“不好意思,敲错门了。” 替他把门给关上了。 阿娇鼓着脸,她可没想对这个男人这么客气,她想用对付女记者的老办法,让这个男人也“闭嘴”,不让他再用语言当武器,扰程老师。 程老师一直都对她客气的,她上课睡觉,程老师也从没有打扰过她。 项云黩说:“正经事要紧,这个以后再说。” 江城的秋天来的很早,才刚十月初,天就已经凉了起来,八楼台上的窗户开了一条,夜风从窗户的隙中吹进去,送去阵阵沁凉。 夜又深又浓,晚归的人偶然一抬头,看见楼上有什么东西在飘飘,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线鬼倒挂在九楼的台上,出一双眼睛往屋里看,他被阿娇派来监护靳。 他又一次后悔,怎么他就那么闲,别的鬼都走了,他非还得在那儿看上两眼呢? 夜晚是靳灵迸发的时候,他今天特别有创作的望,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的显示屏在不停闪烁,幽蓝的光映在靳的眼睛里。 他不停敲击着电脑键盘,面带微笑,克制不住的喜悦从身上不断的冒出来。 他脑子里对“猫女”和“双生兔男”的想像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光是想,就快让他沸腾起来了。 短时间内他不能真的去干些什么,但他还可以在书中幻想,他的书以第一人称“我”展开了讲述,描写“我”是如何跟“猫女”亻故的。 “猫女哭起来的声音就像是幼猫在嘤叫,我毫无不留情的侵入,在最极致快乐的时候,收紧搭在她脖子上的手。” “她的脸上出惑又梦幻的表情,既愉又痛苦,瞳孔放大,细白的脚在单上无力滑动了两下,最后,她不动了。” 这是靳为闻晓燕预设好的死法,他兴致的反复推演这个场景,本来他可以马上实施的,但他们盯上了他。 这样虽然也让他快乐,但到底不同。 而他给“双生兔男”预备的死亡就要简单的多了,他们俩不是恐怖直播的主播吗,就让他们死于直播事故。 靳写了一段又删掉一段,这一段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意,他对着电脑屏幕出神,他的影子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 从隔壁源源不断飘来美味,影子张开嘴,贪婪的噬,它就像条蛇那样,直着身体不断咽,从脖子到肚皮,鼓起一个又一个圆。 最后这些黑雾形成的团,在它的身体融合了,它的身体一节一节拉伸,变长,它变得比靳更高大了。 线鬼整个鬼团起来,努力克制自己的脑袋摇晃,他决定了,干完这一单,就赶紧去地府,间太可怕了。 阿娇把存在血玉中的恶念全倒了个干净,控风把它们送到隔壁,最后一丝黑雾被吐出来的时候,她拍了拍楚服:“还有吗?” 这点应该差不多了,抬头一看,线鬼在九楼吊着直打颤,阿娇“啧”一声:“你一个鬼,怎么这样胆小。” 线鬼连话都不敢说,打着手势告诉阿娇,他虽是鬼,可是新丧,没见什么世面。 影子食一顿大餐,足的伸伸,它一扭头,看向它的“主人”,咧开嘴无声的笑了一声,几乎要控制不住兴奋之情。 他们终于要面对面了。 靳想到了什么,继续修稿,给“双生免男”布置一个完美的死亡场景,幽蓝的灯光渐渐变成了颜,他越是打字,屏幕就越是花。 靳伸手想要擦干净屏幕,一抬头,看见一团黑影子蹲在电脑前,幽蓝的灯光照出他自己的脸。 这个东西没有张嘴,靳却能听见它说话。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靳猛然退后一步,整个人几乎是摔在了地上,他一向端着虚软微笑的脸上,难得出现了震惊的表情:“是你。” 他们曾经见过面,在五年以前。 靳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父亲不允许母亲带走他,要把他留在身边一起生活。 四岁的靳忍无可忍,他觉得妈妈是属于他的,而她却抛弃了他,他的所有物,竟然!抛弃了!他! 没过两年,父亲再婚。 继母是个很温柔的女人,短暂的让他觉到意,但很快她怀孕了。 父亲那么高兴,还抱着他说:“以后你就是哥哥了,你想要个弟弟?还是要个妹妹?” 靳看着他的父亲,他很认真的说:“我不想要,生出来我就杀掉它。” 所有大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孩子因为吃醋和不安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他是认真的,他不容许任何人来分享他的东西。 “杀掉那个孩子就行了。”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只要杀掉它就行了。” 六岁的靳在地板上洒了油,继母着大肚子摔了一跤。 她产了。 一切都这么容易,甚至在靳把自己藏在房间里,兴奋的发抖的时候,父亲还抱着他安他:“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但没有人惩罚他。 继母不能再有孩子了,父亲甚至对他更好,但这个女人,她好像窥知了一点他的真面目,对他不如以前了。 这让靳火冒三丈,事情不顺他的心,心里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杀掉她,换一个新的妈妈就行了。” 靳试过,但他没有成功,他还太小了。 但这次被继母发现了,她从此用更冷漠和审视的目光看他。 于是靳学会了乖顺,学会了微笑,他扮演着好孩子的角,考最好的分数,希望能让这个女人重新相信他。 但她没有,她不再相信他了。 1804的那一家三口多么幸福,从他们的身上好像能闻到幸福的味道。 让人极度幻的味道,每一天他们都在折磨着靳的神经,终于他忍不住了,随便挑了一天去敲开门。 开门的是女主人,他编造了一个父母不在家,而他没带钥匙的谎言,很轻松的杀掉了她,又杀掉了后回来的男主人。 最后杀掉了那个小崽子,凭什么他就能这么幸福。 靳回去洗澡,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见了另外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靳吓坏了,他以为自己是人格分裂,他看过书,次人格有的时候会“吃掉”主人格,那他就不是他自己了。 他开始有意识的平息那种渴望。 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1804那一家三口是他杀掉的,但这件命案一出,他就觉到继母在暗中观察他。 她本来应该死的,但靳没有动手。 他开始长大,变得更聪明,不再完全听信心里的声音。 靳制住了望,但杀人的快,他一直都记得,于是不断的回忆重复,甚至尝试用文字描述来减轻自己的冲动。 他成功的忍耐到了现在。 “靳”打开门,楼道里空的,他走楼梯下楼去,他知道那一家三口住在哪儿,现在这个时间,他们一定在睡觉。 线鬼一等那个影子完全钻进靳的身体里取代他,就立刻向阿娇发出了警报。 阿娇和项云黩跟在靳身后下了楼,项云黩看见他手上的刀了,屋内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被他伤到要害。 阿娇捏捏他的手:“别担心,有鬼会保护他们。” “靳”敲着门,来开门的是婴儿的爸爸,项云黩冲上前去准备夺刀,他已经一刀刺出,但他刺空了。 保护了婴儿爸爸的,是个老,阿娇和项云黩曾经遇见过的那个老,她给她的孙子和孙媳妇送过喜蛋。 项云黩和靳搏斗,孩子的爸爸很快镇定下来,他加入了进去。 “靳”嘴里一直在念叨“好香啊好香啊”,他力大无穷,冲进了卧室,用刀刺向婴儿,孩子的妈妈惨叫了一声。 一阵风吹来,托着孩子飞起,落到了妈妈的怀里。 项云黩一把抓住了“靳”,他两只掌心发烫,“靳”浑身一软,那团影子悄悄的探出头,无声无息的想从靳身上逃走。 被项云黩用拘鬼链一下子套住了,影子一缩小,铁链就跟着缩小,它逃无可逃。 楼道里家家户户的灯都打开了,妈妈抱着孩子在哭,而爸爸懵着脸走向她们,他抱住子和孩子,孩子的妈妈拉住丈夫:“你没事吧?” 他说:“我刚刚,我刚刚好像,好像看见,我了。” 尖刀刺向他的时候,他最悉的那个身影,张开双臂挡在他的身前。 第82章 项队今天审凶了吗? 居民们一开始不敢上前来,等听说人已经被制服了,才纷纷出来,报警的报警,议论的议论。 “这是谁啊?” “好像是八楼的,那个刚搬来没多久那个年轻人。” “真是他?不会吧,他人和气的。” “真吓人,还有刀呢。” 项云黩在这一片从小住到大,有些旧邻居们知道他是警察,拍着脯后怕:“幸好小项在,楼里有个警察还是要安全一点。” “还是幸运啊,我看人都没伤着,真是的,这才刚吃过小吴他们小两口的红蛋呢。” 宝宝双月的时候,老邻居都还上门送过礼,一想到刚刚这么危险,都指指点点,万分庆幸刚刚有项云黩在。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