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今安发现她的时候,见她面发白,瓣也无甚血,只眼睛红肿的厉害,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要的太过,并未多想。 他捏住衡月的下颌,不管是她睡着还是醒着,直接灌了两枚药丸进去。 廖忠看的都有些心疼。 实在是这药丸乃刘院正专门为楚今安身上的毒素所调配的,用的全是难得一见的药材。 如今总共也只剩了这么一瓶,平时楚今安都不舍得吃…… 他叹了口气,到底没说出制止的话。 只是这声叹息落在衡月耳中,似乎是在哀叹她的命运。 无所谓了。 一个……工具而已。 衡月顺从的咽下药丸,睁开眼睛柔声唤道:“皇上。” “嗯。”楚今安的淡漠一如从前。 衡月又低下头去:“那奴婢先回去了。” “嗯。”依旧只有冷冷的一个字。 衡月掩住眸中的失落,撑着坐起身来。 她拢了拢身上胡披好的寝衣,局促的从龙上起来。 只是才站住,她又要往地上滑。 楚今安下意识伸手过来扶她,衡月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往旁边一躲,避开了楚今安的手。 她撑着站起身来,低头不去看他,只行礼道:“奴婢告退。” 楚今安慢慢收回手,又握了握拳。 他微有些不悦,却也只以为是因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衡月不肯看他,他也不再看她,别过眼去,只听着那一步一拖拉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廖忠有些看不懂,忍不住上前一步:“皇上……” 楚今安掀起眼皮看他。 “那药丸那般珍贵,奴才觉得,该让衡月姑娘知晓知晓。”廖忠嘟囔着。 就那么一粒药丸,其价值都抵得上京中一套四进的宅子了。 楚今安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视线:“没必要。” “皇上是关心衡月姑娘的,总该让她——” “朕说了,她只是个工具而已。还是安王好心寻着,送到朕手上的工具。”楚今安勾起一个凉薄的笑,“朕只是不想让她太早死掉。” 廖忠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应了一声。 只是很快,他又拍了拍自己脑袋:“糟糕,忘记与衡月姑娘说了!那药用完,可是会腹痛的!” “痛便痛,又能如何?”楚今安不甚在意,“按刘院正所言,她中毒又不深,能有多痛?” 廖忠一想也是。 再想起从前,楚今安为了解毒,次次都要忍受刮骨般的痛意,便也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了。 可这些,衡月并不知晓。 她强撑着回到住处后,双腿已经抖的实在站不住了。 楚今安今要的太狠,动作又狂烈的紧,衡月的央求甚至都说不出口,能吐出的只有一个一个被顶出来的单字。 ……但与她做过那般亲密之事的男子,却只将她当成一个工具。 衡月关好房门,瞬间卸了力气。 她跌坐在地上,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闭上眼睛,脑中闪过的是他将她拥在怀中时的温柔和霸道,耳边响起的却是那句“不过是个工具”。 为何他要心狠至此? 衡月这次终于敢哭出声音,只一双眼睛早就因泪生疼,这会儿越哭越疼,她逐渐蜷缩起身子,慢慢抱住自己。 冷热替中,衡月忽然受到一种从未尝试过的痛意。 从她小腹中升起的、难以忽视的疼痛的觉。 像是一只手在她腹中拧着搅着,要将她的血都翻搅一遍才好。 衡月疼的喊出声来,伸手与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这一刻,她唯一能想起的只有母亲。 “阿娘……”衡月轻轻喊了一声,潸然泪下,却又无尽释然。 没关系的。 她想。 至少她还活着。 就算她是工具,是被弃之若履的东西,但她还活着。 她还能见到她母亲,还能有与母亲团聚的一天。 心中的难过被逐渐下,腹中的绞痛也慢慢平复。 衡月肿着眼睛躺在地上,无神的看着天空。 她能猜得到,这大约就是那新的避孕之药的效果。 这种疼痛大约会伴随她很久很久,一次次提醒她,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也好吧,也好。 免得她胡思想,免得她……去妄想那些不该是她的东西。 含着眼泪,衡月又笑了起来。 青寻找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蜷缩在地上睡着了的衡月。 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姐姐怎么睡在地上了?这多冷啊?” 但才碰到衡月,青寻就大吃一惊:“不好!姐姐发高热了!” 片刻后,才离开的刘院正又被请了回来。 他把着衡月的脉象,嘴里一直嘶嘶的着冷气,又忍不住去看冷脸坐在一旁的楚今安:“皇上……” 楚今安没有说话,刘院正只好又去看廖忠,小声问:“皇上给衡月姑娘吃了几粒气丹?” 廖忠小心偷觑着楚今安的神,悄悄对着刘院正比划了一个二。 刘院正深一口气,回身对楚今安无奈道:“皇上……那气丹药力太猛,衡月姑娘的身子实在承受不住啊!”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