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司空远与另外几个阵修弟子,不见合籍大典的另一位主角。 良云生在哪? 与此同时,行中响起一阵私语,众人也察觉到了古怪,他们都是因为天院发布的请柬受邀前往天院,今却不见司空长卿的道侣。 难道,情况有变?这桩婚事,果真像世人猜想那样成不了? 司空长卿走到宴席主位上。 坐在隔壁桌的许无涯侧过脸,低声说:“大师兄,云生师兄不在。” 主位上,司空长卿不急不缓的声音传遍虚宿行每一寸角落:“这一次合籍大典,天院来了许多贵客,比如本尊的师兄开枢星君。冷开枢,许久不见。” 宴会顿时议论纷纷,虽然有传言曾说剑尊确实与天院有旧,他们却不知这种旧竟然是指两人是师兄弟。并且之前司空长卿才说自己师兄道消神陨,如今宴会见到剑尊本人,哪里像“已故”之人? 叶长岐脊背僵硬,五指虚虚拢紧,回忆起之前司空长卿曾说若冷开枢再见他时是心魔之体,自己必定不顾师兄弟情谊对冷开枢动手。 后来叶长岐去了一趟星宿川幻境,亲眼所见心魔与本体融合,可听见司空长卿如此发言,还是忍不住猜测对方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他转过头,却见开枢星君坐在位上,俊美的面孔上掀不起一丝波澜,银的长发似乎与冰原融为一体,他周身拢着一层寒冰,与自己的师弟相见,没有愉悦之情不说,甚至有些冷然。 “司空长卿,”冷开枢抬眸,目光直直地在司空长卿的面具上,叶长岐在坐下的手猛地紧握成拳,别人不清楚,可他却知晓冷开枢已经临近发怒边缘,他听见冷开枢毫不留情地说,“我与你又有什么可见的。” 霎时间,行中针落可闻,一股极寒弥漫开,叶长岐最靠近冷开枢,却发现对方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冷意。 他在桌下的手扯了扯冷开枢的衣袖,低声唤:“师尊。” 就当叶长岐以为两人就要鱼死网破之时,司空长卿却毫不在意地转过了头。 说来古怪,对方明明戴着面具,叶长岐却觉得刚刚被一种强势而霸道的目光注视着,那种目光中带着打量和审视意味,似乎能将人穿,知晓他的前世今生。 叶长岐忍不住询问:“师尊,那是什么?” 冷开枢同他传音:司空的眼睛与常人不同,与他对视,会被他窥探到内心。之前他直接看出我的心魔之体,刚刚又睁眼审视你我二人,被为师挡回去。 两人之间的古怪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后,这时蓬莱仙阁的孙凌风在座中抬头,莞尔一笑:“本君在开宴前给尊上准备了一场惊喜。”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冰桌,众人听见清冽的一声敲击,四面出一层薄薄的白雾气,众人坐在雾气中,顿觉寒意减去了不少。 又是一声敲击冰鼓的响声。 虚宿行本就是阵修用于昏见的行,所以开宴前正是黄昏之时,从行的观星台上能看见冰原上霞光吐,将冰雪天地镀上一层鎏金。 叶长岐便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 百位身着蓝白罗裙、发簪冰夷花的仙娥赤足飞进行,她们手臂上挽的蓝披帛似水一般飘动,自然地垂在冰面上。为首的舞修对着他微微一笑,诸位仙娥如同莲花一般散开,每六人为一列,背朝晚霞作千手观音像,当冰鼓被敲响,便孔雀开屏似的探出手臂,白玉似的手掌沐浴着丹霞光辉快速抖动。 乐声越来越近,叶长岐循着声音望去,见天边飞来一群白翅丹顶的仙鹤,仙鹤身后拉着巨型圆形冰台,冰台晶莹剔透,在晚霞中呈现出光溢彩的模样。 这方冰台在冰面上急速滑行,冰台上云顶仙的乐们敲击冰鼓与编钟,又或者笛吹笙,坐卧着弹拨玄鹤琴。 座中有人认出了这支舞:“望观冰!” 风行九部仙乐恩泽万物,有许多名曲、名舞诞生于玉台玲珑上,当然仍有许多妙绝伦的仙乐谱写于九州各处。 望观冰,相传是三位大能于玄冬季月过北海时所作。这三人分别是云顶仙夜见城、蓬莱仙阁孙凌风以及南桥居士,三人见海内冰雪明净、白月皎皎,于是兴起而歌,夜见城就地取材,凿冰作乐鼓。凌风仙君铸冰雪一剑,饮朔雪品霜风、合乐起舞。而南桥居士捧雪入口,嚼雪为墨,取一枝写下望观冰曲。 乐修大能奏乐时常天降祥瑞,当雪域的丹顶仙鹤展翅,叼来一条苍文赤尾的瞻星鱼放在三人面前,离了水源的瞻星鱼原本奄奄一息,却在仙乐影响下鲜活起来,吐出一株仙草报答三人。 此后望观冰的曲谱入冀州人间,世人口口相传。凡是遇上伤病之人,亲人好友在冰原上唱一次该曲,便会有瞻星鱼衔来仙草治病救人。 随着急促的 鼓点一振,仙娥们水蓝的水袖一改颜,化作鲜夺目的赤红,一系蓝白配的衣裙也在晚霞的照耀下徐徐变为朱红,旋转之际,仿佛一朵朵孤傲的雪域红花。 虚宿行外传来仙鹤啼鸣,行的门口一只丹顶白鹤徐徐降落,体态优雅,翅羽光洁,尾端染墨。白鹤叼着一条苍文赤尾的鱼,行至宴席中。 有人认出了白鹤口中叼的鱼类:“瞻星鱼,冀北冰原下独有的一种鱼类,三位大能便是从它口中获得了仙草。”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