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长老趴在地上,叶长岐看不见他的脸,却见参宿蹲下身,从他掌中抠出一个印章样的东西,借着灯瞥见了那件物品的模样。 许无涯瞳孔一缩:“镇海印!” 叶长岐伸手一抹悬清法器,从里面取出沧海越龙庭,抛给许无涯,自己提着剑闪身到了参宿身后。他的速度太过惊人,空中只留下一抹金虚影,叶长岐高举长剑,一剑劈向参宿的后脑,只听咚的一声响,参宿反手举起御兽天琴接下将倾剑。 他手腕一用力,天琴琴身被劈出一处缺口,参宿疑惑地嗯了一声,拨动琴弦,音浪将叶长岐退两步,他自己也退后几步,顺势回到影处。 叶长岐才发现角落站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斗篷,从他们进入中便悄无声息地隐藏在影中,众人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有参宿在那人身侧做对比,叶长岐才发现那位带斗篷的陌生人身量不高,大约只到参宿膛高度。 对方用一种冷酷、古怪的声音催促参宿:“拿到了,走吧。” 参宿的手臂按在对方肩上,两人身后的殿突然爆开,他们没有停留,直接身离开。 叶长岐追过去,见两人跃入云顶仙外的湖水中。他想也没想,不顾许无涯的阻拦,纵身跳进湖中,湖水极其寒冷,叶长岐以为自己跌进了冰湖中,目光所及一片混浊,不知名的木材碎片漂浮在四周,他往下潜游了一段距离,将倾剑亮起光芒。 叶长岐在湖水中持起剑,一群游鱼猛地头撞向他,他看见水底云顶城的白的结界破了一个大,大量冤魂从结界碎裂处挤进来,在湖水中肆意逃窜,如同游蛇一般环绕在他四周,组成一个牢笼。 在湖水中,密密麻麻的气泡浮出,冤魂朝他伸出枯枝一样的爪子,试图抓住他的手腕,叶长岐口中含着气,冷静地削断了对方的手爪。 此时,他听见凄惨无比的哭喊,像是怨恨、诅咒、怒骂,就从包围他的冤魂身上传来,它们就算被剑气削成碎片,也要袭击叶长岐,将他的衣物抓挠成片。 湖面上亮起一道强光。 乐修奏响了安魂曲《引众生》,音浪翻涌,带着强悍的安魂之力,驱赶开叶长岐身边的冤魂。冤魂们惊声尖叫起来,抓挠着自己不存在的面孔,飞速从叶长岐身侧逃窜开,叶长岐得以身,浮出水面,许无涯将他拉起来。 叶长岐抹掉面上水:“湖底结界破碎,参宿他们逃了。” “宗主!伍子胥长老不行了!” 两人回到云顶仙,许无涯将伍子胥翻过身,伍子胥面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额心穿过整张脸,直达他的左脸,伍子胥皮干裂,鲜血从口中渗透出来,他抬起一只手,用含糊不清的喑哑声音喊:“宗……宗主。” 许无涯一把握住他的枯瘦的手掌,将灵力递给他,伍子胥一双混浊的眼睛终于明亮了些许,缓慢地转了转,移到许无涯身上,他啊了一声,似乎才认出宗主已经不再是夜见城,现在的宗主是罗浮山许无涯,他喉咙里滚出一声抑地咳嗽,有些失落:“啊,是你啊……” “你很像你爹……宗主……镇海印,被他们抢走了。”伍子胥气吁吁地说,“镇海印,护卫着云顶城……当年,您父亲出海,带回来……是出海的……” 他话音未落,众人已经听到外面滔天的尖叫、浪似是万马齐喑,有修士冲进来:“报——宗主!结界碎了!” 镇海印被抢走,云顶城中结界随之消散,叶长岐第一时间想到城中百姓,抓住慌的修士,焦急问他:“百姓呢?撤走了多少了!” “大约八层!” 许无涯十分头痛:“剩下的人为何没走!” “宗主!我们也尽可能劝了!可他们都是一群老少,走不动啊!”修士哭无泪,“白仲景长老差点和他们吵起来!但要疏散更多人,只得留了一批修士护着他们!现在结界碎裂,海水从破损处灌进来了!已经漫过了防洪堤!若是结界全部碎裂,下一次大浪就挡不住了!” 叶长 岐追问:“防洪堤在云顶城墙附近,你从那面来,可有见到维持结界的开枢星君与雨花寺佛修!” 修士摇头:“没有!” 许无涯命修士们将伍子胥长老抬起来:“将长老送到石山去!去找凌风仙君,她手里还有一株优钵华罗仙草!”他又往伍子胥的掌中送了一部分灵力,抬头问:“你们谁来给他输送灵力!” 有一位修士主动应下,代替许无涯给伍子胥沿途输送灵力。叶长岐则与许无涯去寻找滞留在城中的百姓。 因为结界碎裂,原先堆积在城外的冤魂已经蜂拥而至,盘旋在云顶城空中,冤魂中时不时掠过一两只体型庞大的鸠鸟,冤魂冲撞着城中房屋,一时间耳畔全是房屋轰然倒塌声;鸠鸟占据着地势较高的亭台,逐渐围聚在镇海古塔顶,远远望去,仿佛一团黑云在镇海古塔上方。镇海古塔的风铃在风中狂响,又急又。 云顶城中的河如同沸腾的水一般,数百艘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与渔船被洪推攘着,挤到了岸上,船只相撞,船与房屋碰撞。 到处都是爆裂声,夹杂着几声乐修乐器的声音。 他们乘着剑在云顶城搜寻剩下的百姓,在暗夜中,一团亮光引了叶长岐视线,他转了方向,快速接近那团光亮,离得近了,发现竟然是白里跳八佾舞的那群舞修,亮光是从她们手中的披帛散发出来的。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