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让我去那个私校等你,我真的去了……但你之后都不认识我。而且,你很快就转学回国接手林家,我以为是我哪里让你不开心,或者你想忘掉那段记忆,不想跟我再有联系……” “我不知道程医生的儿子去世的消息。后来我都没怎么回国了。你是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才去给他扫墓的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贺枕嗓音放得很轻,他那双桃花眼专注地凝视着我,形状姣好的慢慢张合,漂亮至极的脸上染上了淡红,耳都通红。 他本来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慢慢收拢,哑声道, “林加栗,我……” 我一下用指甲掐上了他那颗小痣。 贺枕:“嘶!” 掐得很深,指甲印都留了下来。 我说:“不是假的。” “林加栗……” 他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假的啊!!!这都这么多年了,墨水早嵌里面,本洗不掉!” 我慢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哦,以防万一。” 我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看了眼他,心平气和:“下车。” 贺枕:“?” 他错愕地看着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我让你下车。” 贺枕傻在那儿看我,但他的身体还是先动了,我看他僵硬地解开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门,又下了车。 我把我脚上的绒拖鞋了,那双拖鞋扔在了一边。 我爬到了驾驶座的位子上,坐下了。 “去坐副驾。”我对车外寒风中站着的他说。 贺枕呆呆地看我,一头红发在风雪里被吹得飞扬, 他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 最后副驾的车门打开,他曲着长腿坐了进来。 我正在扣我的安全带,平静嘱咐:“把你的安全带系上。” 他卡了一下,默默照做。 咔哒两声。 “系好了么?” “系好了,但……” “嗯。” 了拖鞋的我,光脚踏上了油门。 脚心接触到了糙的质,但还凑合。 贺枕支棱了一下,他转过来开口:“林加栗,你没穿鞋,开车这样很危——” 话没说完,跑车已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呼啸的风疯狂地从车窗灌进来,吹得人呼都快停了。 贺枕之后的声音都被噎在了嗓子里。 我合上车窗,车内又恢复了闷笼的安静。 贺枕似乎被我吓到,头朝后仰,直接闭嘴了。 其实说实话,我的开车技术还不错。 毕竟十六岁的时候,我就在别的法律允许的国家拿过了驾照,我哥送我做生礼物的车也被千里迢迢地运了过去,给我当开荤坐骑。 在那个风和丽的小岛上,大家还喜玩夜间山路赛车。 ——至于我的战绩,开玩笑,我很珍惜我哥送我的车好么?命嘛。反而没有那么珍惜。 所以我拿了很好的名次。 那时的我坐在烫热的车前盖上,罗简安单手搂着我大叫,跟众人宣布着我的冠军,还有拿着黑白旗的漂亮omega黏过来,把滚烫的脸贴在我牛仔短下出的大腿上。 山夜很黑,灯又朦胧,我在那个omega亲上我大腿内侧时抓住了她的头发。 “真对不起,”十六岁的我真诚地慢慢说,“我哥让我乖一点。” 那个omega默默盘算了下夜间野外赛车的合法,又默默地闭嘴不说话了。 之后是天的香槟,豪车,派对,还有躁动的音乐,一群人在一起热火朝天,年轻又肆意……果然断片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度假嘛。就应该是这样。 总之,我的车技稳步提升。 因为心情不错,现在的我甚至边开车,边愉悦地哼起了调子。 贺枕的车不错,我开得顺手。 s市我还的,海就在市区不远,我很快开到了一处旧码头。 车吱一声停了。 “下车。”我看着他脸侧的小痣,说。 车窗外黑漆漆一片,远处的海浪声翻涌,车前灯照着的码头木板都老旧掉漆,被海风吹得发出吱呜的哭嚎声。 贺枕转过来,喉结滚了滚。 “林加栗,” 他抖出了一个猜测, “你不会是觉得我现在没死,决定亲手把我给死……吧。” 我盯着他:“合理。” 他:“。” 我双眼一弯:“但我讲法。” 他:“……” 总觉得他更害怕了。 但最后我跟贺枕还是下车了。 海边的冬季夜风更是烈烈,贺枕下意识想上前来帮我拢衣服,但又在我的眼神下被退了。 我趿拉着我的拖鞋,裹着大衣,很淡定地走到了码头边上。 我们俩站在车前灯的晕黄灯柱里,四周都是黑暗,只有海浪的响声。 我说:“罐装咖啡多少钱。” 他说:“4块5。” 我说:“保姆姓什么。” 他说:“姓兰。” 我说:“我病房在哪。”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