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幕,却让楚良雅张大嘴巴,以至于下巴差点臼。 因为本来还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楚歌浼,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将那血迹斑斑,骨瘦如柴的手当着自己的面,顺着面颊摸到了眉骨,轻轻一掀,那皮便滑落了下来,出了里面的肌纤维。 错的青白神经,直入齿的森森发白的鼻梁骨,圆滚滚的眼球被一两神经牵扯着,依旧是炯炯有神的看着楚良雅。 而那手并没有停止,而是缓缓朝着楚良雅眼睛的地方伸了过来,稀落的指间,拉起一条长长的红丝,砸在了丝绸的布面上,也砸在了濒临崩溃的楚良雅心头上。 “啊——!” 惊悚的尖叫声刺破苍穹,楚宅瞬间灯火通明,人仰马翻。 窗外的楚歌浼鼻翼翕动,一阵腥臊味从楚良雅的闺房顺着窗飘了出来。 她心中冷笑,厌恶的偏过了头,紧蹙的眉头忽而舒缓,角也扯出了一抹不屑。 那个撕开了面皮的楚歌浼也应声消失,只留下被吓得失的昏不醒的楚良雅。 楚歌浼冷眼瞥了那远处而来的火把,明眸微微转动,随后便踏着清冷月光,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了过去。 敢欺我、辱我、伤我,害我之人,我必定以百倍奉还!既然让她拥有了这具身体,那她就替这位楚家大小姐讨债吧。 不过这只是娱乐前的消遣而已,更好玩儿的……还在后面呢。 破旧的房间连门栓都是被虫蛀坏的,楚歌浼轻轻一推,便闪了进去,将足以点亮夜幕的火光挡在了外面。 而楚歌浼紧绷的神经尚未完全松开,烛火又驱逐了室黑暗。 楚歌浼呼一紧,身上便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躯体,淡淡的药香涌入鼻翼。 反应过来后,楚歌浼的命门已被牢牢掌控,只要对方轻轻一用力,自己刚刚享用一天的生命便会再次消失。 “据说楚家大小姐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清冷的如同沿着窗口洒入的月光般的润朗男声,好似潺潺水,透骨冰泉,却也清新怡人,“依我看,未必吧?” ☆、第三章:易成功,定金! 楚歌浼身形微僵,冷眸一眯,盯着那跳跃在蜡油之中的烛火,眼中闪过万千思绪。 她冷声道:“你是何人?”话中隐隐透着威胁之意。 那人不答反问:“大小姐死而复活,倒是新奇的很。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只不过短短一天,大小姐便可以将楚三小姐吓花容失,着实让我佩服。” 那骨节分明的手掠过干净的肌肤,滑腻的觉让人不释手,他竟然有些舍不得。 楚歌浼抿紧线,不发一言。 温热的呼洒在白的耳垂,“大小姐,你这是涅火重生还是隐藏多年……” “……预谋不轨呢?” 话音刚落,楚歌浼忽然抬脚,往后猛然一踢。 意料之中的踢了个空,但是毫无间隙的封锁却有了突围的空间,楚歌浼身体利落后退,而后便迅速挣,转身捕捉到一个银的面具。 “阁下不打一声招呼,夜闯女子闺房,不知到底是谁预谋不轨呢?”楚歌浼紧盯着那个在烛焰中,泛着致的细纹光泽的银面具,还有那出的一截致的下巴。 一截下巴都如此动人心魄,若是整张脸那该是多么的祸国殃民了。 那人轻轻一笑,如一片羽略过湖面,“自然是我预谋不轨。”顿了顿,又缓声道:“大小姐,做个易如何?” “我可不与不仅擅闯女子闺房还不懂得自我介绍的如此没有礼貌又鲁莽的人做易……那样会很没有安全,你说是吗?”楚歌浼挑眉,畔牵起一抹笑,“七皇子。” 万俟泊微愣,看楚歌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惊讶,还有审视的意味。 楚歌浼坐到了万俟泊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手执朴素茶壶,将冷掉的茶水倾倒入杯中。 “身体虚弱,常年浸泡在药罐子中,身体带有药香,出行靠四轮车。虽是与歌浼同有废物之称,可有天人之貌,虽戴面具,即使只冰山一角,也足以证明所言非虚,凡夫俗子无人能比。可境遇却跟歌浼却是天壤之别,而且现在看起来不仅仅是境遇不同,就连本质上也是有所区别的。” 楚歌浼将冰冷的茶水递到了万俟泊的面前,抬起眼皮,直视那一双琉璃般晶透的眸子,道,“那么试问,这样子的七皇子有什么好跟一无是处的楚歌浼易呢?而且身体虚弱需要借步工具的废物七皇子,竟然可以从防守严密的楚家出入自如的七皇子,是涅火重生呢?还是隐藏多年的预谋不轨呢?” 后面的字一字未改,楚歌浼不知死活着这刺撞上去。 万俟泊抬眼与其目光汇,目光之间夹杂着火花,你来我往,气势陡然飙升,气氛剑拔弩张。 “好!”不知过了多久,万俟泊突然拊掌高喝,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楚歌浼慢的收回了目光,这一次只在气势上的角逐,虽然她实力不足,但是气势,她却从没有屈服过。 “浼儿不亏是聪慧过人,本皇子佩服佩服!” 楚歌浼听着他那一声顺势的浼儿,不由得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但是表面还是云淡风轻,巍然不动。 “七皇子言重,歌浼不过是侥幸,哪敢跟七皇子比,七皇子那才是真正的才高八斗,腹中诗墨。”楚歌浼皮笑不笑的反讽万俟泊心肠黑。 万俟泊自然是听出了楚歌浼的弦外之意,但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瞥了一眼面前清淡之比白开水多了点黄的茶水,而后便移开了目光,轻笑:“浼儿如此聪慧,没有想过去玄影门吗?在这里,唯有玄影门,才是修影者的宝地。” 听到了这个在记忆里面才出现的词,楚歌浼眉梢一挑,“七皇子莫不是忘了,我可没有什么灵灯,如何进玄影门?”楚歌浼把玩一下手中有了缺口的茶杯,“毕竟,玄影门收学生的门槛可不低啊!” “好说。”万俟泊笑眯眯的看着楚歌浼,“方才浼儿说不信我,那我便以玄影门为注,让浼儿进玄影门,先取得浼儿的信任罢?” 他说笑般的对楚歌浼说着,好似是在闲话家常一般,却不知道若是这番话传了出去,会轰动整个玄影国。 要知道,玄影门是真正修影者的天堂,门槛极其的高,而且规矩森严,是几乎不可能随意将人进去的,否则如今的玄影门也不可能这般的强大。 而万俟泊随意一挥手说让她进玄影门,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那么他想要的东西,可见一斑。 而据原身的记忆,这些常识自然也被楚歌浼所清楚,同时也能理解这个承诺的珍贵。 对方是身份尊贵的七皇子,更加不可能会拿自己开玩笑了,他说的出口,那么他就做的到,纵使他全程都是笑眯眯的状态,但是这并不影响楚歌浼的信任。 再且,万俟泊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否认,何曾不是为了博取楚歌浼的信任,而现在看来,还有用的。 倏尔,楚歌浼抬眸一笑,“成。” 她未曾问万俟泊易是什么,也没有在乎过,既然万俟泊认为她能够做,并且给这个机会她,那她为什么不把握? 至于完成不完成的了,那就是万俟泊的事情了。 易这种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赌博,也看运气的。而且多亏了这位楚家大小姐的身躯,才能让她重获新生,就当是报答出大小姐的献身之恩,她也不会让任何人再随心所的踩到“楚歌浼”的头上。 万俟泊意料之中的牵起角,留下一句,“那本皇子便在玄影门恭候大驾!” 上一秒还在自己的面前谈笑风生的身影便消失了,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块令牌,上面光华转,木质厚重,繁复符文快要跳出来一般。 而也在万俟泊消失的这一瞬,原本看似正常的楚歌浼,面上的血如水般褪去,中气血翻滚,口腔弥漫着血腥味。 楚歌浼用手撑住自己忍不住摔下去的身体,本来在楚良雅那里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的气力,回来之后还一直要绷着神经,和万俟泊手。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硬撑,还要消耗脑力与对方虚与委蛇,步步为营,一个不甚便会成为对方囊中之物。 楚歌浼将令牌纳入手中,眉心蹙起,撇去万俟泊不想,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 比如出现在了楚良雅的面前,整治这一群家伙,进入玄影门,还有楚良雅口中的上一任家主,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 错综复杂的线索宛如线团在脑中,毫无头绪,加上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楚歌浼最后还是熬不住,在那硬邦邦的板上睡了过去。 ☆、第四章:巧辩嫡母,对峙! 晨曦破开黑幕,远方的天际升起鱼肚白。 “快将这个院子给烧了,否则吓到三小姐,拿你们是问!”嚣张之中带着巴结。 “不好吧,这毕竟也是大小姐住的地方……”声音带着迟疑,有些懦弱。 “有什么不好的,要是再吓到了三小姐,多少宅子都换不回来的,而且夫人已经下命令了,到时候就算是家主追究,也不会拿我们怎么办的,还不快动手?” “是!”紧接着便听到了铺稻草的声音,悉悉索索。 楚歌浼正睡的香甜,突然听见了声音,便从上弹坐了起来,所以也将这一段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上的楚歌浼微微眯眸,楚良雅?可真是好手段,既然你不知死活前来触霉头,也别怪我了。 楚歌浼冷哼一声,便起身走去,也该让这个宅子里面的人知道自己回来了。 正在辛勤劳动的两个人动作一顿,一人抬头道,“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啪!”楚歌浼用行动回答了他们的话,摇摇坠的木板门终于寿终正寝。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便看见了传言已经死了的楚大小姐附赠的早晨微笑。 “啊!” “鬼啊!快跑!” 两人将手中的稻草一抛,便滚的朝着门外跑去,甚至不给楚歌浼一个打招呼的机会,漫天的稻草纷纷扬扬。 楚歌浼瞥了一眼那消失了的身影,而后捻起散落在脚边的干燥易燃的稻草,美眸闪过怒焰。 连死物都不放过,楚良雅,你还真是好样的! 楚歌浼正好将自己手中的稻草放下,随后便听闻急促的脚步声,浩浩的,看来又是一场大战。 来的还真快,也不用自己花时间去找他们了,大家一起在也好说话。 于是,楚歌浼便抱着,坐在了院子之中,恭候嫡母嫡妹的出现了。 “楚歌浼!”人未至,声已到。 紧接着是浩的人群,为首一名中年美妇,身后紧跟着一名花容失的女子,在左侧的不远处,一名与楚良雅年纪相当,气质内敛的女子跟在不远处,想必这便是楚家二小姐,楚良微了。 而为了壮大声势,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仆从。 楚歌浼挑眉望去,此时的楚歌浼早已经将身上的污泥洗去,出了干净的面庞。 她本来就是极美的女子,此时站在了院子之中,晨曦洒在了白皙的面颊之上,蛾眉螓首,明眸善睐,齿如瓠犀,气质清冷,仿若广寒走下的佳人。 在场的人一愣,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楚歌浼竟然也是这等绝佳人,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看见楚歌浼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永远都是脏兮兮的。 “楚歌浼?”为首的中年美妇,眉心微蹙,试探般喊了一声。 楚歌浼在心中冷哼一声,但是表面还是温煦,楚歌浼微颔首,“嫡母早安。” 简单的四个字,再次证实了这个人就是楚家的大小姐,楚歌浼。 偏软的声线也表明了这个楚歌浼还是之前那个任人捏的楚家废物,更不需要有什么害怕了,章娥也不需要客气了。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