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合法夫的第一个夜晚,唐娇幻想的无数种浪漫,都输给了陪伴爸爸妈妈们一整天带来的疲倦,吹头发时就昏昏睡,回卧室坐在沿躺下去,心里想着说闭目养神,但几秒钟就睡着了。 郭旭东看完邮件回来,赶紧把人抱进被窝里,如此一觉睡到天亮。 睁开眼,唐娇有些发懵,记忆仿佛停留在民政局,明明每一个画面都很清晰,但又好像做梦一样。 她爬起来,光着脚跑去玄关找她的包,记得结婚证放在包里还没拿出来。 郭旭东默默地去卧室拿来她的拖鞋,送到脚边,见子一脸灿烂地向她炫耀结婚证,睡了的人,皮肤更白更,慵懒惺忪的眉眼,美极了。 “早饭快好了,去刷牙洗脸来吃饭,今天是不是要画个隆重的妆去公司?”郭旭东眼宠溺,“时间还早,可以笃笃定定地化妆。” 其实今早醒来,看到边上睡得香甜的美人儿,他也觉得不真实,他们竟然结婚了,竟然是夫了。 郭旭东也很想找出结婚证看一眼,但他不好随便翻子的包,于是在朋友圈看了唐娇发的照片,保存进手机后,转发给自己的工作号,大清早地在工作微信上,发了一条朋友圈,宣布他结婚了。 中秋节收不到月饼的郭总监,工作号朋友圈上的点赞数和评论数,把唐娇震惊了,重新统计了一遍老公这边要准备的喜糖份数,所幸需要带着礼盒送喜帖的人数没有什么出入。 “明天中午我去拿喜帖,巧克力的礼盒店家会直接送到家里去。”唐娇说,“礼拜四就可以去送了,人家也能提早安排时间。” 郭旭东说:“下午我请你们办公室的同事喝下午茶,魏颖会安排的。” 唐娇摇头道:“我部门里的事,我自己会搞定,在公司我们还是分得清楚一些,不用担心我。” 郭旭东说:“昨天文文来帮忙,连饭都没吃,你和文文约个子,我们请她和林西成吃饭。” 巧的是,到达银河,他们和林西成在停车场遇到了,停车位是跟公司申请后排队排到,他运气不错,刚登记没几天,就有其他部门的人离职退了停车位,让他对银河一下子有了归属。 “你还在试用期吧?”唐娇问他。 “这个月试用期。”林西成虽然回答了,但是反问,“不是要假装不认识吗?” 唐娇恼道:“这里有别人吗?” 郭旭东在边上笑:“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下个月婚礼上总会有人看到的。” 唐娇毫不犹豫地对林西成说:“就是呀,要不你别来了。” 电梯到了,林西成一步跨上去,拦在门口,腹黑地直接按了关门键:“你们再等一趟吧。” 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上,唐娇气得直跺脚:“林西成你给我等着,等我把文文拐走藏起来,急死你。” 无伤大雅的玩笑,林西成知道郭旭东不会介意,唐娇他就更不但心了。 回到办公室后,就接到妈妈的消息,家里今天来人估价,爸爸也请了一天假,夫俩严阵以待。 他们家只有小小一间阁楼,七七八八的钱算起来,上四百万都很难,但对父母来说,终于等到这一天,勤勤恳恳一辈子的他们,总算有个代了。 林西成便顺手给文文打电话,问她要约哪一天,目前看拆迁办的微信群公.告,已经约到周三,只有周四往后有时间。 “周四我们琴行大扫除,上午就要去了。”文文手里正拿着尘器,应景地编了个借口,“要不周五吧,你看下能不能约,你走得开吗。” “那就礼拜五,我应该没问题,约下午好了,我请半天假。”林西成说定了,挂了电话,就联系拆迁办的人。 文文松了口气,定了定心后,继续尘打扫,之后练钢琴、吃午饭,下午依旧练钢琴,直到夜里去琴行上班。 裴厚德接到女儿电话,是礼拜三下午,他在单位接到陌生号码,女儿很冷漠地通知他,妈妈明天开庭,告知了开庭时间和具体地址,电话就挂了。 等他再回拨过去,只有铃响没人接,他本不晓得,女儿是走了几条马路,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不论如何都不会给他任何联系方式。 开庭的这天一清早,文文提前起给林西成做了早饭,两人有说有笑地度过了美好的早晨,上班前,林西成还不忘提醒文文,去琴行打扫卫生记得戴口罩和手套。 文文温柔地亲了他一口,目送林西成下楼,直到他进了电梯才关上家门。 之后把家里打扫干净,检查了门窗水电煤,摸了摸陪伴自己二十年的钢琴,在网约车司机电话联系后,离开了家。 今天的司机话不多,虽然在和文文确认地址时,因为是去法院而多看了她一眼,但一路上没什么沟通,只是偶尔告知前方路况,对文文来说算是很幸运的,可以让她安静地待一会儿。 上午十点半开庭,法庭里有几个旁听学习的陌生人和当天那个司机以及妈妈的朋友的家属,而文文作为被害人,坐在了公诉人的边上,她能看到旁听席上,那两个人的家属朝她投来憎恶的目光,并窃窃私语。 快开庭时,爸爸才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抱着他那四四方方的包,坐在了旁听席。 计算子,已经整整五十一天没见过妈妈,爸爸倒是在医院见过她一次的,文文偶尔会从检.察官那里得到消息,在脑海里想象过妈妈现在是什么样子。 当法庭纪律宣布完毕,审判长宣布开庭,请法警押被告人到庭受审时,文文有一阵晕眩,努力冷静下来,抬头看向妈妈来的方向。 关押了五十一天,原本就苗条的人,瘦成了干柴,染的头发从头顶长出新的黑发,黑发里夹杂着很多白发,也许在拘留所没有好的洗发水用,头发和她的身体一样干枯,后脑勺扎的辫子已经松开,碎发蓬的炸得到处都是。 五十一天后,母女俩再次对视,张一眼就看到了公诉人身边的女儿。 裴雅她胖了,面上气红润,头发乌黑油亮,背脊得笔直,眸光清澈坚毅,简直、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但一瞬的慨之后,腔恨意熊熊燃烧,若非双手被铐,若非法警就在身边,若非今天是关乎她能不能恢复自由的重要子,她恨不得冲上去,把自己生下来的这个小畜生,生活剥。 “现在核对被告人姓名身份,被告人姓名?” “张。” “出生年月?” 时隔五十一天,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那悉的窒息又向口,而刚才的对视,文文虽然顶住了来自母亲的影,可形同枯槁的人,外表之下并没有任何改变,她能从妈妈的眼睛里读到,她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 “家庭住址?” “上海市xx区新康里2347号……” 听到家里的住址,文文再次抬起头看向妈妈,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即便上了法庭,妈妈依旧不承认她对自己是非法拘,她花钱请了辩护律师,在辩护律师口中,张对于女儿二十三年来的教育投资,文文的各种证书和资格,成了妈妈对她全部的。 当审判长要求被害人作出陈诉,文文冷静地讲述了当天发生的事,执法记录仪和文具店的监控都拍摄到的画面,以及文文当天的验伤报告,都能证明她说的每一个字是事实。 而张之前还曾报警怀疑女儿偷家里的东西,新康里所属派出所的周警官也为她提供了证据,再加上抓时曾把人打伤进派出所、妨碍执法等等,张的“履历”很不好看。 徐医生为文文提供了详细的病例报告,以证明裴雅在离开母亲后,正逐渐康复,而裴雅之前屡次就医和昏厥急诊,都发生在她离家之前,足以证明她在家,长期遭受母亲的神.待。 很快,张的态度“转变”了,自称现在学习到了她的行为是错误的,表示将来会更理智地处理母女关系,更用心照顾女儿的身体,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才像是被害人,为了无法和女儿和平沟通而困扰,因为得太深才做出冲动的事。 她忏悔了,她愿意向女儿赔礼道歉,但她一再申明,没有非法拘的企图和意识,更不可能绑架女儿,她依然坚称,是想带女儿去看病,是想把裴雅留在身边照顾。 文文的拳头越捏越紧,所幸她弹钢琴从不留指甲,不然指甲早就要扎进手掌心,此刻除了体的疼痛,没有别的办法来克制她的情绪。 然而法律是公正的,重锤之下,振聋发聩,书.记员要求全体起立。 “本院认为,被告人张对被害人裴雅实施捆.绑、拘、剥夺被害人人身自由等行为,构成非法拘罪,应予依法惩处,公诉机关指控罪名成立……” 文文猛然抬起头,方才起身时的晕眩消失了,此刻耳目清明,甚至能看清妈妈脸上的皱纹。 “妈妈,你错了,听见了吗?” 这些话,在文文心里响起,她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她要的结果得到了,此生对于父母,再不会有人任何期盼,法庭的重锤,也为父女母女之间的恩怨彻底做了个了断。 从此以后,文文不会再为了这两个人而悲喜,不论他们是否纠.,她都会当陌生人对待,人一辈子,总会碰上几个无赖。 这天下午,汪美丽和姚玉芬吃过午饭兴奋地出门,要去拆迁办看评估报告,两人说说笑笑刚走出小路口,就有一辆出租车进来,停在了这里。 她们让到一边,便见一个陌生人从副驾驶下来,而后打开后车门,搀扶瘦得形了的张下车。 看见像鬼一样的女人,姚玉芬吓得不轻,猛地抓紧了汪美丽的胳膊,疼得她直呲牙,但也醒过神来,一面拉着姚玉芬走远,一面摸出手机,给儿子打电话。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