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大理寺卿樊池悟跟刑部尚书海青联合上书,弹劾杨元海父子。 “陛下,臣要弹劾父家父子贪墨了振灾的银两,使得瑶县堤坝建了不到半年,不过下了几天雨堤坝就被冲毁了,造成无数民房被冲毁,目前还不知道老百姓的伤亡人数,陛下,杨元海这是辜负皇恩,应当重罚!”樊池悟出列,义正言词的说道。 “陛下,臣已也得到了消息,说杨家父子这数月来在瑶县并未克尽职守,他们虽是奉旨出城重建灾区,可却仗着天高皇帝远,每只知道在灾区吃喝玩乐,不管正事,全然不顾灾区老百姓的死活,陛下,这样的人,本不配为官,还望陛下严惩!” 刑部尚书海青也跟着出列,说到最后他直接就跪了下去,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大有要死荐的架势。 随着这两位起了个头,那些早已私下里商量好了的宋熹这会儿也跟着纷纷出列,一个个义正言词的开始将杨家父子的各种黑料抖出来,齐齐的要求皇帝严惩。 几息之间,几乎有一半的朝臣或跟风或有意为之的站出来,要求皇帝要严惩杨家父子,只有少部分耿直的朝臣反驳说空口无凭,还要把人从瑶县诏回来亲自审问一番才好。 总之,两方人马在大殿上吵得不可开。 皇帝被吵得头疼,最后索就甩手走人了。 皇帝气得回了御书房,顾琛一路跟着,途中也没有说话,更没有要开口帮着杨家人说话的意思,最后倒是皇帝自己绷不住了。 “顾卿,你怎么看?”皇帝往桌案后面一坐,一脸威严的看着顾琛。 顾琛面不动,垂眸道:“臣不敢妄言,毕竟,我与杨家有姻亲关系,若是我帮着杨家说话,难免有偏私之嫌,让陛下不快,可若是陛下执意让臣表明态度,那臣只能建议陛下先把人诏回京来,亲自审问一番才是,海尚书与樊大人既然言之凿凿的说杨家有贪渎之嫌,那便让他们拿出证据说便是。” 这些人敢上书弹劾,想必手上已经捏了一堆的“证据”,不如这个时候让他们一次全拿出来,他也好趁机看看,投靠了宋熹的,都有些谁。 就在这时,内侍进来,恭敬的说道:“陛下,几位内阁大臣求见。” 皇帝面微沉,目光复杂的看向门外:“让他们进来吧。” 皇帝也知道他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须臾,几位内阁大臣都进来了,顾琛抬眼扫了一眼,只见除了樊池悟和海青之外,还有户部元外郎言建,吏部尚书祝伟锋,工部侍郎柴敬,总之,七七八八的一共来了十余个人,一下子就把整个御书房给占了一半。 顾琛不动声的挑了挑眉,之前言建因为言菁搞出来的那些事情,一再向皇帝请罪,所以现在已经被降到了元外郎了,按规定,他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说进了。 所以,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他就知道了,他们这是准备来向皇帝递“证据”的。 果然。 一行人进来,齐齐的跪地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吧。”皇帝抬了抬手,淡淡的说道。 言建一起身,就率先将手中的折子往上一呈,扬声道:“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年前户部向瑶县拨款数目的账册,还有一份银子出库拨往瑶县以后那些银子的具体使用的账册,臣可以证明,杨家父子侵了灾银,至使堤坝修建用的材料劣质不甚大用,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请陛下御揽。” 贝公公小跑着过去,将言建手上的两本折子拿过来,递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翻看着那两本折子,脸越来越难看。 “陛下,随着杨家父子一道去瑶县做灾后重建工作的,还有臣的内侄,所以,臣这里有份从瑶县那边传回来的奏折,还望陛下过目。”柴敬也不甘示弱,连忙从袖袋里将自己的那份折子也拿了出来,往上呈。 贝公公再次接过折子,将其递给皇帝。 “陛下,杨家如此有负圣恩,着实可恶,臣肯请将其诏回下狱审问,另外再派人查抄杨府,想必,杨家这么些年,一定贪污了不少,如今边关战士不断,国库还是比较紧张的,望陛下恩准。”海青也跟着拱了拱手,一脸的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是摸准了皇帝的情,把国库抬出来说事,皇帝就是还想再犹豫一下都不行了。 毕竟,这位皇帝可是有史以来最穷的皇帝了,他们在场的人里头,又有哪一个不明白这一点?皇帝连自己的用度都缩减了,虽说之前抄出了高家和钱家那么多银子,可毕竟打仗是个耗银子的事情,更何况,如今顾琛还研制出了新式的武器。 这些武器将来要批量生产出来运用到战场的,所以,银子不能少。 果然,皇帝一听可以用于国库,眸立马动了动,樊池悟见状立马加紧补了一句:“陛下,臣等一致要求严审杨家父子,另外,瑶县的工作应当换个人去主持。” 顾琛不动声的站在皇帝身边,静静的看着那十来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弹劾杨元海的诸多罪状,就连为官还不到一年的杨鸿都被拎出来数出了几大罪状,什么任人唯亲啦,什么知法违法啦,什么当街纵马啦,什么滥用职权啦等等,总之,随便拉一条出来都能判个监什么的。 待到那些人将杨家父子的罪状都细数了一遍后,皇帝才按下手中的折子,语气冷冽的说道:“小贝,传朕旨意,把杨家父子诏回来,如有抗命,手段不计。” 贝公公眼眸顿了顿,应道:“是。” 下面那一排的大臣闻言齐齐的松了口气,皇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杨家父子敢反抗,那就要动用武力了,介时不管什么后果,只要能留一口气回来就成。 平里皇帝就忌惮杨家,看来,这一次他们是赌对了,总算是抓到了机会往皇帝手里递了把刀,好把杨家这对父子给扳倒。 杨家倒了,那么杨家与顾家的联姻关系怕是也要到尽头了吧。 有道是,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们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同甘共苦的鸳鸯。 “诸位卿若是无事,便退下吧。”皇帝被这些人吵得头疼得很,既已下旨,这会儿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挥手便示意他们赶紧走。 一众的大臣目的达成了,也不再皇帝面前碍眼了,拱了拱手后,便退了出去。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问:“顾卿,事关你的岳家,难道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皇帝审视的看向顾琛,顾琛面上没什么变化,他仍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开口道:“陛下圣明,臣不敢置喙。” 皇帝知道在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也不纠结了,只是淡淡的说道:“只是希望你能够清楚自己的位置,若杨家当真辜负皇恩,那么朕绝不手软,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做出糊涂的事情才好。” 说完,皇帝抬手示意他也出去,他现在只想清静一下,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臣子在他眼前晃。 顾琛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顾统领请留步。”顾琛刚踏出御书房的玉阶,远远的便有一个声音追了过来。 顾琛转身,看着那只笑面虎款款朝着他走了过来,他规规矩矩的给对方行了个礼:“见过长乐郡王。” 宋熹笑眯眯的说道:“不必多礼,你我年纪也相仿,而且,说到底你还是个三品的近卫军统领,而我除了一个虚衔外,并无职位,你这么正儿八经的给我行礼,倒得我不好意思了。” 顾琛并没有理会他那些虚头八脑的恭维,只是看着他问:“不知郡王爷唤我何事?” 这皇这么大,他可不相信宋熹是偶然撞见他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顾统领不必紧张,只是那见顾少夫人被京兆尹带走了,不知道后来事情解决得如何了?可查到那只火器从何而来?”他一副很关心这件事的样子,而且还仗义的拍了拍脯,“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我知道顾少夫人一介女,就算是身上真的有火器,她也无法使用,毕竟,火器的后坐力都是非常强的,哪是女子能使得了的?” 顾琛深深的看了宋熹一眼,不知道对方突然上来示好意何为。 “多谢郡王爷关心,这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郡王这是要去找陛下么?那我便不打扰郡王跟陛下说正事了。”顾琛说着,拱了拱手,就要走人。 宋熹见状连忙唤住了他:“我不是来找陛下的,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顾琛脚步一顿,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宋熹一笑,上前一步道:“我听闻顾少夫人擅丹青,当初还曾经在里做了一段时间的随行画师,你也知道,我与言家的亲事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皇伯父也并未说过婚约作罢,因此,婚期自是不能改的,七后长乐郡王府与言府要联合办一场簪花宴,到时候宴会上需要一位画师给我们画个宴会的全景图,不知顾统领可否回去问一问令夫人?” 顾琛挑眉,宋熹竟还要娶言菁?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