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人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全无来时的气势,他们也只能跟没有名气地位的医女横,在黄家面前,哪里有徐家横的地方? 黄诗龄到底是黄家的女儿,这些年她若是想要装出诚心待人的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 “苏妹妹莫怕,我爹也绝不会允许清河镇上有欺凌的事情发生,徐家不敢对你做什么。” “多谢黄姐姐,这我就放心了。” 苏娇笑着与她道谢,一旁齐萱瑜神微妙,等她们二人告辞离开,齐萱瑜绕了一圈儿又回来了。 苏娇面前放了两盏茶,见到她一点儿都不奇怪,“茶还热着,齐姐姐赶紧来坐吧。” “你知道我会回来?” “齐姐姐的子,想来一定会有话要问我。” 齐萱瑜赶紧坐下,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口,“苏娇,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齐萱瑜低了声音,“你让徐柯和吴光都染了怪病,故意只给吴光诊治,让徐家知道你能治,却偏不给徐柯治,还拿黄家当幌子,徐家便全无办法,束手无策。” 苏娇捧着茶盏,漂亮娇俏的脸上一派淡然,“齐姐姐是这么认为的呀。” “难道不是吗?” 苏娇笑起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秀巧这会儿并不在。 “齐姐姐说的是。” 她竟是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其实是个特别睚眦必报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 “我对恶人没什么善心,这世上我已是孤身一人,只有秀巧陪着,我原本有的东西就不多,谁敢动一下,我是会拼命的。” 苏娇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齐萱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好人家的姑娘,对于蛇蝎心肠的人一定不会再心。 难得在这个地方到个朋友,可惜了。 齐萱瑜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苏娇只捧着茶碗等着,她作何反应,都是正常的。 “苏妹妹,你就不怕那徐柯死了之后徐家报复?若是他们倾尽所有,未必会顾及黄家。” “他们会倾尽所有?徐家难道就徐柯一个儿子?” “那……倒也不是,也对,虽然徐家夫人娇惯徐柯,可那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徐家的指望从来就不在他的身上,便是徐夫人想豁出去,徐家人都不会同意。” 齐萱瑜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苏妹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徐柯先前可没少做亏心事,有的姑娘脸皮薄,被他祸害了不敢吱声,出了什么事儿也找不上徐家,他能对秀巧下杀手,谁知道是不是只做过这么一件事?” 苏娇诧异,“你不觉得是我心狭窄,心狠手辣吗?” 齐萱瑜笑了几声,“苏妹妹,你以为这世上能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忍气声?不过是因为没有那个本事,便只能用大度来安自己,可其实便是我,也在心底想过许多次狠厉的事情。” 她耸了耸肩,“只是我也只能想想罢了。” “血债血偿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若是那不是顾公子刚好瞧见,又或者苏妹妹不会医术,这世上就再没有秀巧这个丫头,他将他人命视如草芥,这样的人才不配活着。” 秀巧这会儿正好走过来,将一碟散着热气的点心放到齐萱瑜的面前,“齐姑娘,这是我刚刚做的,您尝尝,若觉得好吃便带一些回去,我瞧着齐姑娘之前似乎喜的。” 齐萱瑜看着那点心,果然是自己喜的,“秀巧可真是贴心,我完全理解苏妹妹的心情。” 秀巧歪着脑袋,“齐姑娘在说什么?” “说你招人喜,怪不得苏妹妹将你当成宝贝一样。” 秀巧于是小脸红红,“那是我家姑娘心善。”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又去做事去了。 苏娇扔了块点心在嘴里,齐萱瑜也拿了一块小小地咬了一口,“秀巧的手艺真好,不过苏妹妹,你方才就那样全部告诉我,你都不担心我说出去吗?” “不担心啊。” “为什么?若是徐家人知道徐柯的怪病是因你而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不会说。” 苏娇说得笃定,连齐萱瑜都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 苏娇但笑不语,因为齐萱瑜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都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手段,还要作死的人是不是傻?齐萱瑜可不傻。 …… 黄诗龄一回去便跟黄志宏说了这事儿。 黄志宏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事你办得很好,苏娇便算是欠了我们一个人情,往后多接触接触,一来二去情也就有了。” “可是爹爹,徐家那里,我们就不管了吗?” “怎么管?徐家想让苏娇治病,苏娇不乐意能有什么法子?谁让他家儿子成惹是生非,不过是报应罢了。” 黄志宏完全不当回事,“徐家跟宁大人比起来,孰轻孰重本用不着比较。” 黄诗龄点点头,“不过我瞧着徐家不会善罢甘休,徐夫人对徐柯向来溺,恐怕还会去找苏娇。” “这事儿,就不用你管了。” 黄志宏慢慢地眯起眼睛,谁都不能坏了他的事,谁都不可以。 …… 徐家的下人回去将事情这么一说,徐柯当即在上翻滚起来。 “那个小人她就是故意的!她要害死我,她要害死我!” 徐夫人赶忙安抚他,“儿啊,你冷静一些,仔细别伤了自己。” “她是个毒妇!我的病、我的病一定也是她做的!她想让我死!娘,娘你救我!” “娘一定救你,你别怕,别怕啊。” 徐夫人口答应,好不容易等徐柯药效上来昏睡过去,便擦着眼泪去了外面。 一出了屋子,徐夫人的脸立刻就变了。 “黄家真的是这个意思?立刻去给黄家下帖子,我要去亲自拜访一下,黄家是疯了吗?居然置我儿与不顾,去袒护一个下的医女?” 徐夫人觉得不可理喻,徐柯是她的心头,那个苏娇莫不是跟黄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若真是那样,徐家也可以! 徐夫人带着十二分的诚意上门,去与黄夫人好生诉苦,让她帮帮忙。 “不过是请一个医女瞧病,徐家又不会亏待了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就为了一个丫头,您说像话吗?一个丫头的命,如何能与我儿相提并论?” 徐夫人希望黄夫人能帮忙说说,只要黄家开口,想来那个苏娇也不敢不从。 然而黄夫人早已经被黄大人耳提面命过此事,如何敢轻易答应什么。 “牛不喝水哪里能强按头?我们虽然是知州府的人,却也不好做出迫百姓的事情来。” “怎么就迫这么严重了?不过是说一声的事儿,黄夫人,此事我们徐家上下都会你们。” “徐夫人还是请回吧,那位苏姑娘与我家有缘分,我家老爷先前也答应过别人,会好生照看她,她若是愿意去府上治病,我们也乐见其成,可她若是不愿意,有这个功夫,你们不若再去找找别的大夫。” 徐夫人软磨硬泡,竟然一点儿收获都没有,黄家为了一个医女竟是咬死了不松口。 不但不答应替他们去说一说,甚至将话挑明,徐家若敢对苏娇不敬,黄家是不会视而不见的。 徐夫人怒气冲冲地出了府,“那个苏娇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让黄家这样维护她?走,我亲自去找她!” “夫人,方才黄夫人的意思,让我们万不可得罪了苏娇……” “我亲自上门去请,得罪什么了?” 徐夫人就不信,一个死丫头还就油盐不进,她凭什么拿乔? 徐夫人的马车来到了朱家的门前,差人上前通报,半天才等到回应。 “我家姑娘这会儿在午睡,劳烦夫人稍等片刻。” 徐夫人的脸了下来,“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长辈登门居然还不赶紧起身相。” 朱家门上的下人皮笑不笑,起身相?别说笑了,他家姑娘可是知道了徐夫人来才不慌不忙地上午睡的。 过了许久,徐夫人都没能见到苏娇,让人去问了三四回,只说苏娇还未起身。 “姑娘上回子因为秀巧姑娘出事受到了惊吓,夜不能寐,因此午睡的时候没人敢去打扰她。” 朱家下人说的有理有据,徐夫人想发怒却发不出来,只能气到头顶冒烟,硬咬着牙等。 “那就让她睡!我就不信她今不起身!” 苏娇毫无负担地睡了一觉,醒来得知徐夫人还在外面。 “这么有毅力,那便请进来吧,我梳妆一下就出去。” 苏娇让秀巧给她梳了头发,换了一件衣衫,“巧儿,晚上我想吃香酥肘子,你上回做的都被瑞樟哥哥吃了,我都没吃着几块。”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给姑娘做。” 苏娇看着秀巧去了厨房,才摸了摸袖子,出去会会徐夫人。 会客的偏厅里,徐夫人端着架子,早等得不耐烦了,等苏娇从外面进来,她吊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苏娇?”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