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只好大眼瞪小眼,眼写着‘这女的谁啊’。 安静咬咬, 原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终于, 护士长开口:“先生,我们要做一些基础的检查, 请您先松手好嘛?” 季时没搭理护士,反而捏得更紧了。 护士长又看向安静:“女士,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口气相当强势,和刚才温声细语的样子完全不同。 安静直视她, 慢条斯理地抬手,季时的手也跟着挂了起来,她手掌张开又并拢,再挑挑眉。 她虽然啥话都没说,不过大家都知道她再说—— 怪我咯? 还没等安静说话,季时猛然从病上坐起来,开口:“你再嚷个试试。” 他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就这么挨个儿地扫过众人的脸。 众人:“……” 护士长的脸十分难看。 安静想笑,她了手,说:“季时,躺下。” 季时乖乖就睡下了。 小护士掩面偷笑,她这语气,和训练狗狗时一模一样。 “放手。” “不放。” 嗯,狗狗耍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狗男人? 护士们见形势不对,赶紧撤了,片刻后,院长带着几名医生急忙赶来,看到安静那一刻,怔神。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太太?您回来了?” 安静:“……你是不是应该先看看他?” 院长应了声,连忙带着医疗团队忙活起来。 可季时的手紧紧抓着安静的手,医生无从下手,集体沉默。 这死乞白赖的人,真的是那个冷漠矜贵的董事长吗? “季时,放手,医生要检查。” 嗯,海城市叫季时的就一个,确实是那个冷漠矜贵的董事长。 可现在他像一块狗皮膏药,贴在安静身上扒不下来。 几瓶酒把季时的智商拉回了三岁,安静一整个晚上的耐心都被他磨没了,现在只剩下无奈和无助,她只想赶紧结束,早点回去。 她知道季时吃软不吃硬,就放低声音,和之前无数次跟他撒娇那样温柔:“季时,放手了。” “安静,你别走。” “我不走。” 季时笑了声,然后松了手。 众人:“……”果真是狗男人啊。 医生才开始忙活,任他们怎么摆他,他的眼神始终紧紧锁在她身上。 安静无奈了眉心。 “季先生体温39度。” “全身过。” “需要输。” 忙活了半晌,季时终于安顿好了,再三确定她会留下来陪他的时候,他才闭上眼睛睡觉,不一会儿就呼均匀。 安静正要走,院长拦住她,“太太,要不你在这里照顾他吧,万一他醒了,见你不在,这...” 院长一脸无奈,一副‘我们也要恰饭’的表情。 安静看了眼手表,说:“他这样,一时半会醒不了,放心吧。” 院长:“你也看到了,先生也是很脆弱很没有安全的,需要您的陪伴。” 安静起了一身皮疙瘩,心想院长是搞心理卫生工作起家的。 他继续说:“先生睡眠浅,这几年一直服用辅助药物。” 院长说完,又一副‘他肯定会醒,我们真的要恰饭’的笃定神情。 他还说:“先生工作强度大,饮食不规律,偶尔有胃痛。” 他又说:“先生这几年过的不容易啊,他…” 安静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他:“行了,我留下来。”他再说下去,估计会扯到季时十三岁父亲去世,跌跌撞撞长大不容易之类的。 这年头,身后没个悲情故事,似乎都上不了台面。 院长不着痕迹松了口气。 “以后不要叫我太太了,直接叫我安静吧。” “好好好。那我先走了。”院长心想,怎么叫都行,只要你留下来里行。 病房很大,是套房,安静本想坐在边的沙发上,可又觉得太过亲昵,就移步到大厅的沙发上坐着。 平静下来,她才有时间想事情。 一路上,季时说了很多,他今天晚上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他太过煽情,她也不冷血,总是免不了多想。 院长的话更是让她烦躁。 最清新俗的莫过季时了,他不想离婚,还让她提条件? 演电视剧呢。 安静顺便脑补了下台词—— 给你五百亿,买你永远站在我身边! 真的是充铜臭味的劣。 半晌后,她嗤笑了声,“早干嘛去了,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晚了。” 安静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 她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发了四个小时多小时的呆了吗? 季某人在里头呼呼大睡,她就在这里睁眼不眠? 这是什么人肺腑的伉俪之情? 她快速摇了摇头,把这种奇特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从小一直照顾季时的保姆周婶。 她本想打给她的前婆婆孙淑,倘若孙淑一来,免不了数落季时一通,再罗里吧嗦问为什么她和季时还有联系,然后再以‘我这样都是为了你们好’的姿态开始说教。 焦虑症遇上更年期,她还是省点事吧。 不一会,周婶匆匆忙忙赶来了。 周婶见到安静,一怔:“太太?您回来了?” 安静:“周婶,别这么叫我,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他吧。” 周婶:“少爷他这几年过得苦的……” 安静无语了,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偷偷下了蛊。 好的,她知道了,他这几年吃不好睡不好过得一点都不好,很辛苦! 她打断她:“周婶,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如果您照顾不过来,就喊季家的人来帮你。” “太太,你真不留下啊。” “辛苦你了周婶,一大早还打扰你。” 周婶叹息,她打心眼里喜安静,她心思简单细腻,为人和善,心肠也软,也难怪油盐不进的大少爷会喜,只可惜两人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即使结合在一起,怕也是和季时的父母亲一样,没有个好结果啊! 安静走出病房,叹了口气。 季时身边的人可真有意思,一部分人恨不得她离他十万八千里,一部分人又马不停蹄将她往他身上推。 无论是哪一边,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目标,卖力行动,好像只要再努力一点,他们就能改变季时和她的关系。 殊不知,她和季时之间的情,无论是分是合,从来都不被任何人左右。 有这闲功夫和这群人拉锯,她还不如多写几行代码呢,溜了溜了。 * 安静没走多久,孙淑匆匆赶来,直闯病房。 周婶正在打盹,听到急促敲门声,立刻打了个灵,赶紧开门。 孙淑边说边往里走:“周婶,怎么回事?季时为什么会买醉?” 周婶赶紧拦住她,“嘘,夫人,少爷他刚睡,您就别去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孙淑默了默。 周婶从小一直带着季时,他一直很尊重她,前阵子,他把家里的佣人全换了,唯独留下周婶一个,上次她想让周婶回老家,季时执意留下。 周婶比她更了解季时,季时也跟她更加亲近。 周婶劝:“如果您想了解情况,您去问问院长吧。” 孙淑立刻转头就走,并没有朝病房里头看一眼,周婶摇摇头叹气,这妈当的,亲儿子在里头躺着,不先问身体怎么样,倒是先问怎么回事。 这刚来,就赶着兴师问罪去了。 院长办公室。 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