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今年在准备时装大秀……” 大家聊得火热,突然有人靠近裴寒舟:“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裴总,我老婆是您夫人的歌,微博还互粉了,但是她不好意思私信夫人要微信号,今天出门还在嘱托我呢,问您能不能给个微信?” 若是前阵子聊起这种话题,或许裴寒舟还要思索一阵子,但微信事件就发生在两天前,往事历历在目,他波澜不惊地举起酒杯,淡声回:“我没有她的微信。” 这话一出,本还热闹的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难以置信地望向裴寒舟,连罗讯都差点把酒吐了。 “裴总开什么玩笑呢哈哈哈哈!” “裴总是真的幽默。” “吵架了吗这是?” 方才那人也有些惶惑:“如果不方便给的话,直说也没关系,我回去和我老婆……” “不是不方便,”裴寒舟正,“我真的没有。” “她的号码在我秘书那,现在周良应该睡了,我让他明天传给你。” 众人顿觉荒谬,宛如活生生看了一场魔幻现实主义表演,看向裴寒舟的目光里都带着几分钦佩和震撼。 “那手机号应该有吧?” 男人记不大清,打开手机滑了几下,将通讯录和通话记录翻到底才道。 “也没有。” “…………” 气氛瞬间冻住,大家僵着表情面面相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景况产生了万分的费解,但却又讪笑着打圆场—— “应该是每天见面没有必要吧,我看裴总天天回去呢。” “就是,前阵子还听说为夫人收购了rino,没加微信肯定是您不想加。” “只有真正情好的夫才敢这样,你看那些形婚的表面上都装得恩极了,反倒不如裴总和夫人的情来得坚固。” …… 失控的场面难以挽救,饭局提前散了场,离场时就连罗讯都在问:“你讲真的还是假的?微信和手机你都没有?” “这我需要骗人?”男人想到饭桌上短暂的冷场,蹙了蹙眉,“没加微信很奇怪?” “当然奇怪了!谁结婚几个月连微信号都没有啊?过于塑料了吧!”罗讯吐槽,“就像谈恋几个月还没见过面似的!” “就算再不做表面功夫,也没必要微信都没有吧,嫂子难道不发什么秀恩的朋友圈吗?” 裴寒舟略作思索,觉她用微信都是聊天较多,遂道:“她基本不发朋友圈。” 二人说话间正巧有两个制作人路过,还在谈天说地地闲聊:“你看林洛桑刚刚的朋友圈没,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 罗讯表情复杂地扯了扯角,看向裴寒舟。 * 第二天一早,林洛桑也不知是怎么的,这男人突然一反常态地做了一碗银耳羹。 她洗完脸出来正饿着肚子,桌上那碗银耳羹还散发着热气与香气,她转头看了一眼,男人正坐在远处沙发上看杂志。 她琢磨了一会儿,他起很久应该已经吃过了,那么这一碗……应该是她的? 林洛桑拉着椅子坐下,调羹和碗沿碰撞出清脆响声,她搅和了几下,看声音这么大裴寒舟也没来阻止她,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正要吃完时,男人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的身影落座在了她的旁侧,声音里充了无良资本家的铜臭气息—— “一口十万。” 林洛桑:??? “你怎么不去抢劫呢??” 他散漫地搭了搭眼睑,角不起波澜:“不愿意给?” 为了不让自己落于下风,林洛桑绝不服输地拿出手机对准他:“给啊,我又没说不给。” 裴寒舟:“……” 男人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地答应给钱,计划一宣告失败,但他仍然从容地开启了方案二,点开微信二维码。 看到二维码,林洛桑顿时准备扫,正要按下右上角的加号,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又偏头盯着那个二维码仔细看了会:“你这个是微信码,不是收款码。” 他答得轻松:“我知道。” 就这么举着手机恍惚了半秒,结合着今早反常的种种事件,林洛桑反应过来了:“你想加我微信?” 男人倒也没顾左右而言他,言简意赅地颔首:“嗯。” 她手腕晃了下,把最后一口银耳送进嘴巴里,然后反手将手机进了外套口袋—— “你想得美。” “前天的小桑你搭不理,今天的小桑你高攀不起。” “……”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裴寒舟想什么样的办法,即使在她心情好到什么要求都能接受时,只要他说出微信两个字,她的笑容就会转换成职业假笑,然后温柔地注视着他,说:对不起,不行。 时间一晃到了大雪节气那天,林洛桑练舞彻夜未归,男人当天醒来,发现窗外也落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他站在窗口出了会儿神,听到一楼传来响动,男人走到楼梯口,发现林洛桑刚刚到家。 她的帽子上还沾着室外星星点点的雪粒,发尾也有,睫部蕴着水汽,雾蒙蒙的。 她取下围巾摘掉绒手套,了有些冰凉的手掌,双指并拢将口罩拉至小巧的下巴,出被冻得微红的鼻尖,脸都比平时更白了些。 “好冷……”他听到她带着糯糯鼻音的抱怨声。 紧接着浴室传来水声,是她去洗澡了,男人折身去了书房改文件,再出来就是一个小时之后,台处有钢琴声传来。 雪还在下,飘飘洒洒落枝桠,她就坐在弥漫的雪雾中弹琴,手指游走在黑白琴键,乐声裹着呼啸风声往更远处飘摇,长发翻飞地遮住半边面颊,却依然好看得不像话。 清透,矜冷,她纤尘不染时更美。 空气都配合地安静,俗世不敢声张。 他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直到林洛桑练完这一曲,躲进屋内。 即使还想再继续,但确实被冻得受不了了,她咳嗽了两声,伸出泛红的指尖关上门:“是谁来打扫过了吗,怎么把钢琴摆到外边儿去了,等会得叫他们挪回来,不然下雨就淋了……” 回过头,林洛桑看到裴寒舟时还愣了几秒,这才恍然地一抬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耸耸鼻尖,“我的雪梨汤……!” 好在这次没有翻车,她摸了摸耳垂揭开盖子,盛出了两碗刚炖好的冰糖雪梨。 接过碗的裴寒舟低声问:“怎么突然喝这个?” “今天大雪啊,冷热替容易肺燥咳嗽,喝这个舒服,”她转头,“你每年不喝吗?” “没喝过。”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每一次大雪,似乎都是自己过的。 要么是在家审批文件,要么是在谈合同,总之面对的都是冷冰冰的律法或是提案,握住笔身的金属部分也是冷的,桌案也是冷的。 在冰冷而繁杂的生活成为习惯之后,一时间竟不知道,拥有热度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她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回道:“以后就会喝了。” 她怕冷,怀里揣了个热水袋还开了个小太,捧着雪梨汤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着,没等到喝完就困倦不堪,熬了一晚的睡意蜂拥而上,困得左摇右晃,最后倒在他肩膀上。 电视里还在播放节目,不知道是新闻还是连续剧,窗外又断断续续递来喧闹声,众生百态人间烟火,这一刹那围绕在他身边,真实地带着生活滚烫的温度,沿着呼浇筑进四肢百骸。 他垂眼,看到她微颤的睫。 “林洛桑。” 她大半灵魂已经进入走失状态,两分钟之后才勉强哼出了一个鼻音:“嗯?” “加微信。” 她舔了舔,似是思考,又像是梦呓:“……不要。” “……” * 林洛桑这一睡就睡了许久,直到下午的光斜斜地透过百叶窗直进来,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绷直身体看向男人:“我睡了多久?” 裴寒舟看一眼手表:“六个小时。” 她按着太,只觉得脖子有点麻木,但未作多想就迅速滚上了三楼练歌,自然是没有看到—— 在她离开以后,男人如获大赦般地了被她枕酸的肩膀。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林洛桑彻底进入了忙碌的准备状态。 那天男人稍后还有新的工作要谈,会议结束上车后,却很自然地吩咐司机回家一趟。 秘书小心翼翼地问:“只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回去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裴寒舟顿了顿。 以往好像总是有很多缘由和理由,比如回家是为了洗澡或拿衣服,夜晚归宿是因为有正事想干,看她表演是因为有人邀请,或是有自己参与的部分,等她下班只是视察完恰好。 可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原因。 有实验说,二十一天就能让人养成一个习惯,但他的节奏速度总是比常人更快,七天就足以。 过去一周多的时间都在家中办公,习惯了她跑上跑下,习惯了书房断断续续传出的音符,习惯她卷着被子说自己冷—— 现在回去,也仅仅只是想看一看,她在不在家,又在做些什么。 第39章 裴寒舟推门而入的时候,林洛桑正偷偷摸摸地打开小助手刚带来的小盒子。 男人冷不丁拉开大门,她结实地吓了一跳,本能地将东西藏在身后,对上他视线的眼神有片刻慌张。 裴寒舟眉头微拢:“你在干什么?” 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