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卫刚凝眉道:“和京城那家故去的大公子有几分相似,你忘了当年那事闹的有多大么,长子长媳全没了,还丢了个孩子。可见财旺人不旺是有道理的,家业铺的太大不是什么好事,远亲近戚,多少人盯着那个位子呢。” 荆母顿了顿,小声问了句话,隔太远听不清楚。 “我也只见过一面,好了别疑神疑鬼的,应该不会是一路,先搁家放着吧,”想到刚才短短的对视竟像是锋,荆卫刚道:“就是和京城没牵连,我看这孩子也是个可造之材,前程万里啊,以后来公司帮宏杰也是可以的。” 这段谈话听的他心惊跳,他侧头观察谢慎行,方才在厅堂里冰冻三尺的气势已然融化了,谢慎行看着远方,轻声道:“可可。” 梁楚心里打了个突:“干嘛。” 谢慎行没有回答,他转目沉默地看着他,荆家这样的家庭,怎么教养得出这么可的孩子,像是天地孕育的珍宝,总是一副脾气坏凶巴巴的样子,心里却仿佛住着彩虹。 梁楚松了口气,谢慎行似是没有发觉什么,也是,他被买来的时候连周岁都没有,怎么可能记得自己的身世。 耽搁了大半天,上午的课是上不了了,梁楚回到卧室,后背抵着蹲下,掏出大蛋说:“我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啊。” 板牙熊的声音从蛋里闷闷传来:“怎么了?” 梁楚苦着脸说:“丢的那个孩子就是谢慎行吧?” 板牙熊说:“其实我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梁楚把蛋剥开,板牙熊伸出脑袋看他,梁楚道:“你别装,谢慎行是这个世界的任务,那不就是主角啊,不然为什么不攻略别人偏要攻略他,当然所有好事儿都是他的。那边丢了个孩子,谢慎行是被买来的孤儿,我看他们肯定是一个人。” 板牙熊说:“什么所有好事都是他的,要真是的话,他怎么还去搬砖。” “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那你刚才怎么装没听到他们说话?” 板牙熊叹气说:“好吧,我承认您说得对,他们就是一个人。” “……” 板牙熊悲痛道:“您死定了!” 梁楚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板牙掰下来。” 板牙熊伸爪捂住嘴巴。 梁楚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对他好点,我刚才还吼他了呢,要是谢慎行认祖归宗报复我咋办啊,他该跟我欺负他似的欺负我了,可能还是加倍的。” 板牙熊晃爪说:“不行!您这样要死了重来的!” 梁楚的心好痛:“我怎么这么惨啊!” 窗外蝉声阵阵,夏季深绿的树叶枯萎落地,又出新枝。 时光荏苒,韶华易逝,一年一年,过去六个秋,童年就这样走远了,又是一年初夏。 10.我的可口小羔羊 天微明,东方破晓。 谢慎行准时醒来,闭着窗帘的房间略有些昏暗,轻淡的太光只映进来薄薄一层。侧头看向上的少年,才刚刚走进夏天,天气不算太热,到了夜里甚至还有许多凉意,他却早早地就开了冷气,晚上盖着毯睡,说是这样更舒服,暖和。 谢慎行当然不会提出什么异议,他早摸透了他的脾。越是跟他说不行他越是要反着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坏病。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每晚等人睡了关掉空调,第二天在他醒来之前打开,温度慢慢降下来,假装一夜都开着。 然后等人睡醒了,听他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看吧,还是开空调好,屋里面冷被窝里才会显得暖和啊,我睡的很舒服。” 谢慎行这时候一般都会笑着说是,可可说得对,我睡得也很好。然后看他高高兴兴起。 谢慎行起身,伸手摸梁楚在外面的脚,触手还算温热,脚趾有些凉,就这样还想着开空调,谢慎行摇头失笑,攥着脚趾在手里暖了一会,抬眼看他仰躺着微微张嘴的模样。 十五六岁的年纪,学业繁重在肩上,很少有同龄人可以无忧无虑,梦里也没什么烦恼。他睡的香甜,睡的放心,并不担心迟到。谢慎行的生理闹钟很准时,他有晨跑的习惯,到点就醒。 而梁楚更加不需要闹铃,谢慎行是他的闹钟。 谢慎行轻轻挠了两下脚心,梁楚反应很快,用力往回收脚,谢慎行轻轻松松握着不放,又抓了两下。终于把人抓醒了,梁楚眼睛眯开一条,抬脚就踹,谢慎行这才松开,然而那边的人已经又睡过去了。 谢慎行给他盖上毯子,从小到大睡,睡多少也不嫌够,睡神投胎似的。这时候不提前吵他一下,待会很难顺利叫起来。这是多少年养出来的经验了。 把地上的被褥卷了放在一边,从来到荆家,两人一直在一处睡。不过一个是在上,一个是在下。梁楚不是没有大发善心,邀请他一起上睡过,当时对他有求必应的谢慎行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 梁楚说:“随便你,不睡算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大。” 不知天高地厚。他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知道他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惑,还有胆子邀请他上睡,倒是信任他,不怕他变。 谢慎行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看了片刻,才在梁楚脸颊上亲了一口。 现在还是太小了,小宝贝,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天天抱你睡。 谢慎行打开空调,推门下楼,一楼静悄悄的,连准备早餐的保姆都没有起来。先去厨房热上牛,随手捏了几个圆滚滚的小笼包,又做了一些凉拌菜,酸辣可口适合夏天食用,拌好酱料放着入味,等到跑步回来再煎培和蛋。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这段时间谢慎行的厨艺炉火纯青,几个月前寒假的一天夜里,梁楚睡晚了饿的转,保姆早休息了,他随手切了点胡萝卜和末,加蛋用剩米饭做了个蛋炒饭,梁楚吃的一干二净,只差没舔盘子了。 从那以后几乎顿顿都得开小灶,每天都能看到梁楚守着空碗,早早在餐桌前端端正正坐好了等着,眼巴巴等他端饭过来。谢慎行非常享受那一刻,被梁楚需要的觉。 早上有轻薄的晨雾,谢慎行开了温火熬粥,跑步一小时回来关火。掀盖放凉,等到上面收拾好了下来,凉热正好入口。 难得的是今天回到卧室,上的人醒了有一会儿了。谢慎行微微惊讶,走到前道:“还能再睡十分钟。” 梁楚过了几十秒,迟钝地摇摇头,表示不睡了。 谢慎行失笑,还没完全醒过来呢,坐在沿问:“怎么了?” 几年相处,只要谢慎行问,梁楚几乎什么都跟他说。谢慎行这人很奇怪,富有包容,像是什么都见过,他说什么他都不会见怪,不会笑话他。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