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夏千语的眼皮轻跳了一下,心里漫上一层淡淡的暖意。 别人对她如何,她混不介意,但有人真心的对顾白好,她自然的就会动、喜。 她对顾白的情,说不清有多少是从出身起就照顾的亲情、有几分是她出身将她抱离母亲身边的内疚,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这孩子现在这样,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 虽然她从不后悔那样做,也知道即便是不是自己,顾止安也会找其它人去处理,但终规还是她去做了,她对顾白便多了一份责任。 “唐哥哥身上好香,唔……”顾白一声清晰的梦语后,在上翻了个身,抓着背子继续做梦。 夏千语与唐宁对视一眼,都毫不设防的笑了。 唐宁第一次看到夏千语在办公室以外的地方,不带目的、不带应酬的笑容,那样明亮,又意外的带着些明媚的暖意,轻易的染着身边的人、让身边的空气也为之闪亮。 唐宁自己原本就漂亮得不象话,漂亮于他来说其实是一种负担。所以漂亮与不漂亮于他来说,近乎麻木。 他从没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天,他来会被一个人的笑容所染、所震动,片刻意失了神。 “这丫头,怎么说她好。”对于唐宁的失神,夏千语兀自不觉,只是边往外走边径自摇头。 “她很可,个不像顾先生,也不像你。”唐宁沉眸看了她一眼,敛下笑容后的她,还是原来沉静的模样,只是嘴角、颜面间,却多了几分少见的柔软。 “她妈妈是selina,现在中国公司,明天去公司你会见到。”夏千语轻声说道。 “selina?”唐宁不觉得意外--在他与薛涛的沟通里,只知道selina深得顾止安与夏千语的信任,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只是他为人向来平和且不喜八卦,所以虽意外,也没有继续追问。 “顾白喜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利用她达到一些目的,明白吗?”夏千语在客厅的沙发边站定,看着他时,眼神一片凌厉。 “我……”唐宁的脸刷的一下子得通红,睁大眼睛看着夏千语,被她突然而来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的想法我不揣测,但我要顾白绝对的安全。”夏千语淡淡说道。 “你从来都是以已之心度人之腹吗?你从来都以为,每个人每作一件事,都是有目的吗?”唐宁沉沉的吐了口气,只觉刚才那一恍神的震惊,一定是自己见了鬼了。 她还是夏千语,那个时时算计的、刻薄冷硬的夏千语。 “夏千语,我真为你到悲哀,大约你从来没有被人真心对待过,所以你永远学不会真心对待别人。”唐宁生气之间,不有些口不择言,自诩宽厚温润的子,总是在她的面前,轻易的失了风度。 “唐宁!”从来都冷静自持的夏千语低吼一声,刷的一声便将手掌高高举起…… 两人怒目对视着,一个毫不妥协、一个思绪万千。 良久之后,夏千语将高高举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看着斗般的唐宁淡淡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你受得了就继续呆着,受不了就滚。” 夏千语低沉得没有力量的声音,让唐宁心里紧紧一缩,只觉得隐隐疼痛,半晌后,低哑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了。” “你走吧。”夏千语冷冷的说道。 唐宁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拖着行李大步离去。 在唐宁离开后,夏千语沉沉的吐了口气,从茶机上拿了火机点着了烟,在用力的了两口后,被唐宁起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自己在这名利场里打滚这许多年,什么样的话没听过,还生个什么气。 大约,刺痛她的心的,是那句’你从来没被人真心对待过’。 大约,他说的是事实,而事实总是这么伤人。 夏千语将桌上的烟拿在手里,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按掉房间的灯后,整个房间便只余窗外打进来的模糊月光,还有她得急促的烟,明明灭灭的闪着。 其实,傅陵待她是极好的、顾止安在后面几年,待她也是极好的。 谁说她没有被人真心对待过?还有顾白,小丫头待她是真正的好呵。 还有…… * “琳琳,林妈妈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听说那些人到处在找你,说你身上藏了你爸保险柜的钥匙,要抓你还钱。” “林妈妈,如果我还钱给他们,我爸爸可不可以回来?” “傻孩子,你哪儿来的钱。” “林妈妈,那……我现在要去哪里?” “琳琳,这里会有***路车,你坐到终点,再转**路车,再坐到终点,那里有个养老院,他们不会猜到你会去养老院的,等你爸的事情风头过了,林妈妈再接你回来。” “林妈妈,我唐伯伯有钱,他们找我唐伯伯了吗?” “林妈妈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在找你……好了,车来了快上车,记得坐到终点,再转车,零钱在小包的最外层……” * 还有林妈妈,还有唐宁的父亲。 她后来才知道,她离开后,唐晋旗找到了她,只是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把她接回去,只是每年会定期给孤儿院的林妈妈一些钱,让她好好照顾。 直到后来她离开孤儿院,唐家人才完全失去她的消息。 * 唐宁,真是笑话,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指责判断了。一个什么也没经历过的公子哥儿,以为自己就看懂了这个世界了吗! 夏千语用力的了两口烟,烟倒罐入肺里,不用力的咳了起来,咳得连眼泪都渗了出来…… “对不起,我敲门没听见你应,门没关好,所以我就进来了。” 黑暗中,唐宁看见夏千语捏着烟用力的咳嗽,昏暗的光线里,她紧蹙的眉头依然如平常般的漠然凛冽。 “什么事?”夏千语声音有些低哑的问道。 “我的手机落在这里了。”唐宁沉眸看着她,轻声问道:“可以开灯吗?” ------题外话------ 唉,唐公子,对谁都温润有礼,偏对千语总是出言不逊 ☆、chapter 102 做她的样子 “走的时候把门关好。”夏千语淡淡说着,便即伸手按开了灯。 昏暗的房间豁然明亮,唐宁看了窝在沙发里的夏千语一眼,转身去茶水间倒了水递给她:“charlene,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如果这样的话都听不得,我早在别人的语言中死过几百次。”夏千语接过水杯,冷冷说道。 “总之是我不对,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不同的事情而长大,所以我们会有不同的个、不同的价值观。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唐宁在她的身边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目光,眼底是一个大男孩无比的认真。 “明天有没有安排,下班后陪我去健身房。”夏千语突然说道。 “好。”唐宁立即点头。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夏千语将目光从他认真的脸上收了回来,漠然说道。 “我很喜顾白,我不会伤害她,你放心。”唐宁缓缓站起来,对着她低声说道。 “恩。”夏千语轻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水杯后,径自起烟来,练的吐出烟圈的样子,唐宁沉静的看着,几次想要出声劝她,却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 洗澡、刷牙、收邮件、回邮件、睡觉。 每天晚上的例行工作,一样一样的做来完全不用思考,就象电脑设定的程序一般。 夏千语在拉上背子的那一刻,脑袋突然有几秒钟的停顿,唐宁与苏蔓一起温暖和谐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的生活永远不可能如你们一样,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要求我。” 夏千语冷冷的笑了,关灯,睡觉。 * 唐宁的心情也是糟糕得不行。 她或是嚣张、或是冷酷,又关他什么事? 就此刻来说,她是成功的、而他正努力的向她成功的方向靠拢着,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 而且…… 她也只是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女孩,她再坚硬,也还是会被伤到。 想起她转身时笑容里那一刹的明亮、想起黑暗里她独自烟咳嗽的落寞,唐宁的心里涌起一股莫明的情绪--有不忍,还有心疼。?* “蔓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洗完澡后,唐宁坐在沙发里,边用巾擦着头发、边与苏蔓讲电话。 “唐宁,上次在ktv的时候,我看到她哭了。”电话那边,传来苏蔓轻缓的声音。 “哭……”唐宁的脑海里闪过夏千语那张冷然而落寞的脸,因咳嗽而微微红的双眼,似乎也…… “唐宁,我爹地和我说,如果一个人一直用冷漠和坚强包装自己,说明她不冷漠和不坚强的过去让她受了伤。你想啊,她才二十五岁多吧,那些老练和世故,不是学来的,是经历来的……”苏蔓低低的说道: “有时候我很羡慕她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就,有时候又很心疼她的强大。你说我不过做个翻译,就有人想整我。她手上拿的是多大的项目,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 唐宁擦着头发的手下意识的停了下来--他怎么就没想过夏千语的难处呢! 是她太过强大吧,她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无所不能的--直到这次,被失联、被审计,他才知道,她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即便如此,她的从容气度,仍让他轻易的忽略她可能的狈。 想想,当真是……不该。 “蔓蔓,你比我成。”唐宁的眸光轻敛,给了自己一个沉着的笑容。 “我们女生本来就比你们男生要成好吧。”苏蔓轻笑着说道:“再说,我是女人,我当然比你更了解女人的难处了,你们呀……” “平时也没见你成到哪里去。不过是我真的有时候会忘了她是女人,你知道的,她太强悍了。”唐宁将手里的巾扔到一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她确实不容易,我以后会注意。” “恩,再说了,你在她手下办事,原本也该收敛着脾气,否则她小小的整你一下,你也难受呢。咱们在外面打工,当真不如读书的时候了。我看女魔头不是那样的人,但你也还是多注意。对上级该敬的敬、对前辈该忍的忍。”苏蔓在电话里,老成的说道。 “蔓蔓,我以为你回去会立刻变回原来的样子,怎么越发老成了呢?”听着苏蔓老声在在的叮嘱,唐宁不失笑--这里哪还是那个不懂柴米油盐的英国大小姐,分明是一个懂事的小子。 “哎呀哎呀,不许笑,还不是你不在身边,我担心你呀,都觉得自己念叨念叨都变老了。”苏蔓果然崩不住,一下子便嗔了回来。 “知道了,大小姐。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犯错了,就挨罚,总有这过程,一次一次的经历,我不怕。”唐宁轻声说道。 “知--道--,人家就是舍不得麻。”苏蔓声音娇软的嘟哝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唐宁的声音越发温柔。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