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是对不起,系统……” “或者你向上级请示,马上。” “先生……” “否则我让整班机的人都无法起飞!” “您稍等。” * 唐宁在飞机起飞前50分钟赶到机场,又花了十分钟与出票处理论,眼看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一向温润绅士的他,也不用了最暴力无礼的威胁。 终于在离飞机起飞还有30分钟的时候,航空公司帮他出了票。 他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抓着票便往安检处跑去…… * 在飞机上坐定,唐宁的情绪稍稍平静。他将双手深深入头发里,将头埋在膝盖里,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她离开时的背影--那样坚决、那样凛然、那样孤单。 “你早就决定了,却陪着傻呼呼的我演戏。” “蔓蔓走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赶不上飞机;而这一次,我终究还是赶上了,是不是,我和你的结局,终究会好过与她的?” 唐宁低声自语着,心里却是一阵一阵被撕扯的疼痛--比苏蔓离开的时候,更甚。 * 法国。 “听说那位少爷当天就从京城飞回j市了。”selina陪夏千语在医院建立孕妇保健卡,当然也没有放过唐宁那边的消息。 “恩。”夏千语轻应了一声,没做任何表示。 “回j市后,去了公司、去了公寓、去了gary家里,然后又回到公寓,已经三天没出门了。”selina继续说道。 “恩。”夏千语的情绪仍没有什么变化。 “京城的项目,第二轮股权转让的股东大会已经开过了,傅陵只能代表传奇股东的三分之一,既不能代表全体股东、也不能代表法人,所以这约,没签下来。”selina盯着夏千语,继续说道。 直到此时,夏各语的脸上才有了些微的变化。 “所以,是你出面还是唐宁出面去办这件事呢?我觉得gary也很犹豫。”看见夏各语千年不变的脸终于有了表情,selina不长长的吐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得意--我就不信你这丫头,还真是六清静了。 “不是犹豫。所有项目,不到最后影响全局的时候,他都不会出面。”夏千语淡淡说道。 “所以呢?”selina看着她,等她的决定。 “唐宁会去处理,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夏千语说完后,看了selina一眼,轻声说道:“他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 “你也够自信的,你都把人家给甩了,还相信人家会为了你的看重,强忍悲伤继续工作?”selina冷笑一声,对她的自信不置可否。 夏千语的眸光微微黯淡,半晌之后,拿起电话给孤儿院的小莉打了过去: “小莉,我是千语。” “帮我带句话给唐宁……我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只有知道他好好的,才会放心。” “是,就是这句话,他会明白的。” “别说我今天联系过你,他问起,就说是我走前和你说的。” “小莉,别劝我,其实我为什么要走,你和小强应该最能理解--我……不敢。” “或许吧,不知道,我在医院,不太方便,先挂了。” * 放下电话,医生在喊夏千语的英文名字。夏千语用力了口气,克制着涌动的情绪,拿了保健本往里走去。 她的话,唐宁应该能听得懂吧? 若在平时,当然听得懂。只是因为她的离开,将自己封闭在家里三天的他,还能听懂吗? 夏千语其实并没有十成的把握,可她还能做什么呢? 夏千语的眸光轻转,莹亮一片,会难过、会心疼、却没有后悔。 * “胎儿现在还在胚芽阶段,听不到胎心。” “胚胎发育良好。” “注意饮食规律、情绪平稳,保持适当运动,生活作息不需要太大的改变。” “……” * 在六年前,selina的每一次产检,都是她全程陪同,对于程和医生说的这些,虽然已经陌生,但很快就找到了过去的记忆,对于记录上的每个指标代表了什么意思,一下子就重新悉了起来。 “以前每次都给gary写孕检分析报告,看来还是有用。”拿回孕检手册,夏千语笑笑说道。 “你和gary一样,是个没心的人。”selina瞪了她一眼,一脸的无奈。 夏千语微微笑了笑,并不反驳她的话。 selina以为她至少会给傅陵打电话,给傅陵法律授权,再去处理汤氏的收购。但她没有。 她不知道夏千语是想借这件事让唐宁快速恢复,还是真的已经将全部的事情放下。 * “安安,你去上班,不用管我。”唐宁没有接安安递过来的水,仍在书房忙碌的找着什么。 “唐总,这些书你都翻过三遍了。”安安看着唐宁一直反复清理这些书,一直沉静着、平静着,不烦不燥的样子,心里只觉得抑得难受。 “恩,我觉得我好象忘了些什么事。”唐宁抬头看着安安说道。 “千语姐的邮件是怎么说的?”安安试探着问道。 提到夏千语的邮件,唐宁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吓得安安不敢再问,只得试探着说道:“唐总,您在这里思维很受局限,要不出去走走,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安安,我没事,不至于要寻死寻活的,你不用看着我。”唐宁低头继续翻着手中的书,轻声说道。 “好,那我就先回公司看看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明天我再过来。”安安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打扰他,他看到自己就想起傅陵,想起傅陵就想到夏千语……唉,是个死结。 安安去厨房将煤气的卡给卸了,刀具什么的也收了。然后将电磁炉拿了出来。有热水有方便面,就够他混一天的了。 安安走到玄关处,拿了备用门卡后,转身又看了书房里的唐宁一眼,心痛的觉越来越重--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平静,她看着想哭。 * 唐宁没有注意到安发在家里做了些什么,也不关心她是不是走了。 他埋头在书房里,将所有的书又翻看了一遍后,又放回原位,然后将两人常看的那些又仔细翻了一遍,仍然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唐宁回到客厅,想找烟,家里也没有。 他又回到卧室,她的物品都还在,显然离开前都没打算带走的。 所以,除了那封邮件,她是真的一张纸条也没有留给自己--那些历历在目的恩,在此时看来,就象做梦一样。 唐宁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也不觉得饿,只觉得头越来越重,而脑袋来来去去,全是夏千语的身影。 从联系不上她、到知道她走,再到回来疯狂的寻找,三天的时间,对她的恼和怨都没有了,记得的,全是如四月花开般的笑脸、是她在他身下时如藤般的柔软,还有她倚在门边,看着他和顾白时候的温柔。 “夏千语,你回来好不好?” “夏千语,你到底在怕什么?我怎么会不要你、怎么会离开你。” “夏千语,你对我不公平你知不知道!我对你从开始就想永远,而你对我,从开始就想中途走掉。” “这不公平……” 唐宁仰面躺在上,不知不觉中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而在黑暗中,他便再无顾忌的任眼泪肆意狂奔。 他真的不想哭,他为父亲哭过、为苏蔓哭过、但他不想为夏千语哭,他总觉得哭泣的唐宁,是配不上夏千语的。 可是…… 痛到深处,又怎能忍住不哭? * 夜渐深,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回放着与夏千语有关的一切,直到睡去。 * “千语……” 沉睡的唐宁本能的伸手去搂夏千语,手臂空空如野的觉让他突然惊醒着坐了起来,抬眼望去--黑暗中,只有他自己。 唐宁伸手摩挲着身边,夏千语曾经躺过的地方,半晌之后,沉沉叹了口气,伸手打开灯后,目光落在头柜的书上--那是夏千语走前的那一晚,躺在他怀里看过的那本书。 唐宁将书拿了起来,仔细的翻看着,大半夜过去,终究还是找不到她一丝犹豫的痕迹。 伸手将书放回原处,下意识的将屉拉开,躺在里面的比避孕套直直的打进他的眼底,他的脑海如一阵惊雷闪过,突然间全明白了…… ☆、chapter333 你又不是千语 唐宁如被牵线的木偶般,机械的动作将屉合上,千语这段时间的异常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再次浮现-- 与付慧珍谈判过后几近崩溃,紧紧抓着他时候的莫明恐惧、在他去拿安全套时候撒谎说自己是安全期、对顾白偶有几次的纵容…… 她曾经对他说:我恨他,他把我的那个父亲给丢了。 她又对他说:我的妈妈不要我了…… 所以, 在付慧珍再次放弃她时,她这么多年来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自信,一下子就塌陷了--原来,她还是那个没人的小孩;原来,无论她多努力、站得多高,不她的人,依然还是不会她。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放弃了相信、放弃了相信情、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我们让自己不得到。” 小莉曾经这样说。 他以为千语是不同的,但终究,付慧珍的选择,还是让她又缩了回去。024lqt.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