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深怕南奢发现了斐云荣,连忙招手让这家伙坐下来。 南奢歉意一笑:“深夜叨扰,还望殿下海涵。” 当着外人的面前,南奢管秦游叫恩主,一副门下走狗的模样,可没人的时候又称呼秦游为殿下,足以见这人并不是喜溜须拍马之徒。 “涵,特别涵,有事你赶紧说就行。” “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南奢苦笑了一声:“此事…倒是让奢心生有些愧疚,同为殿下门下,原本此事我是不应…” 秦游见这家伙磨磨唧唧的,深怕斐云荣在房梁上支持不住再一脚踩死这家伙,火急火燎的叫道:“大半夜找我干什么,说,快,赶紧的,立刻,马上,现在,说说说说说,本世子还有事呢,特别着急。” “这都快子时了,殿下有何要事?” “睡觉。” 南奢发现这答案特别完美,而且他也信了。 在书院待了这么久,他发现秦游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五个时辰,作息那叫一个规律。 “别磨蹭,到底什么事赶紧说,大半夜跑人家屋子里,再让别人误会了。” “关于今入觐见陛下之事。” “入的事么。” 秦游眼神向上瞟了瞟。 咱唠唠咱夏朝的天子不是不行,问题是有个斐朝的公主在你脑瓜子上趴着呢,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还好,南奢谈论的并不是秦老大,而是贺季真。 事无巨细,南奢将今在殿上贺季真雷区蹦迪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游听的直凉气:“这王八蛋胆子这么大?” 南奢看了眼秦游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这贺季真,是不是也有脑疾?” “谁说不是呢,脑子正常的人怎么…等会,你为什么带个“也”字?” 南奢老脸一红,讪笑道:“殿下多心了,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其实南奢大半夜过来肯定不是睡不着闲着没事干,而是真的十分担忧。 以前当县令的时候,大家都说他是个疯子,可南奢今天看完了贺季真的“表演”后,发现这家伙才是真正的疯子。 当着一群大臣的面,当着天子的面,居然“调戏”刑部尚书,一般不是得了绝症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他和贺季真倒是没什么私,主要是怕这种“疯子”连累书院。 书院创办之初南奢就跟着秦游混了,安置民也好,招收学子也罢,包括建立北郊大集,南奢都没少出力,也是看着这一片荒地从无到有的。 寒山书院,南奢投入的心血比秦游三个门客加起来的都要多。 可如今书院中有这么一个“神经病”当先生,南奢怎能不担忧。 不过南奢不知道的是,贺季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之前还“调戏”过乔冉,的乔冉接连在书院中盯了他小半个月。 “这家伙是越来越嚣张了。”秦游也有点生气了:“当着陛下的面,他是喝了多少假酒,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本世子也得遭殃。” 其实秦游这番话埋怨大于动气,原因有二,第一个原因是秦游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直认为贺季真这家伙脑子有病,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和观念与良心有关了,当初他被斐人孙锦堂掳走的时候,贺季真独自一人在京中调查,几乎是不眠不休,要不是他,骑司也不可能那么快锁定斐人细作的据点,当然,虽然最后没什么卵用是靠秦游自己跑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至少今天没出什么事,秦游也真的不会将贺季真怎么样。 不过要是换了别的大门大户,不管出没出事,至少也会将门客给逐出去的。 “殿下所言极是,贺季真着实胆大妄为,今在敬仪殿中,贺季真竟敢接连数次戏耍于刑部尚书,生生将闻大人气的昏…” 说到这里,南奢突然一变:“不对!” “什么不对?” “原本我以为闻大人昏倒是因气急攻心,可刚刚回想起来却发觉并非如此,贺季真是先行抱住了闻大人,之后闻大人才昏倒的,在这个期间,似是口不能言,而非病症所致。” 说到这里,南奢的语气也带着几分不确信,随即突然站起,径直来到了秦游的前将上面的棉被裹成一团。 秦游后怕不已,还好刚刚没让斐云荣藏被窝里。 只见南奢抱着被子,上下其手一番,又不断后退,再站起,再后退,再蹲下,如此反复了数次,还拍拍打打的。 “这啥啊,钳形战术啊。”秦游看的脸懵:“搁这跟我演信条呢?” 不过秦游也能看出来,这家伙似乎是在模仿今天在敬仪殿中的情景,大棉被就是闻人泰。 南奢将被子往上一扔,面古怪:“果真如此,贺季真抱住闻大人时,后者并未昏到,而是突然的口不能言,身体也无法动弹了。” 秦游越听越糊:“能说普通话吗。” “难道是贺季真用的是‘斫’之手法?” “我再重复最后一遍啊,请说普通话,谢谢。” 南奢也没解释,脸上的表情比秦游还糊:“殿下,奢也是听说过一些传闻罢了,传言江湖上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技法,可以令人、哑、晕、死、咳、笑等,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就无从得知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南奢一抱拳:“奢在京中有几位武馆与镖局的朋友,明京城需询问一番,奢就不叨扰殿下了,总之贺季真此人绝不简单,还望殿下多多留意。” 一听这话就知道了,和乔冉一样,南奢也准备查查贺季真的底儿。 “哦,那也行,你问明白了再来和我说吧,晚安。” 就这样,南奢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秦游把门关好后哭笑不得:“什么玩意啊,没头没尾七八糟的。” 房梁上的斐云荣悄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微微一笑:“少见多怪。” “怪”字说完后,斐云荣出手如电,一掌拍在了秦游的手肘上。024Lqt.COM |